“魏徵,你以后可就要发达了,可千万别忘记提携我们这些同窗啊。”
“想什么好事呢?人家可是铁定能做官,而且还会平步青云的人物,哪像我们这些人...”
“是啊,别被人家报复就好,其他的,想也不敢想啊。”
各种各样的嘲讽声中,魏徵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出了国子监,这些声音对他的影响不大,在成功通过国子监的测试以后,他已经具备了明年春天参加吏部选官的资格,最重要的是,秦风的那番话彻底坚定了他的信心。
以后或许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在意那么多做什么呢?
笑着摇了摇头,魏徵去了对面的一家客栈,他的马暂时寄养在这里。
不过从他进去以后就不见出来,等了大概有半炷香的时间,一辆马车从客栈里势出来,朝着城外而去。
大兴城很大,城门也不少,可是在这个时候,较为偏僻的延平门人却不多。
“这谁啊?”
一个在延平门外乘凉的半大孩子看着颇为华贵的马车感慨道:“这大中午的,干什么去啊?”
守城的士卒看起来和这半大孩子比较熟悉,闻言就骂道:“张文远,这马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你小子要是敢去偷,小心被打死扔到乱葬岗都给人给你收尸!”
那小子闻言缩了缩脖子,一脸不服的嘟囔道:“老子祖上可是张良,以后定然会发达的,谁稀罕!”
马车缓缓驶过城门,前后各有一名壮汉骑着骏马护卫。
通过城门之后,位于后方的男子在马背上向后看了一眼。
这一眼饱含杀机,张文远不服地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没好气道:“你看什么看!”
那壮汉何曾被这种小贼扔过石头,大怒之下立即纵马冲了过来。
“老子可不怕你!”
嘴里叫嚣的起劲,可张文远人却从边上迅速溜走了,活像一条灵活的泥鳅。
“小贼,别让老子逮到,不然弄死你!”
似乎是考虑到身上还有任务,壮汉叫骂了一句,有些悻悻地纵马回到了马车的后面。
出了城门就是宽广的平原,马车顺着一条小路朝着左边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荒芜的村子出现在了小路的边上,马车没有任何迟疑便驶入了村中,朝着村里最大的一幢宅子而去。
马车前的壮汉突然加快了速度,在宅子外面大喊道:“老鲍,鲍阳华,赶紧出来接人了!”
“叫魂呢!”
一个白白胖胖,看面相颇为憨厚的男子从宅子里钻出来,嘟囔道:“几个?娘的,老子这可有规矩,今天最多只能解决一个!”
“就一个,还是读书人,保证不费你什么功夫。”
鲍阳华骂骂咧咧地来到马车边上,伸手掀开车帘,回头骂道:“娘的,你们莫不是在消遣老子,人在哪呢?”
两名壮汉和车夫都是吃了已经,连忙围过来一看,却都傻眼了。
只见车厢里空空荡荡,原先被打晕之后捆得结结实实的魏徵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堆麻绳似乎在嘲讽他们的愚蠢。
鲍阳华看到三人惊骇的眼神,根本没有犹豫,转身就逃。
只要能进了宅子里,他保证谁都别想找到他。
“啊!”
正在狂奔的鲍阳华惨叫一声,一个前扑倒在了地上,拖在后面的那条大腿上钉着的箭矢还在微微颤抖着,
剩下的三个男子见状都是一惊,旋即从腰间掏出一柄短刀,盯住了纵马而来的两个男子。
伸手摘掉带在头上的斗笠,秦朗弯弓搭箭,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别怕,他只能再发一箭,咱们一起冲出去!”
车夫在给两个壮汉鼓劲,同时还没忘瞟了一眼秦朗旁边那名个子不大的年轻人。
“冲过去!”
大喝一声,三人一齐狂冲了过来,秦朗冷哼一声,右手一松。
“啊!”
冲在最前面的壮汉被一箭射在了肩膀上,巨大的冲击力不只让他前冲的趋势荡然无存,还直接把他带倒在地,随后他就抱着箭杆惨叫起来。
剩下的两个人见秦朗没有继续弯弓搭箭的意思,心中顿时一喜,齐齐朝着杜伏威这边冲来。
杜伏威看着年纪不大,而且脸上腼腆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没有半点威胁。
还是年轻人好欺负啊!
秦朗缓缓把手中的弓箭收了起来,也不管冲向杜伏威的这两人,直接转身,迎向了闻声赶来的士卒。
剩下的两人见秦朗居然转身走了,心中窃喜的同时,不由觉得秦朗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只要干掉这个还在傻笑的混小子,剩下的时间足够他们躲到旁边的山上去,那个时候再想抓住他们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可杜伏威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了,他的右手缓缓放到了腰间,笑道:“小爷叫杜伏威。”
“嗯?”
一条匹练在空中一闪而过,当先那名壮汉捂着自己的喉咙顿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汹涌的鲜血从他的喉咙里喷涌而出,随后他壮硕的身躯颓然倒地,砸起一片烟尘。
剩下的车夫心中大骇,正准备收住脚步,可杜伏威却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直接提刀冲了上来。
“噹!”
车夫刚刚挡住一刀,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杜伏威并不算壮硕的身躯已经腾空而起,甚至那抹腼腆的笑容依旧停留在他的脸上。
始终跟在秦朗身后看戏的十余名士卒将这一幕全部收在眼底,面面相觑之余,心中全部都翻起了惊涛骇浪。
江阳伯家的家丁都这么邪性的吗?
看着有些憨厚的秦朗面无表情地射倒两人,这倒还罢了,毕竟秦朗的体型摆在那,能干掉两个不那么让人惊讶。可那个看着笑眯眯的,就好像隔壁家捣蛋孩子的杜伏威,竟然连杀两人没有丝毫变色?
不对,人家不是没变色,是笑得更开心了...
之前城门口的张文远也在笑,他的身边就是几个同伙,还有消失不见的魏徵。
...
“恩师,弟子错了。”
魏徵垂首站在秦风的面前,只感觉自己脖子上被麻绳勒出的淤伤有些酸痛。
秦风看着旁边刘婉婷正在专心地给大黑梳毛,就偷偷摸摸拿了一块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你只是经验不足,没经历过这等事罢了,下次吸取教训就好。”
魏徵一脸崇敬地看着秦风,问道:“恩师,您怎么知道会有人绑架我呢?”
“绑架?”
秦风把冰块咬碎咽下去,舒服地出了一口气道:“他们不是想绑架你,而是想把你扔进山里喂狼!”
“为什么?”
魏徵心里先是一惊,可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杀自己。
秦风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有人要搞臭我,方法很多,但他们却选择了让你消失,说说你消失以后他们会怎么做。”
魏徵沉思半晌,不确定道:“如果弟子突然消失的话,对方就可以散播谣言,说是弟子畏罪潜逃,然后...”
“孺子可教!”
秦风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以后要多想想这些细节,别只顾闷头读书,回去吧,你娘该担心你了。”
刘婉婷见秦风谈完了事,就准备把睡得舒服的大黑抬出去,可抬头一看,发现秦天又站在了门口。
“夫君,别太伤神。”
魏徵的事无所谓,可秦天不同,他平日里负责打探情报,很可能带回的消息会让秦风纠结,所以刘婉婷才这么提醒了一句。
看着刘婉婷出去,秦风突然心中一喜,连忙伸手去摸旁边的冰盆,可入手只有一片空气。
残忍的婆娘!
秦天早就看见刘婉婷在临走之前把冰盆收进了房间,后来又见秦风的动作,顿时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咳咳。”
干咳两声化解自己的尴尬,秦风问道:“找到了吗?”
秦天垂首道:“找到了,就离那村子不远。”
秦风拿起湿毛巾感受着上面的凉意,低声道:“那边离大兴城不远,白天容易惊动附近的百姓,等晚上吧。”
等刘婉婷回来以后,就见秦风把湿毛巾裹在自己头上,就好像那些刚生完孩子,坐月子的女人一般,顿时捂嘴偷笑起来。
“还笑!”
秦风瞪了她一眼,想让刘婉婷妥协,给他拿一点冰块过来。
“夫君,睡一会吧。”
刘婉婷拿起了扇子,走过来轻声道。
“再睡我就要胖成猪了。”
虽然口中在抱怨,但秦风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晚饭之后,秦风提出要出去办点事,并且保证自己只是坐在马车上,绝对不会下去。
刘婉婷当然不会同意,可却耐不住秦风的磨,最后总算是同意了,不过说什么都要让大黑跟着去。
“夫君,大黑的鼻子灵,要是有个万一,它还能护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