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晋王侍从军将士们正在闹事,一个不好就可能引起营啸!”
杨坚楞了一下,不过想到晋王侍从军不过千人,便淡定地问道:“为何?”
报信的鹰扬卫低头道:“说是训练的法子不对,引起了将士们的不满。”
杨坚冷哼一声,喝道:“压下去!”
在杨坚看来,什么训练方法不对都是借口,应该是有人暗中挑拨,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才对。
而且作为一个帝王,杨坚不可能对这种事妥协,否则以后人人效仿,大隋的军队成什么了?
杨勇皱了皱眉头,他下意识感觉这事有点不太对,可事关杨广的军队,他却不怎么好开口。
就在此时,杨勇正好看到曾亮正在殿门口,一脸的焦急之色。
阿五出事了?
没等杨勇出去询问一下出了什么情况,另一名鹰扬卫就进了大殿之中。
“陛下,达头可汗的使者已经在收拾行装了,说是马上就会返回西域。”
杨坚轻哼一声,有些恼火。
如果西突厥和大隋断绝关系的话,那么得到大隋武器之助的东突厥很可能会扫灭他们。
这不符合大隋对草原上的布局。
可问题是该怎么办?
秦风已经代表大隋表了态,出言反悔的话,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陛下,国子监今年的比试已经结束,不过整个国子监中都流传着有人舞弊。”
国子监如今就已经有考试了,不过和后世的期末考试不同,这个考试可以看成是杨坚对科举的试点,只有成绩好的人来年才能参加吏部的考核,才有做官的资格,所以这等考试相当的郑重。
杨坚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选官绝对是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万万不能出现一点差池,否则贫寒之士做官的唯一门路都被堵住,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谁?”
杨坚的声音宛如寒冰一般,让在场所有人齐齐打了一个激灵。
“总共有两人,一个叫魏徵,另一个叫刁翔,说是国子监祭酒受了江阳伯的贿赂,保证能让他们两人参加明年吏部的选官。”
杨勇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哪怕他再蠢,听了这一连串事关秦风,而且都不是好事的消息之后,也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不过没等杨勇开口,外面的曾亮却等不及了,进来开口道:“陛下、殿下,刚刚宫外传来消息,江阳伯怕是不行了!”
…
自从从甘州回来以后,刘方的日子就清闲了不少,本来他以为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返回甘州,可西域都已经打了一仗,宫中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这让刘方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也曾数次进宫请令返回甘州,可杨坚却一直推脱说他在外多年,好容易回来一次,让他多陪陪家人。
无奈的刘方也只好接受了这份好意,不过闲不住的他却没在家呆多久,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望老部下的路上。
“放开,放开老夫,你这疯子!”
就在刘方看望部下回来的路上,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大喊。
顺着声音望去,就见秦朗直接将一个老头横在自己的马鞍前放好,然后就打马狂奔而去。
“别叫,若是治不好我家老爷,老子宰了你全家!”
看着秦朗匆匆离去的背影,刘方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纵马就追了上去。
…
贾辰和潘合两人刚刚从城里回来,路过秦家庄的时候见那边人影慌乱,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去看看?”
贾辰心痒难耐道:“就算被人拦住,我们说走错路了就是。”
潘合心里同样好奇,两人便悄然进了秦家庄。
“老爷要不行了!”
几个孩子慌乱的朝着主宅跑去,根本没人注意到贾辰和潘合这两个不速之客。
到了主宅的外面,看着那些脸上满身慌乱和紧张的庄户,贾辰和潘合相视一笑。
难不成秦风这个祸害终于闹得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兵不血刃啊!
潘合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然后稍微退后几步,准备以更加广阔的视角来欣赏秦家庄的慌乱。
“滚开!”
一声大喝在身后响起,潘合也不动怒,而是面带微笑地闪到了一边。
对这种来奔丧的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可他脸上的笑容却落在了旁人的眼中。
“忘恩负义之辈!”
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曾亮勒住胯下战马,指着潘合道:“主家病入膏肓,你却还能笑得出来,来人啊,给咱家打!”
“不,我不是…啊!”
潘合正准备解释一下自己不是秦家庄的人,可那些侍卫却没工夫听他废话,跳下马就是一顿暴打。
杨勇没心思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直接纵马来到了大门口,然后翻身下马,大步朝秦家庄内走去。
“快一点,把几位御医都请进去!”
曾亮指挥着侍卫把杨勇带来的御医请下马,也不管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能不能有没有从狂奔而来的劳碌中缓过来,两名侍卫架起一个御医,就这么狂奔进了秦家庄。
家丁认出了杨勇,自然不会阻拦,只是看着旁边被暴打的潘合。
其中一个家丁认出了躲在旁边的贾辰,就凑到曾亮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贾辰正在庆幸自己没有挨打,心想这可是太子殿下侍卫动的手,就算潘合万分委屈都没地诉说去。
“还有他!”
正得意的贾辰听到这声大喊,然后看着几个狂冲而来的侍卫,连忙大喊道:“和我无关,我是隔壁的,只是路过而已…”
几个侍卫却根本没管他的大喊,其中一个领头的侍卫还狞笑着道:“江阳伯生死不明,你等还有心情在这里幸灾乐祸,不打你打谁?”
“啊!”
察觉到状况的庄户们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纷纷拿东西朝着潘合和贾辰砸来,而庄子里面,杨勇已经见到了秦风。
秦风已经被移到了卧室中,刘婉婷和婉儿守在床边,一脸的担忧,秦华则在门外不停地来回踱步,和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多大的区别。
秦朗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礼法,直接揪着那个郎中就来到了房中,看着他给秦风把脉。
那郎中被秦朗从大兴城带过来,一路饱受颠簸之苦,不过医德还算不错,虽然口中不住的抱怨,但在看到秦风的时候,还是一脸郑重地上前诊脉。
杨勇的到来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对着那些朝这边狂奔而来的侍卫和御医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一些,然后就静静看着那个郎中给秦风诊脉。
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深怕影响到郎中的判断。
半晌之后,老郎中松开右手,观察了一下秦风的脸色,开口问道:“这位可是不久之前受过伤?”
刘婉婷回头看向了秦朗,她虽然知道秦风南征的时候腰侧受过伤,不过等秦风回来的时候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她并不知道伤势的严重程度。
不过没等秦朗开口,一旁便有人开口道:“子玉南征时腰侧受伤,伤口颇深,鲜血浸透衣衫,可对?”
这个时候,刘婉婷等人才看到杨勇,连忙见礼道:“太子殿下。”
杨勇微微一点头道:“子玉的病情要紧,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
老郎中本来还一肚子的火气,想着等看完病之后好好收拾一下秦朗,可一听众人对杨勇的称呼,以及宦官打扮的曾亮和一群盔明甲亮的侍卫,顿时有些庆幸自己没说什么不肯医治的话,否则…
“太子说得不错。”秦朗一脸焦急道:“我家老爷到底如何了?”
老郎中看杨勇也是一脸的焦急,便勉强定了定心神,继续问道:“病人可是受过寒?”
秦朗点头道:“去年年末我部奉命渡江,少…老爷和将士们一起,都是一路冻着过去的。”
“唉。”
老郎中的一声长叹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他这才慢腾腾的继续道:“病人先是受寒,想来应该还有一些水土不服,这身体本就在虚弱之中,后来又受创流血,看症状,应该也没有及时的调养,加上…最近应该是思虑过甚,心中郁结累积,数症并发,这才使得一朝发病便如山倒一般不可收拾。”
杨勇的脸色十分难看,仔细说来,秦风之所以会冒寒渡江,还和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那贺若弼虽说不是受了自己的意,但终究是自己的人,当初若是自己不曾默许他那么做,秦风能不去,或者率军入城修整的话…
还有思虑过甚,想来也跟自己让他清查军籍之事脱不开关系,当然,还有杨坚让他处理两家使者的事。
至于刀伤…虽说杨勇和杨广的关系不睦,但终究是兄弟,想到这,杨勇只感觉秦风这病都是受了他们父子三人所累,望向秦风的目光中也满满的都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