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苏烟棠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总觉得昨晚似乎做了什么很重要的梦,但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就是想不起来。
她抓了抓头发,也没有多想,梦嘛,想不起来实在是太正常了。
起来收拾了一番之后,她开始给陆景曜敷药。
陆景曜背对着她,一道伤口从肩胛骨处一直横贯到背部中央,长长的一道,看上去触目惊心。
苏烟棠拿着药盒的手微微一颤,“这是工地上出现的意外?”
她微微蹙眉,指尖轻轻触碰到了那狰狞的伤口。
尽管陆景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长长伤痕两边肌肉的微颤还是暴露了那沉默的疼痛感。
“工地上怎么会伤成这样?”她再次开口问道。
“工地工人对工程有点意见,走了极端。”陆景曜解释道。
他背对着苏烟棠,以至于她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他也没有说假话,的确是工人走了极端,持刀砍人,但不是西南郊区那块地,而是其他的工地。
他昨天去视察,就出现了这等意外,最关键的是,那工人砍伤了他之后,便自杀了。
这怎么看都不正常,这也是他不愿意将整个实情说出来的原因。
他到底是舍不得棠棠为他担心。
苏烟棠听着陆景曜的解释,沉默下来。
用棉签弄了一点黑色药泥,轻轻的触碰到那狰狞的伤口。
陆景曜倒吸一口凉气,这疼意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现在知道疼了?”苏烟棠难得加重了语气说了一句,手下的动作却更轻了一些。
明明语气不像之前那般娇软甚至是温柔,可陆景曜却无端的笑出了声。
“不疼。”他压低了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重复道,“一点也不疼。”
恍惚之间,他好像回到了八年前,那个时候棠棠也总是会冷着一张脸,嘴里说着扎人的话,手下的动作却比谁都要轻。
直到身后的痛意拉回了陆景曜的思绪,他才恍然惊觉,已经过去八年了。
而现在,他的棠棠,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和她的过去,不记得他们曾经发生的一切,甚至……性子都变娇软了很多。
陆景曜缓缓垂下眸来,眼眸深处隐隐有暗流涌动。
在棠棠失踪的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疑惑再次翻涌而上,直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好了。”
苏烟棠将药盒收了起来,又问道:“需要裹一层纱布吗?”
“不用。”陆景曜将衣服穿上,“以前可没什么条件裹纱布。”
所以那药泥,几乎是一沾到伤口就会融进伤口里,上好药之后,直接穿上衣服就行,根本都不用担心药泥会沾到衣服上。
苏烟棠听他这么说,若有所思的点头。
最后还真诚的夸赞道:“你那朋友挺厉害的。”
陆景曜赞同的点头,“是挺厉害的。”
他的眼神落在苏烟棠身上,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怀念,“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性,都是他见过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