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马车里，丫头正在给许凝安补妆。
实话说，许瑾瑜那一下听着不响，但其实还挺重的。
当初不显什么，如今却是已经红肿起来了。
丫头有些心疼的道：“这大小姐手也太重了？明显是让小姐你一会丢人啊。”
许凝安沉默不语。
丫头挑眉看了许凝安一眼，没有想到许瑾瑜居然会有这样安静的时候，一下子还觉得有些不适应。
细细的给红肿的地方用冰块冰敷了一下，效果虽然并不是立竿见影，但起码看起来总归不是那么红了。
就是太冷了，许凝安的唇瓣都冻的有些苍白。
“小姐？”
丫头实在是有些心慌，往日里许凝安就不是一个会藏得住真实脾性的人，在庵堂里虽然之后被教训的乖巧了，在庵堂里也是任劳任怨了，但其实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许凝安大小姐脾气还是很明显的。
丫头跟在她身边，自然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只是丫头没有想到，自己说了许瑾瑜这么多坏话，许凝安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姐？你没事吧？”丫头伸手在许凝安面前晃动了一下，许凝安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仿佛终于回神了。
丫头松了一口气：“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个样子吓死我了。”
许凝安慢慢转动眼珠，看了丫头一眼。
“小春，你跟了我有多长时间了？”
叫小春的丫头一愣。
她不知道为什么许凝安要问这个问题，还以为是许凝安看出了什么，但见到许凝安无波无澜，竟然有些看不透情绪的脸颊，丫头想了想，如实说道：“不长，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去的庵堂，我就是什么时候到小姐身边的。”
许凝安恩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些回忆：“我记得，颂春跟颂秋都不见了，我要去庵堂那边怕没有人伺候，就找了你跟我一起去。”
小春应了一声。
许凝安忽然笑了起来。
小春被许凝安这个笑容给弄的有些毛骨悚然。
“小姐？”
许凝安摆摆手，对上小春的双眼，微笑着说道：“小春啊，其实你应该也明白，我现在，没有回头路了啊，首辅府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娘也已经靠不住了，至于我爹……我不是男子，所以我爹也靠不住，无论以后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爹都不会在意的。”
小春不懂为什么许凝安忽然开始说起这些，但想也知道许凝安接下来肯定要说什么重点，所以小春只是应和着，却并不安慰什么。
果然，许凝安说完了这些之后就笑着说道：“其实啊，我这回只是想着要是可以嫁人，我就以后靠着夫婿，跟许瑾瑜斗，但怎么办呢，我的夫婿都靠不住了。”
小春忽然感觉到一股子冷意从脚底下冒了出来。
下意识抬头，果然就看见了许凝安眼底那仿佛淬了毒一般的狠意。
这个人变了。
这是小春可以感觉到的第一直觉。
从前的许凝安，虽然也是嫉妒心特别强，且总是自私自利，但身上好歹可以看出一点属于人的感觉。
虽然你知道她绝对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和事心软，但你总会知道，她是有软肋的。
但现在，小春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现在的许凝安，身上有一种神挡杀神的气势，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了，一心只要追求自己想要的，若是谁敢阻挡她，她就一定会站出来，将阻挡自己的人给弄死。
小春忽然打了个哆嗦。
“今天在鲁国公府，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呢？”
小春听着许凝安带着一点诡异语调的话，不敢抬头，也不敢多看她一眼。
……
鲁国公府今日大摆流水席，对比于前些日子达官贵人络绎不绝，今日来的人就都是一些京城里熟知的那些人了。
许瑾瑜下了马车，就看见了在自己家马车对面停着公主的銮驾。
许瑾瑜眉头一皱，想到自家大哥哥此时应该是跟父亲在一起，也就稍微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