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害怕的眼神看在眼底,霍靳深原本带戾色的眼底闪巡一丝戏谑:“小肉肉,你越来越不乖了喔!这样伤我,是想我们下半辈子都没有性福可言么?”
“你住口……”
住口么?他真的住了,只是再次低头的同时,已再度用他薄薄的唇片严严实实压住了她……
沐颜若一直睁着眼,将他满足的表情尽收眼底。
忍不住冷笑,明明红唇还被他轻咬着,她却就那样不顾一切地笑出了声。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啊!习惯了强夺,便自以为他强夺来的一切也可以理所当然在占有。可她是人不是东西,就算还爱他也不可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特别是刚才……
她无法忽视,也不能去忽视!
终于,趁他失神间她一偏头避开了他,然后,在他错愕地看她的同时,突然道:“我对你没有感觉了。”
对他没有感觉了?
男人眼底的神情迅速变冷,捏着沐颜若的下颌,问她:“什么叫没有感觉?你明明有的……”
“可心里没有感觉了,因为心死了!”
话落,沐颜若的唇角滑过一丝冷笑,直直望进男人的眼眸深处,怎么伤人怎么说:“霍靳深,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觉得你在伤害了我之后,就这么深情地捧着我亲几口吻几下我就要原谅你?凭什么?”
一句凭什么,终于将沉迷在她初时温顺中的男人冷冷唤醒……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就放了我。”
“休想!”
俊脸沉下来,看着她眼底清楚厌恶,他还是冷声:“这辈子你也休想?”
“所以呢?你要拿我怎么办?像条狗一样地关在你的笼子里么?”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近乎咆哮般出声,男人眼底的戾气更盛。
血红的眼中明明白白地闪过一丝狠绝,头,又放狠了压低了过来,似乎又想要强吻。
这一回,沐颜若仍旧没有躲闪,只睁着一双雾气氤氲的眸子,木然地盯着他,语带嘲讽:“还想再试一次吗?可我告诉你,再试多少次我也不会对你有感觉。”
话落,沐颜若故意将原本抵在他身前的双手放开来,然后,看着他露出一脸你要怎么样我都随便你,但我永远也不会再配合的表情。
红肿泛着血丝的樱唇就在眼前,霍靳深黑沉的眸间却阴霾密布。
心口,闷闷地说不出来的难受,那种感觉,肺炸了一般,忽地令他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说她对他没有感觉了,他不是不信,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震动……
如果那样还不算有感觉,那么,他也没知道什么样的叫有感觉了。
可她明明还对自己有感觉,可她却非要那么说,甚至,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霍靳深的心很疼,他终于知道,就算她真的对自己有感觉,她也不可能再承认。
那是一种心理暗示,她在强迫自己,强迫自己对自己没有感觉……
要有多恨她才会这样逼自己?
终于,他再也强迫不了她,只用一种近乎哀痛的眼神,静静地,静静地凝望。
与以往的逃避不同,这一次,她也没有避开,只用红红的泛着泪光的眸子看着他,颤声地说:“霍靳深!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你,是你,给了我全新的体验,也谢谢你曾经帮我那么多……”
“我知道,我这样对你,好像有些不识好歹。你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全云都那么多女人想要嫁给你,而你偏还就挑了我,还对我好,为我好,想我好。结果,我还这样对你,你是不是也很委屈?”
“我看网上说的,我这样的人,能嫁给你这样的人,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我觉得,这句话我是认可的,但……但是……你和我之间,那分明就是孽缘啊是不是?”
“你刚才说,我也会痛的……是,我也会痛,可我为什么痛你想过吗?”
“霍靳深,我放不下三年前,你又何常不是?你若真的放得下,又为何瞒我这么久?不是介意是什么?因为你也知道的,我们是老天爷一不小心组合错了的cp,我们,是不应该在一起的对不对?”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沐颜若的眼底再滚过几滚泪。
头偏过去,清冷目光绝然:“如果你真的要我,今天我给你,甚至我可以答应,在我们离婚之前,我都可以给你。不过,那只是因为我现在是你的合法妻子,是我对你应尽的夫妻义务,仅此而已!”
“小肉肉,你……”
“要来就来啊!做快点,因为我的身体可能不允许我‘侍候’你一整夜……”
侍候?
她居然对他用这样的字眼……
霍靳深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她嘴里听到这些样的一番话。心,撕扯着,一点一点仿佛被揉碎了一般。
他的小肉肉,他的最爱,他到底把她逼到了什么样的境地?
他现在甚至希望她还像之前一样和自己吵,和自己闹,和自己斗嘴,也不要看她这样一幅任他欺负的态度。
他不是禽兽,可她……却当他是禽兽!
沉沉地,沉沉地深呼吸……
霍靳深的心肝脾肺肾都仿佛疼得移了位,眼都红了,但他还是咬牙在说:“沐颜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在你心里,我要的难道只是你的身体吗?”
“要我先洗个澡吗?”
没有人知道,她心有多疼!
可越疼,她说出来的话就越狠:“你的洁僻那么严重,大概会嫌弃我现在满身是汗的怪味道的吧?”
一字字,一句句……
自以为铜骨铁皮的霍靳深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也有被打倒的这一天,心头所有的炙热,在这一刻都被彻底浇熄。
俊脸阴沉,撑在她的身侧的双手狠狠一握。
人,总算是从病床上翻了下去,背着身子,男人的身子僵直而紧绷,太用力,以至整个人都在抖。
也不知道这样忍了多久,终于,他连回头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便大步地转身离开。
‘嘭’地一声,病房门被甩上的同时,躺在病床上的人身体蓦地一松。
但紧跟着,又全身倦曲着翻身捂住了嘴。
告诉自己不要哭,告诉自己不能哭,她真的没有哭,只是紧闭有双眼内有冰凉的水珠一线线地蜿蜒而下。直至,彻底淹没她伤心的视线……
这样,你是不是就会放弃我了?
这样,你是不是就会彻底放过我了?
霍靳深,我们注定就是生命中不该相交的两条平行线,你在天,我在地,我们这辈子,注定没有在一起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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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病房门的那一刻,人靠以门上,恐慌的感觉,却四面八方而来。
那是一种即将要失去,却又完全无能为力的感觉,做为霍家的未来一家之主,他能做的事情有很多,他也有信心把一切都做好。唯有她,唯有她是他生命中最不可控制的那一个变数。
怕失去她,所以才会患得患失,不能失去她,所以才会那般强势,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成这般模样?
越爱,越疼!
越爱,越撕裂!
仿佛只有放手才是二人的最好的结局,可是,他爱她爱了那么多年,要他怎么放手?
去他的狗屁放手,去他的最好结局,就算是相互折磨一辈子,就算是要跟她一起去死,他也要死死拉着她的手。只是,就算心里的决定那么明确,可心里,还是疼的那么要命……
小肉肉,他的小肉肉,那可真是个狠心的小女人啊!
有多难过,就有多大的火,那火不能发在沐颜若的身上,便只能发给其它人。
所以,一整天下来,包括董萧在内,已不知道有多少人挨了霍靳深的骂,以至于最后,如非必要,已经没有敢接近他的办公室。
可恰在这时,董萧接到了一个要命的电话,抓紧手机的那一刻,他连门都来不及敲,就那么没头没脑地撞了进去。
“霍少……”
做为一个资深保镖,这此年也难得见董萧如此表情了:“出大事了?”
“又怎么了?”
大抵是心情极为不爽,所以见董萧这个样子闯进来,霍靳深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用力扔了手里的笔:“说!”
“霍少……是,是夫人,夫人被绑架了……”
大约是霍靳深的态度吓到了董萧了,简单一句话他却用了好久才说明白,但这时霍靳深的反应相对来说是较为淡定的。
几乎是立刻便猜到了下手的人:“呵!霍四爷胆子不小嘛!他敢绑我妈,就不怕我剥了他的皮么?”
“如果只是绑了夫人,还好解决一点。”
董萧这时终于挂了手里的电话:“可现在的问题是,沐亦寒因为想救夫人,好像被一起绑走了。”
“你说什么?”
董萧点点头,再度肯定了这个不好的消息,然后分析说:“四爷也许不敢对夫人下死手,但一定敢对沐亦寒下狠手啊!”
“还愣着干嘛?报警啊!”
几乎在他说出这话的同时,办公室里又进来一个人:“不用了,他自己报了。”
左队是在接到110那边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仁怀医院的,推门时恰听到他说要报警,他便主动说了:“四爷说,他现在是一无所有了,所以死了也无所谓,但他死之前一定要拉个垫背的,所以他本打算拉上夫人,可惜他派人来绑夫人的时候,沐亦寒刚好经过,于是他现在将他们二人分别绑在了两个地方,还说,要你从中选一位。”
“什么叫选一位?”
左队看了看他,直言:“二选一,你说留谁就留谁,另一个必须死。”
“……”
“他真的疯了,我只能这么说!”
左队办案多年,也遇到过不少绑匪,但像霍四爷这般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的还是少。
但,就是这种罪犯特别难搞,一个处理不好,对方可能真的会做出更加极端的事:“你说怎么办吧?人我已经派出去了,就怕来不及,因为四爷说要你在半个小时内做出决定……”
“半个小时,他还真是心急!”
这一点,左队其实觉得对方不是心急,不过是想打心理战。
毕竟,时间越短,这边就越着急,人在情急之下很有可能无法做出最成熟又合理的判断:“其实拆弹专家我已安排了两个跟车了,只要能找到人,就不会有事,但现在只剩下20多分钟了,这么短的时间找到人的机会,不大,所以……”
左队还在分析,霍靳深却直接道:“选沐亦寒吧!”
“啊?你……”
其实,来之前左队就想过了,这种情况下没人会选其它人,所以,霍妈妈肯定是会没事的,重点是怎么救沐亦寒。
但……
现在他突然说要选沐亦寒,那……
这时,左队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妈都不要了?”
“他不敢对我妈下手的,选沐亦寒,要不然他就死定了。”
左队还是觉得难以转置信。
早听弟弟说霍少宝贝他家的小媳妇儿,可左队还不以为然,只觉得,再喜欢也一定会有限度,可现在一看,哪还有限度啊!
霍少这简直都已经没有底限了。
“你说真的?不开玩笑?”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