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很抵触抗生素。”
抗生素对于人体自身抗体的损害非常严重。像贺景临这样注重锻炼的人,生病时好像都更喜欢硬挺着。江枫虽然觉得这种行为有些自讨苦吃,却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吃饭了吗?”
“喝酒就够了。”贺景临的声音被江枫的衬衫盖住,更显得含混不清。他说话时火热的呼吸都喷在江枫小腹上,隔着衬衫薄薄的布料,弄得江枫有些痒。
“……作死。”江枫被大少爷这种缺乏常识的行径噎了半天,低声嗔怪道。贺景临听了竟笑了起来,那种无声的、却是开朗的笑,笑得肩膀一直微微发抖。
江枫本来对病人就发不起火来,贺景临这么一笑,他更是没脾气了。他用手轻轻拢着贺景临的头发,半晌才说:“燕姐炖了鸡汤,我去给你下碗面?”
贺景临像是舍不得放开江枫似的,手臂甚至收得更紧了些,这样又沉默了一会,才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
大少家里厨房很大,装潢也与他一贯的风格相符,黑白基色的橱柜和璧砖彰显出极致规范和简约。让江枫意外的是厨房里调味料和各类厨具都非常齐全,还有一套相当专业的双立人大马士革七件套厨刀组合,看起来似乎经常使用,保养得很好。
传说中削铁如泥切西红柿不流汁的屠龙宝刀——江枫在心里想象了一下贺景临西装革履系着围裙手拿菜刀切西红柿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鸡汤下到锅里一加热,不一会整个厨房都飘满了诱人的香味。江枫又架上另一个锅烧水煮面,煮好之后冷水冲凉确保筋道,再把热好的汤头浇上去。
“看不出你还挺内行的。”贺景临倚着门框站在厨房门口,抱着手臂看江枫忙来忙去,一副等人投喂的样子。
“煮个面而已,快来趁热吃。”鸡汤营养丰富,有增强免疫力的功效,最适合病人滋补身体。江枫特意给贺景临盛了一大碗汤,又挑了几块小乌鸡腿上最好的肉,端上餐桌的路上他自己都馋得禁不住咽了好几次口水。
不过发烧对人的消化系统负担很大,病人通常胃口都不会太好,贺景临虽然也对香气四溢的汤面非常期待,但还是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表示吃不下了。
“多吃多睡病才会好得快啊,你就吃这么一点怎么行呢?真准备羽化而登仙么?”江枫看着碗里还剩一大半的面和汤,眉头皱得死紧。“至少把汤喝了,乖。”
因为贺大少难得一见的幼稚行径实在太像是任性挑食的小孩子,江枫一时得意忘形,就随口加上了一个“乖”字。反应过来的时候贺景临正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奇怪的话,害羞地别过脸去,耳朵尖都红了一片。
“咳……”贺景临清了下嗓子,像是想掩饰这种略显尴尬的气氛。他停顿了一会,才故作认真地说道:“你喂我我就喝。”
“……滚!美得你!”江枫知道贺景临这是抓住那个“乖”字不放,真的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可转念想到他正病着,又泄了气,无可奈何地端起碗来喂他。另一边大少爷又把江枫搂进怀里,异常狡黠地笑着含住勺子,喝下一口汤,眼睛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就这样威逼利诱连哄带骗,终于让生病期间心理年龄倒退了十多岁的大少爷把鸡汤喝掉了大半。期间江枫被揩油无数,他开始还有精力发作,后来实在拗不过贺景临,便干脆选择性无视。想到贺景临好歹把汤喝下去了,总算安心不少。
“话说回来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晚上没见就病成这样啊?”江枫夹了一块鸡肉,吹凉了送到大少嘴边。发烧最影响食欲,虽然能借这个机会逗逗江枫让贺景临很是开心,但他是真的吃不下了。他皱着眉躲了半天也没躲开江枫的筷子,最后还是把肉吞进嘴里。
“生病了有什么怎么回事?病来如山倒,我又不是钢铁侠。”
“不对,你这是上火了。……跟昨天跟我生气有关系?”江枫认真地皱了皱眉头,问。贺景临只是垂下视线,没有回答。
两人都陷入沉默,江枫犹豫了一会,又试探着问道:“我来之前,你在听的那张专辑……”
贺景临搂着江枫的手臂猛地紧了一下。江枫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问到了点子上,大概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小头儿也渐渐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音乐伙伴的影子。如果这次机会把握得好,他就可以跟小头儿坦白自己的身份,说不定两个人还能像当年一样,继续他们未完成的摇滚之梦。
他心里激动万分准备继续问下去,不想贺景临手正好搭到他腰上最怕痒的部位。那时江枫惊叫起来,拿着汤碗的手狠狠抖了一下,结果分量不轻的汤碗就没能拿稳,还剩小半碗的汤水和面条绝大部分被他泼到了自己衬衫上,还有一小部分溅上了贺景临的裤子。
大瓷碗在掉落途中撞在江枫身上卸掉了不少力气,落地并没摔碎,只是发出一声特别震耳的响声。鸡汤还颇有些热度,烫得江枫猛吸了口气。
“啧……”
他倒没为打翻了碗这件事觉得抱歉,就是太狼狈了,一时间手速无措起来,半晌才想要挣开贺景临的手,“我这就收拾干净……”
“没事,放着就好。”贺景临虽然病着,手臂的力气还是一点不含糊,江枫挣了几次愣是没挣动。然后大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对准江枫怕痒的部位发动猛攻,顿时让怀里的人全面沦陷。
躲又躲不开,勉强的防御都变成了滑稽的扭动,最后停下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纠缠成一个特别暧昧的姿势。江枫靠在餐桌边缘重重地喘着气,脸颊因为不规则的呼吸泛起一抹绯红。
贺景临用牙齿一颗一颗咬开江枫衬衫的扣子,在江枫被汤汁烫得微微发红的胸口轻柔地舔吻着。烫伤的皮肤尤其敏感,一连串轻如羽毛的吻,引得江枫禁不住微微发抖。
吻最后停在江枫的嘴唇,贺景临吻得并不深入,只是在唇上反复的啃咬,像是偏执地想让那对唇瓣红肿起来。
“多吃多睡才会好得快……现在吃完了,要不要陪我去睡一下?”
第18章 【选秀】(一)
第二天就是中国巨声节目组在景丽的试音。悲剧的是,考试上午10点开始,要上考场的考生睁眼时,墙上挂钟的时间赫然已是9点53分。
江枫扭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边的贺景临,先是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认烧已经退下去了,然后狠狠一脚踹在他髋骨上,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贺景临被江枫的脚扫到的时候就醒了,顺势飘逸地翻了个身,落地稳稳站住,一点没拖泥带水。他抬头埋怨地望着江枫:“这真是最什么那什么心,一大早谋杀亲夫吗?要是真摔伤了,心疼的人还不是你自己。”
昨晚俩人一直折腾到半夜3点多。一觉醒来病号是全好了,容光焕发神采奕奕,除了嗓子还有点哑看不出来任何毛病。倒苦了江枫这个熬不住夜的,只觉得一阵阵腰酸背痛得厉害。
别墅区根本没有公共汽车,要贺景临送江枫过去是明摆着的事情。两人花上五分钟冲了个凉洗漱完毕,又到冰箱里抓了几片面包火腿当早饭带到车上吃。最要命的是江枫昨天穿来那套衣服被汤面淋了个彻底,白衬衫上一片大酱色的抽象画,还有一股极浓郁的菜汤味。
专门回家换衣服肯定来不及了。贺景临的衣服比江枫大了不止一个码,衬衫穿上都像白大褂一样,裤子更是不能看。最后只能在运动服里挑了一套球衣,又用别针把肥过头的腰身收回去一块。虽然四月下旬穿短袖短裤有点清凉过头,这种装扮参加试音也不太合适,但上身效果总算比其他衣服好不少。
直到坐在车里贺景临还在憋不住笑:“你这么穿真的特性感,阳光热血斯文禁_欲,听我的,上台那天也穿这套,保准节目一播出去全国女生都疯了……”
这句话的后一半隐没在一串意义不明的笑声里,江枫连连用眼神剜了罪魁祸首几刀:“滚!”
这样紧赶慢赶,到景丽的时候11点刚过。江枫严词拒绝了贺景临想陪他进去的请求,一个人冲进会所转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商务厅。虽然工作人员连说调一下前后顺序只是小事,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江枫心里还是非常愧疚。
江枫原本顺序靠前已经轮过去了,如今他人刚来,就被插在现在上场这位歌手试音完毕之后。商务厅只有一个门在看台后面,迎宾领江枫入场的时候,正好与坐在看台中后部的一个男人视线相对了一瞬。
那人打扮很潮。在整个商务厅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台上的歌手身上时,他却是侧面对着舞台,面向江枫所走的过道方向。他怀里搂着一个长直发的美女,正端着果盘用小叉子叉起一片菠萝,以极为撩人的动作往他嘴里送。那人眼睛望着江枫,脸上带着放肆的得意,伸出舌头露骨地在菠萝上舔了一下,才把水果吞进嘴里,收回视线对怀中的女人微笑起来。
虽然男人舔的是菠萝,不过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江枫,对江枫来说,那种感觉简直就像被直接舔在自己身上一样。他被这种变态行径弄得浑身发麻鸡皮疙瘩直往下掉,紧了几步迅速走到台前候场。跟那人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等到轮到自己,就演唱了那首《从开始到现在》。早上一番手忙脚乱之下即兴登台,效果甚至比他之前反复斟酌慎之又慎来得更好。全曲深情动人,将他本质的声音展现得淋漓尽致。台下的评审都露出极为诧异的神色,似乎无法相信江枫竟然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将嗓音调养到这么好的程度。
演唱结束之后,现场的气氛跟上一次试音出奇的相似,一时间没有任何人说话。过了差不多半分钟,竟是坐在后排搂着美女的那个人,像是给京剧喝彩那样,高声叫了一声“好!”。
全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到这个人身上,只见他猛地推开怀里的女人,一边夸张地鼓掌一边朝台前走来。“唱得太好了!唱功好,声音好,人长得也好,很明显,你就是我要找的好声音!听说你这是第二次来参加试音了?评审上一次怎么忍心拒绝你呢?”
男人说着朝坐在前排的评审挤了挤眼睛,那两位上次也在场的评审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江枫总算看明白了,这人大概是中国巨声节目组的一把手,要谁不要谁他是说了最算的人。但是这种轻浮随便又目中无人的态度,实在让人尊敬不起来。
“谢谢,那我这算是通过了?”他不咸不淡地说道。
“当然!而且,对你,我还有另外一个邀请……”男人已经走到了江枫面前,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视线却在江枫身上来回打转。江枫只觉得那视线极为锐利,有种毒蛇一般滑腻冰冷的触感,让他全身都紧绷起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男人这样看了江枫半晌,然后又换回那种带点痞气的笑容,拍了拍江枫的肩膀,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件衣服不错,还有小罗的签名呢。就是有点大,穿着不太合身……怎么样,晚上要不要来跟我试试?保证让你欲·罢·不·能……”
一早试音迟到,身上穿着这么一套比自己尺码大很多的衣服,他前一晚做了什么,外人其实不难猜到。只是像这个人这样明晃晃地讲出来,又加上这种下流的邀请,简直失礼过头了。
江枫压着火,冷笑了一下,正想回嘴的时候,倒是后排那个美女走过来,先开了口。
“哥哥,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路瑶姐的嘉宾,你可说好请我的啊……”女孩子一句话说得格外委屈,甜而不嗲,娇气但不刻意,简直能把冰块儿捂化了。江枫转头一看,美女一双大眼深深地望着人,泪水正在眼睛里打转。
这姑娘也是唱歌的吗,当演员一定很合适……——江枫是非常真心地在赞叹女人的演技的。
“唉,宝贝儿,话不能这么说,我之前一直说人选还没定下来吧?何况路瑶姐这次指明了一定要请新人当嘉宾,你都出道多少年了,还跟新人抢什么机会啊?”偏偏男人的心比冰块儿还硬,愣是没吃美女这一套,不耐烦地朝她摆了摆手。
“可这个江枫也不算是新人啊,而且,我哪里比不上他……?”明明是撒娇任性的句子,美女却都说得恰到好处,一点不会惹人生厌。江枫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这真是个中高手,高手!
男人拿新人作为理由来搪塞,被美女这么当面戳破了,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烦躁地在原地踱了几步。
“这样吧,路瑶姐这次请嘉宾录专辑里的独白,最注重的就是声音的素质。你们不如就在这里试一句,就说一句‘没关系’吧,含情脉脉地,情深意重地,来!”
男人做了个豪情万丈的“起”的手势。美女酝酿了几秒钟情绪,异常深情地说了一句“没关系”,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颇有种糟糠之妻对待回头浪子那种又恨又爱的架势。
江枫这边还完全在状况外,一点没弄懂这俩人唱的是哪一出,何况他也压根不打算接受什么邀请。美女说完了,那人朝他做了好几次手势,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干巴巴地吐出个“没关系”。
这句话跟女人那个版本比起来,就平淡太多了,简直毫无感情可言。可男人却像挖到了宝那样爽利地打了个响指:“听到了吧?这才是符合路瑶姐要求的嗓音啊!江枫,江枫!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等着,我明天就把正式合同送到你经济公司去!”
美女见他已经做了决定,气得一甩胳膊扭头走了。男人也不是完全不顾对方的感受,连忙过去追,临走还频频回头,朝江枫做了好几个“加油”的手势。
江枫在舞台上石化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在场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准备着下一位选手的试音,好像对这人无厘头的行径早见怪不怪了。
第19章 【选秀】(二)
除了这段插曲之外,江枫这一次试音总体而言非常顺利,三位评审都一致认为他的演唱在水准之上,具备参加盲选的资格。之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又向他解释了正式录制开始之前的日程安排,包括与乐队进行磨合等等。全部结束之后,时间刚过12点。
从景丽大门出来的时候,贺景临又像上次一样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饮料。江枫心里还为那人轻浮的行径感到不爽,接过饮料狠狠喝了一大口,这才发现杯中是热柠檬蜜,香甜甘醇的口感非常宜人,适宜的温暖也让演唱之后略显疲劳的嗓子得到了纾解。
“你不是又没通过吧?这次你说什么我都要给节目组打电话了,这些人耳朵长歪了吗……”
“不是,试音很顺利,但是遇到一个很讨厌的人。”江枫被贺景临这么一问,在试音现场一直压着的火气就上来了,恨恨地向贺景临吐槽起来。
“歌手在台上专心唱歌,他在下面跟女人动手动脚,一点也不知道尊重歌手的演唱。偏偏这人好像还是节目组一把手似的,我一唱完他就做主说通过了,还说什么我歌唱得好人长得也好,要请我去给谁谁当嘉宾。啊对,还说你这件衣服不错,就是我穿着有点大。我穿着合适不合适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啊?还——”
他说到这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衣服合不合适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昨晚和谁上床跟他有一毛钱关系?”。虽说确实是这么回事,但当着贺景临的面,还用的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简直就跟当面表白“你昨晚x得我很爽”差不多。
所以噼里啪啦连珠炮一样的吐槽到这里就生生噎住了。江枫红着脸尴尬地咳了两声,又喝了一大口水,还是忿恨地握着拳头,“总之有这种人当老大这个节目也没救了吧,我是不是应该赶快准备参加另一个节目?”
“……可是,你上次不是还拿他教育我说,要有音乐人的矜持,不能因为干过什么什么就什么什么来的……抱歉我后半句我不记得了。”贺景临认真想了一会,露出一个非常诚恳而歉疚的笑容,就好像真的不记得了似的。
这回江枫彻底愣住了,要说喜欢把“音乐人的矜持”这种话挂在嘴边,他就只能想到一个人,所以——
“……不是吧,那人是你弟弟?那个……非主流杀马特……是你弟弟?”
他想了半天还是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变态”两个字咽了回去。贺声宇的事情江枫都是听李程越说的,虽然对他的不良作风和金牌制作人的地位有所耳闻,但是一直不知道相貌。他上下打量了贺景临一番——别说,论长相跟那人还真有六七分相似之处。
“声宇从小就是这种乱来的性子,本性倒还不坏。”贺景临耸耸肩,“他应该是认出你这套衣服了。当年我俩一起去日本看世界杯追了小罗一路,才拿到两件签名球衣,喏——”
他点了点球衣肩膀偏向后背的位置,江枫扭头一看,果然有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写在那里。一想到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这么宝贝的签名球衣,江枫顿时有些紧张。
贺景临显然不在意拿这套衣服给江枫穿的事。他一把揽过江枫的肩膀,把他搂进怀里,嘴角抿着一丝蛮横的笑。
“不过,他也是太无法无天了,大哥床上的人是谁,也是他该管的事么?……小枫,我们是不是联手给他点颜色看看?”
江枫干笑着看着贺景临两眼直冒光,心说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弟,这当哥的也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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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瑶是90年代称霸两岸三地的一代歌后,以其天籁般动人的嗓音征服了一大批听众。她结婚之后就退出娱乐圈,此次时隔近十年再度推出新专辑,是为纪念自己早夭的孩子。歌后专门提出要请一位新人作嘉宾,参与和音和独白的录制,并演唱其中一首歌,也是出于对歌坛新生力量的关怀和爱护。
贺声宇正是这张专辑的制作人。能跟歌后合作,对想要出名的年轻歌手而言简直是绝佳的机会,无数新人旧人削尖了脑袋想抢到这个名额,谄媚拉拢的招数能用的都用尽了。无奈这位金牌制作人自诩有什么“音乐人的矜持”,向来是好处拿在手里事情办不办不一定,小样听了无数总觉得谁都差那么一点,嘉宾的人选就一直拖着。
直到他在试音现场听到了江枫那首《从开始到现在》。
贺声宇制作人能当到今天这种地位,绝不是浪得虚名。他对声音的直觉是非常准的,他听了觉得合适,那绝没有不合适的道理,他听了觉得会红,也绝没有落空的可能。从开始张罗这件事,他听过的小样少说有一百来份,没有任何一个能像江枫这样,声音气质跟专辑主题、跟路瑶的歌路如此契合。
他也是激动过头了,当天晚上就叫齐全班人马讨论嘉宾人选的事。本来通知江枫晚上8点到场,贺景临非押着江枫在酒吧门外多等了半个多小时。
两人进到vip包房里的时候,贺声宇正眉飞色舞地跟路瑶推荐江枫:“……之前那些人里确实吴欣声音更合适一点,但那只能算是权宜之计啊。姐姐,您相信我,这个嘉宾人选非江枫不可!”
路瑶其实有四十多了,因为保养得好,还一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一边听着贺声宇的话,一边微微皱了皱眉。
“哥哥,你看你,这么卖力地夸了他半天,人家人还没来呢啊。”另一边坐的正是白天跟贺声宇在一起的美女。女人名叫吴欣,原本已经试过几次,歌后本人也点头了。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江枫来,这个嘉宾的位置本来有九成九是她的。
贺景临在门口正好听到这句话。他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道:“路瑶姐,抱歉我不请自来,还耽误了江枫的时间害他也迟到,公司有点事情耽搁了。”
玩音乐的本就没几个人不认识贺景临,路瑶跟他更是常在各种公益场合见面,私交也不错。大少一露面,全场的焦点一下子全集中到了他身上。路瑶微微怔了怔,随即站起身来上前几步,亲切地跟他握手。“哪里的话,我们也刚到没一会。”
江枫其实觉得这种出场方式招摇过头了,他实在不想还没出名就给人留下一个傍着大金主恃宠而骄的印象。奈何大少这是跟自己弟弟较上了劲,他想管也插不上手,只好打过招呼之后就坐到一边,尽量别让自己太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