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去王员外家之前先去了趟城郊。
顾桥坐在一匹膘肥体壮的黑马之上,他俯视着李望,对他吹了声口哨:“你速度还挺快,怎么来的?”
李望自然不好告诉他自己是用bb机闪现过来的,他含糊了一下,仰着脖子对他舅道:“你能下来吗?我脖子疼。”
顾桥啧了一声,接着利落的翻下了马。李望怕他踢到自己,赶忙躲到一边,被顾桥嘲笑了一番:“都好几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矮?”
李望嫌弃的看了舅舅一眼:“我还有得长呢。”
顾桥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膀:“行了,我之前让你问季谨的想法,你问了没?”
“没,”李望道,“谨叔最近忙着锄强扶弱呢,我现在问他这事儿不是找打吗?”
“那你就不怕我打你?”顾桥瞪他,“我告诉你,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也不同意你和晓岩在一起。”
听到这个威胁,李望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然后被顾桥拽住了头发。
李望转头怒视顾桥:“你要干什么?”
顾桥也知道刚刚自己求人的态度有问题,他软下声音说:“你舅舅我为他守身如玉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帮帮我?”
李望瞥他一眼:“你真的守身如玉?可我怎么听晓宇哥说你收了一对母子?”
他口里的晓宇哥原名陈晓宇,是顾桥的副将,一般顾桥忙的时候会让他联系李望做些事情。
顾桥听了这话脸一黑:“他跟你说这事儿了?”
“说了,”李望笑道,“他说你在军营里左拥右抱,惹得其他人好不羡慕。”
“放他娘的狗臭屁!”顾桥骂道,“那是他们缠着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说完着急的问李望:“你没把这事儿告诉季谨吧?”
“没,”李望说,“我猜谨叔早忘记你的名字了,说了又有什么用。”
李望语气实在欠揍,顾桥没忍住伸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李望见他是真急了,便将不久前季谨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他。
顾桥听完以后的脸黑的简直不能看,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问李望:“他最近身边可有什么人吗?”
李望摇摇头:“谨叔整日忙他的生意,而我在外面到处跑,哪里会注意到他身边有什么人。”
顾桥沉吟了片刻,说:“这些日子你别乱跑了,就跟在他身边吧,待我回来再说。”
李望点点头,而后在顾桥上马前把季晓岩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顾桥当下心中有了数,他道:“这事儿问题不大,回头我让陈晓宇出面解决,你让季谨他们放宽心。”
跨上马后他勒着缰绳转了个圈,随即对李望道:“没用的玩意儿,这点事都办不好,我看你也别娶岩哥儿了,省得他以后还得陪你吃糠咽菜。”
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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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到王员外家时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他一跃上了墙头,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找到家祠的位置。
家祠的门口有个人守着,李望不想打草惊蛇便隐了身,进去以后看到个跪在蒲团上面的人,他寻思着这王员外的正室体型和别的小哥儿比起来还挺壮,结果靠近以后发现这根本就是个汉子。
李望一瞬间心里多了好几个暗黑的揣测,他害怕那小哥儿已经出了事,正要现身逮住这个人问清楚,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守在外面的小厮,他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人道:“二公子,你莫要跪了,等老爷回来你有得跪呢。”
听了这话,跪在那儿的男人扭过头对小厮说:“我才跪了一个时辰就受不了了,他有了身孕却跪了两天多,一想到他那般,我心里就……”
那小厮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您说您又何必呢,比他好的小哥儿又不是没有……”
说完长吁短叹的出了门。
李望听了一头雾水,他点开bb机查看王员外家正室的位置,发现他离家祠不远,而且还在快速靠近,看起来就是往这里而来的。
李望皱皱眉,他打算等到那小哥儿过来时再现身问问情况。
小哥儿来的比他想象中还快,他一把推开家祠的门,而后和跪在地上的男人对视了片刻,直到李望凭空出现才收回目光。
两人均被陡然冒出来的李望惊了一下,小哥儿更是叫出了声,听到声音的小随从进来看,见是李望欣喜的说:“李公子您来了?”
小哥儿吃惊的看着自己的随从:“你认识他?”
“这是季老板家的人,”随从说完看向李望,“李公子是来接我们家小哥儿的吗?”
李望摇摇头:“我是来告知你们之后离开的办法的,不过看现在这情形,是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随从闻言看了眼自家小哥儿,又看了眼那男人,接着凑到李望跟前把情况大致说了下。
原来不仅季谨一人想要救这小哥儿,王员外的堂弟也想救他,只是这堂弟实在没什么用,想了半天只想出一个以自己换小哥儿的办法,他琢磨着自家哥哥发现后一定不忍心打死自己,谁知小哥儿不想欠他的人情,于是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
李望听完明白了这是个他爱他,他不爱他的故事,他对着那堂弟晃晃脑袋,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堂弟瞪他:“会有什么后果?”
“姓王的本就准备拿他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儿,现下家祠只剩一个你,他倘若一跑,这番下来岂不是坐定了腹中孩子的生父有问题?”
那男人一听,脸忽地变得铁青。
李望哼了哼:“名节对小哥儿多重要不用我提吧?”
他这话说完,小哥儿上前对李望福了福身:“多谢二位的帮助,但这事我想自己解决。”
“他会打死你的!”那男人激动的拽住小哥儿的手,“我带你走!我和你一起走!”
他这举动出乎小哥儿的意料,他正要挣扎,身边的小随从忽地上前掰开男人的手,他又打又骂道,:“二公子,请您不要再害我家哥儿了!你难道不清楚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吗?!我家哥儿早就拒绝了你,可你非要写情诗,结果被老爷发现害他变成这样,如果早前你多替他想想,他又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此话一出,男人颓然的瘫坐在地,随即冲出了家祠。李望见事态平息了,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办法说给了小哥儿和小随从听。
小随从听说可以堕胎兴奋的问:“您说的都是真的?”
李望颔首。
然而小哥儿却犹豫了:“可是我……”
“哥儿莫要再想了!”小随从生气的说,“既不爱他,何苦困于这牢笼一般的大院里?你难道忘了主母临死前对说的话了吗!”
小哥儿听了这话浑身一颤,少倾后他点了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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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岩不知道是顾桥帮了自己,所以在虞氏主动认罪的时候,他和季谨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比起他的惊讶,周兆和王员外是早就知道的,虞氏认罪后周兆立刻宣布季晓岩无罪,等虞氏画完押,他领着季家父子去后厅见了一个人。
此人个子足有两米多,身型魁梧,嗓门极大,见到季家父子后眼睛一亮,赶忙冲着他二人拜了一拜。
季谨做生意这些年见过的人不少,可是像这种壮实的类型还从未遇到过,他拉着季晓岩回了个礼,岂料那人见他如此,又拜了回来,几个来回以后季晓岩恼了:“还有完没完了?”
那汉子听到他的话,扑哧一下乐了:“小哥儿性情果真如顾将军所说的那般痛快!”
季晓岩和他爹爹面面相觑了片响,季谨迟疑的问:“顾将军?”
陈晓宇呆住,而后赶忙对他抱了抱拳:“在下还有事要做,既然小哥儿一切安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用非常快的速度离开了县衙。
他走后周兆表情复杂的看了看季晓岩,见他神色有些呆滞,便问了他和那人的关系。后听他说不认识这个大汉,周兆低头想了想,道:“对方来头不小,季小哥儿以后不必再怕被奸人所害了。”
季晓岩点点头,而后对着周兆好一通谢,接着戳了戳发呆的爹爹,小声让他倒些灵泉水在周兆家的水井中。
离开县衙前季晓岩和良哥儿道了别,告诉他药材明日一早便送到。良哥儿很是不舍得季晓岩,拉着他的衣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最后还是季晓岩承诺会时常来看他,良哥儿才放他走。
二人出县衙大门后恰好碰上了李望,他见季谨表情愣怔的走在末尾,小声问季晓岩怎么了,季晓岩用口型说了顾桥两个字。
李望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多言。
第二天,李望将药带到了县衙,回家前先去了趟王员外的府上,看见府上大门紧闭,便又偷偷摸摸的进去瞧了眼。
王员外家的正头小哥儿已经从家祠中放出来了,不过王员外并不在家中,李望去看了看小哥儿,见他唇上毫无血色,一副随时晕倒的模样,知道带他出来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李望回去以后把小哥儿的情况告诉了季家父子,三人决定明日就去王员外家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