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渐下腹一紧,被他喊得自己都想方便了。
“来,学、着喊。”柳景笑眯眯地说。
连渐:“……嘘、嘘……嘘。”
柳景终于在起伏的嘘嘘声中解决了生理问题:“乖啦。”他笑着回头,抱着连渐的脸,在他唇上用力啄了一口,“么么哒。”
连渐:“……”推开柳景,帮他洗手,擦手,再把他一脚踢出浴室,锁门!
“嗷呜,放我进去!”柳景趴在浴室门口,鬼哭狼嚎。
连渐开大水声,充耳未闻。他是正常的男人,面对柳景那么主动的亲近,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没兴趣对一个醉酒的人发情。
他把水调到了冷档,用冷水压住自己的邪火,无视柳景的呼唤。
过一会儿,柳景可怜兮兮的声音停了,连渐心头一紧,以为柳景睡着了,生怕他感冒,三两下冲洗干净,冲了出去。
只见空荡的走廊没有一丝人气,似乎柳景已经回去了。
连渐大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觉得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叹口气,今天真是折腾够了。擦干头发,关灯,回卧房,掀开被子——
连渐:“……”
只见柳景抱着枕头,缩成一团,大腿毫不遮掩地显露,呼呼大睡,他好像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都弯了起来。
连渐太阳穴突突直跳,忍着最后一份耐心,刚想抱他回房,忽闻他一声呓语:“连……渐……”
名字经他无意识的唇道出来,就多了几分旖旎的味道,连渐心头像被挠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收回手,抽出柳景怀里的枕头,给他垫头,再给他盖好被,开了暖气,自己转身也上了床,与柳景同被而眠——他有认床的习惯,客房的床他睡不舒服。
似乎察觉到有热源,柳景下意识地往连渐这边挪,不过一会,整个人都挪进了连渐怀里,还乖乖地摇摇尾巴在他颈边蹭蹭:“抱、抱。”
连渐把柳景的腿从自己身上挪开,谁知他又八爪鱼似的贴上来,几乎压到自己身上,还不知耻地乱蹭:“唔,冷。”
柳景东摸西摸,摸到连渐的手臂,开心地将其搭在自己背上,满意地抱着“大熊”睡沉了,“暖,抱抱。”
连渐叹息,给柳景盖好被,拥紧了他。
今晚恐怕不用睡了。
☆、第九章 ·酒醒
第二天。
柳景醒来,目光呆滞。
床,凌乱不堪。
连渐,衣衫不整。
自己,衣裳半褪。
这是……什么情况?
昨晚的记忆,停留在一杯饮尽的酒上,随后就似被白酒染就的纸,一片空白。
难道……他他他喝醉了酒,把男神睡了?!
“啊啊啊啊!”柳景胀红了脸,抓起枕头,跟敲鼓似的砸自己脑袋,天,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嗯……”
身后传来一声,柳景转头,只见连渐一脸疲惫地撑着额头,似被吵醒了。
“对不起!”柳景脸色一红,灰溜溜地跳下床,连松得快掉的睡袍都顾不上整理,狼狈地光脚跑了出去。
远离连渐,他大口喘气,拍了拍红得滚烫的脸,一脸迷茫。
到底怎么回事,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如同白酒,入喉了就不记得滋味,过去了就不记得经过。
抬头环视一周,装潢奢华的大房,家具泛着光泽,过道迂回曲折,联通不知多少房间,这里是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双腿有些打抖,刚想扶着墙壁,看到白练似的墙,又悻悻地收回了手,摇摇晃晃站稳了,才硬逼着自己挤出一丁点的记忆,循着印象中的路走去。
浴室。
零星记忆飘飘荡荡,他费劲心思才勉强捕捉到一丝:不小心滑到,然后,亲到男神……
“……”
咔,柳景石化。
十秒钟后。
抱头蹲下。“啊啊啊啊,我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又做这种丢脸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嗓音响起,柳景回头,只见连渐单手撑在浴室门口,交叠着腿,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柳景脸腾地红了,心虚地退到一旁:“没、没干什么。啊,你来了,那……那我先出去。”他嗒嗒嗒地踩着地板,就要往外跑,谁知刚到连渐面前,就像主动投怀送抱一样,脚下一滑,哇地一声扑到连渐怀里。
“对、对不起!”他红脸地跳出连渐怀里,不经意一瞥,发现连渐大敞的胸口上,有许多红色的挠痕,颜色正鲜,似乎刚挠上去不久。
“这这这……”柳景指着那红痕,瞠目结舌,“是……我我我?”
“嗯?”连渐皱眉低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本来柳景投怀送抱,他也乐得享受香枕玉臂,怎料夜半睡得正好的时候,柳景突然喵叫一声,伸出爪子,到处乱挠,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制伏住。谁知道,爪子动不了,柳景就用上了舌头,到处乱舔,四处点火,哄得安分了,柳景又卷着被子滚了几滚,钻进他怀里求抱抱。
连渐扶额,这残酷的事实要不要告诉柳景呢?
“是……我弄的,是吧?”怀揣一份小心,柳景小声询问。
“昨晚有蚊子,我自己挠的。”连渐睁眼说瞎话。
柳景:“……”现在是秋天,哪来的蚊子?
“对不起。”柳景乖乖低头认错,“昨晚的事,我一点记忆都没了。你……你放心!”他突然抬头,拍着胸脯道,“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我会负责哒!”
“………………”他应该庆幸这小醉鬼什么都不记得么?连渐动动唇,斟酌很久才挤出一句话,“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柳景摇摇尾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连渐头好疼,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真的。”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们会睡在一起?”柳景委屈地眨眨眼,“是不是我半夜醉酒,乱爬到你床上?”
柳景就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问个没完。连渐的头是越来越疼了,忍着耐性帮他找借口道:“没,我怕你醉酒出事,才让你跟我一起睡。”说完,他立刻打开镜前柜,拿出全新的牙刷和毛巾,塞进柳景手里,“洗漱吧,什么事都没有。”
“你不洗?”柳景下意识地问。
“我到隔壁的洗手间。”连渐抽出自己的毛巾,搭在肩头转身就走。
“连渐!”柳景握住连渐的胳膊,在他转头时,又红着脸收回了手,“抱歉。”
“还有事?”连渐问。
柳景目光游移不定,期期艾艾道:“昨晚我好像亲……”他捂住嘴,红脸说不下去了,“你不怪我?”
连渐沉默,深深地望入柳景的眼,那里不见柔和的笑意,只有愧疚与尴尬,他摇头道:“没什么。谁都有醉酒的时候,没什么可怪的。”
连渐走了,柳景呆滞地望着镜里的自己,仅剩的一点记忆全被榨干,再想不起任何一点。他敲了几遍脑袋,也得不到答案,只是从身体的清爽程度来看,他与男神应该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万幸,不然他拿什么负责。
拿钱?男神不缺。拿权?他没有。那拿……他自己?
柳景眼前瞬间浮现“你这磨人的小幺鸡,竟能击溃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雅蠛蝶雅蠛蝶”的狂帅酷霸拽场景……
“……”他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
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
洗漱回来,连渐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扎领带,侧首指向沙发上的衣服:“穿那套。”
柳景拿起来那套衣服,竟是当初他还给连渐的:“这套衣裤……”
“送你了。”连渐对镜打发蜡。
柳景问:“我原来的衣裤呢?”
“脏了。”连渐梳好发,套上外套,递给柳景一杯热糖水,“喝了解酒。我在客厅等你。”
柳景抱着那件衣服,嗅了嗅,有连渐的味道,淡得仿佛风一吹便散了,但余香却绕鼻不断,令人无法忽视。
明明打扰连渐的是他,为什么还要待他那么好?
.
吃过午饭,回校路上,柳景得知昨晚那餐饭是连渐帮付的钱,惊得要掏钱还给连渐,但连渐以他要留钱读书为由婉拒了。
回到学校时,已是下午四点。
下了车,柳景看着车远去的身影,眼中浮现一丝悔恨。
他究竟在做什么,自从遇见连渐后,整个人都跟缺筋少弦似的,做事毛毛躁躁,还那样对待男神,他以后还怎么面对男神!
他狠狠抓了几把头发,叹口气,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连渐:“对不起,因为我个人缘故,让你过了一个不愉快的夜晚,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
短信那头很久没有回应,柳景呆呆地看着手机短信,始终怀着期望等待,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动静。
连渐大概忙着没空搭理他吧。
柳景收起手机,神情落寞地踩碎一地落叶,走回宿舍。
刚进宿舍,他下铺的舍友张民就一脸八卦地蹭上来:“柳景,你一夜没回,舍管查房时,我帮你挡了。咦,你怎么换了套衣服?”
柳景把书包丢到床上,没什么精力地答道:“摔跤,衣服脏了就换了。”
“骗人!”张民大惊小怪地道,“这件衣服我见过,是来昂牌子的,一件就要三千块!诶我说……”张民用手肘撞了撞柳景,笑眯眯地说,“你是不是勾上富二代了,刚刚我还在阳台看到有辆豪车送你回来。”
三千块?柳景微怔,三千块是他兼职几次才能赚到的钱,连渐就这么轻松地送给他了?不过这点钱对连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没有,只是朋友。”柳景摇头,不想跟张民解释太多。
“都是同宿舍的,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诶,那女的漂亮么!”张民又靠了过来。
“行了,人家柳景才刚回来,要休息呢。问那么多,又不是你女友。”另一舍友许鸣秋走来,横了张民一眼,勾着柳景的脖子把他带走。
张民嘁了一声,偷偷拍下柳景的背影,发到朋友圈:“柳景约会回来,换了一套衣服。”
一时间,又是点赞与评论如潮水般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