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蹙眉,又走远些。
李牧很快走了出来,两人视线撞上,各自不动声色。
他脚步不停,葛戈随后跟上。
直接走向校外,葛戈环顾四周,快步上前,与他擦肩。
“你跟我来。”她说。
学校不远有家书店,葛戈进去直接上了二楼,李牧紧随其后。
二楼没什么人,葛戈走到偏角停了,随手捞了本名人传记翻阅。
“张骁是前例,现在又要来祸害田继磊了。”她平静的陈述道。
李牧没做声,专心在书架上挑书。
“会有报应的,你就不怕现世报?”
李牧抽了本书出来,低头看,“你把我叫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你觉得不重要?”
“没事我就先走了。”
“李牧!”葛戈转向他,目光微冷,“为了席慕礼你真是什么都能做,不是喜欢席美佳吗?好好守着那个人多好。”
书店里放着轻音乐,空气里有书香味,人不多,远处站着几个营业员。
李牧保持着翻阅的动作没有动,好一会才合上书,放回书架。
扭身转向葛戈,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做什么我心里有数,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席小姐的名字,你不配。”
“言论自由,何况是个名字。”葛戈:“你们也不要把随便一些事的过错放我身上,有些遭遇值得人同情,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自作自受。”
李牧没做声,就那么木木的跟葛戈对视,身体略有僵硬。
片刻后转头走了,跟来时不一样,离开的时候速度很快,近乎落荒而逃。
葛戈把书放回去,原地站了会,才往外走。
日子继续着,似乎没什么过大的变化。
田继磊心情变很好,李牧的名字从她嘴里蹦出的频率越来越高。
有一天,她发现一个问题。
“为什么李牧周末老找不到人?”她趴在床上问她们。
陈聪键盘打的噼啪响,贱贱的说:“偷情呗!”
田继磊捞过一只玩偶就砸了过去,“去死!”
“你妹!”陈聪躲了下,毛绒兔子不偏不倚依旧甩在她头上,她骂道:“有男人没人性的家伙。”
“哼,你就羡慕吧!”
“羡慕个屁!”陈聪白了她一眼,指着屏幕,“我家夫君今天送了我一个鬼装,你家李牧送你啥啦?”
“他天天送我回宿舍。”
“我呵呵!”
“哥!”田继磊叫她。
葛戈摘下耳机,“什么?”
“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他平时周末都干嘛?”
“这我也不太清楚。”
田继磊有些失望,拿过手机看了眼,撅着嘴继续看书。
葛戈重新塞了耳麦,翻了几页后愣是没怎么看进去,心思有些恍惚。
☆、第33章
田继磊不在,昨天收拾了东西回家。
天凉了下来,没有太阳,寝室里昏沉沉的,好像四五点时的凌晨。
葛戈推了推陈聪,“去吃饭吗?”
她抖着腿,“我今天吃泡面。”
“成天玩游戏不难受吗?”葛戈看着她,“都快玩成雕像了。”
陈聪摆手,“你不懂。”
“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
拿了钱包,走出寝室,走廊上走动着不少人。
去了食堂,时间有些晚,又是周末,学生没往常多。
葛戈买了饭一个人吃着。
靠近门口,人声传来时,她转头看了眼,发现是林晓东,他身边跟着几个同学,嘻嘻哈哈谈笑着。
他也看见了葛戈,微微侧头跟身边人说了几句,走过来。
“今天一个人?”林晓东脸上有笑,看着就很阳光。
葛戈点头,“你们怎么也来这?”
“懒得走远路了,味道差点就差点。”他往另一张桌子上一靠,“昨晚一帮人出门玩,玩太狠了,今天有点累。”
葛戈点头,“你们寝室那帮?”
“另外的,寝室里那帮人周末都各顾各的,哪聚的起来!”
葛戈想了想,“我们寝室也没人了,剩了我和陈聪。”
“哈哈!”林晓东:“正常啊,另两个都是有主的,业余生活丰富啊,不过我听说你不是也有男朋友呢?”
“嗯,他平时打工,没什么时间。”葛戈状似随口而出的说:“小磊应该不是跟李牧在一块,她好像是回家了。”
林晓东挑眉,稍作停顿后摇头,“不能吧。”
“嗯?”
“我昨晚看见她两一起出现在车站来着。”
“一起?”
林晓东摸着下巴回忆,“也可能是一前一后,反正是同个时间段,我那会正坐出租车上呢,当时那个路段堵车了很久。”
小伙伴来叫他,林晓东又说了几句,转身走了。
葛戈盯着眼前的饭菜没了食欲,她抿唇思考着,周末同个时间段在长途汽车站,田继磊真的是回家?
从食堂出来,下楼,拐角走入绿意深深的小道,半路停下。
她拿出手机,调出田继磊的号码拨过去,没人接,连续两个都没人接。
葛戈深吸了口气,混合着草香的空气里有潮湿的味道,感觉要下雨。
晚上张青青没回来。
过了零点,陈聪又吃了一碗泡面后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
她入眠很快,室内不久便响起轻微的鼾声。
窗外的光透进来,能看见事物隐约的轮廓。
葛戈没什么睡意,睁眼看着天花板出神。
时间过去很久,朦胧中突然被惊醒。
她喘了口气,茫然了几秒,发现是一旁的手机传来的震动。
拿过来眯眼看,是田继磊的。
葛戈撑着坐起身,接通电话。
“喂?”刻意压低的声音更显沙哑。
那边很安静,偶尔有风声。
葛戈皱眉,“小磊?”
对方没说话,时间过去,突然对方哼了声,呼吸变得不稳,随后是压抑的啜泣声。
葛戈盯着眼前的黑暗,淡淡的开口:“怎么回事?你在哪?”
“葛戈,你能告诉我你的同桌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没回家,我偷偷跟着李牧来了一个地方。”她抽噎着,显得很痛苦,“你知道是哪吗?”
葛戈手指抠着棉被。
“是家医院,精神科,原来他每个周末不见人影都是跑来看一个疯子。”田继磊不再忍耐,哭出了声,话音更显含糊,“那个人疯的很厉害,大吼大叫,见人就打,可他就是不管不顾好声好气的哄着,我从没见他这样过。”
“他出来的时候看到我了,他一见到我脸色立马就变了。”
似乎太难过,哭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又道:“他指着我叫我立马滚,他可以对一个疯子那么低声下气,为什么偏偏对我这样?!”
“我不理解!”她嘶声吼道:“我是他女朋友耶,难道这个身份是废的吗?”
黑暗容易将很多东西放大,比如对面的呼吸和哭泣,比如心底的悲伤和失望。
葛戈低低的问她,“恨吗?”
“......”
“后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