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严却哪里肯放过她,他让人收拾这花房都有两个来月了,可惜后来因惹恼了璎珞一回,她虽然从温松院跟着他回来了,只秋千的事儿却不准他再提。
今日好不容易将人骗了过来,秦严却是说什么都要试试滋味的,他揽着璎珞手上使了些巧劲将秋千荡的更高了些,吓的璎珞不敢乱动,道:“乖,你应了,爷才搭的这秋千,若是荒废了,岂不可惜。咱们就试试,若是不好玩,爷也好死心不是……”
两人在秋千上拉拉扯扯,倒也蹭的火花四溅。
不过事实证明,还是莫要轻易尝试新奇的好,两人直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怎么摸出窍门来。偏秦严却一直兴致勃勃的,最后还是璎珞哭了出来,他才鸣金收兵。秦严觉没觉出滋味来璎珞是不知道,倒是她,晃的头都晕了,骨头都散了,浑身都是酸疼的。
等秦严抱着她从秋千上跳下来时,璎珞都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被他裹了斗篷往外走,从他臂弯迷迷糊糊往后瞧就见秋千下已是摇落了一层蟹爪兰的花瓣,璎珞心想这秋千真真留不得。
明儿她醒来恢复了精神,头一件事便是让人拆了它!
☆、153 原来如此
璎珞被秦严抱回房中草草清洗了一下身子,两人便相拥而眠了,翌日璎珞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皎月院的床上。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秦严是什么时候将她挪回来的,他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璎珞竟然一无所知。
她动了动身子,还觉得浑身酸疼,想到昨夜的事儿,脸上就没来由的发烫。
索性都已经晚了,璎珞干脆也不着急起身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眸想昨日发生的那些事儿。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昨天一天她都没能好好的想想谢太妃暴露一事儿,这会子将细节统统又想了一遍,璎珞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当年之事儿离现在已经二十四五年了,而靖王妃却是在十五六年前才嫁进靖王府的,何以她会知道秦严被谢太妃丢弃这件旧事?!
原本璎珞觉得,大抵是靖王妃这些年掌管中馈在谢太妃的福禄院中早便安了眼线,无意中便发现了此事。
可如今想想却又觉不对劲,昨日她仔细观察了屋中每个丫鬟的反应,除了谢太妃和郝嬷嬷看到秦严的项圈后大惊失色,旁的大丫鬟们根本就不明所以。
这说明当年那一桩事儿只有谢太妃和郝嬷嬷两个人是知情人,郝嬷嬷明显是没被靖王妃收买的,不然不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便连郝嬷嬷的家人,如今都被全部处死了。
郝嬷嬷不可能被收买,既是郝嬷嬷不可能告诉靖王妃当年之事儿,那又如何解释靖王妃知道谢太妃动手丢弃秦严的事儿,并且还知道谢太妃留了秦严的项圈?
总不能是谢太妃自己告诉靖王妃的啊!
解释不通,那么这里头便一定有大蹊跷。
璎珞觉得就有一根线,马上便能触到,让她想明白所有事儿了,可偏偏又差那么一点,总也触不到关键。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的头都大了,越来越没思路,索性坐起身来,这才唤了丫鬟进来伺候。
等用过早膳,璎珞却还是放不下方才的心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非常重要,必须想通不可。
她移步暖阁,便传了古嬷嬷进来,吩咐道:“嬷嬷可否帮忙去查查王妃的事儿,事无巨细,尤其是靖王妃二十多年前刚刚出入靖王府的一些事情,能查到的都查个清楚,过来回我。”
古嬷嬷见璎珞神情严肃,显然非常重视此事便躬身郑重应了。
古嬷嬷是到傍晚时才来回话的,道:“年岁实在太长了,自从靖王妃嫁进府掌管了中馈以后,府中下人撤换了不少,早年当差的老人也多都不在府中了,奴婢好容易打探到锦棉院小丫鬟云竹的祖母二十多年前在太妃的院里做嬷嬷,后来让王妃已年迈为由打发了出去。云竹和巧绿投缘,今儿刚巧云竹不当值,要回家去,奴婢便让巧绿跟了过去,如今巧绿就在外头候着,世子妃可要见见她?”
巧绿却是皎月院的三等丫鬟,因平日里有些跳脱,总被云嬷嬷训斥,璎珞倒有点印象,闻言点头,古嬷嬷出去,片刻便带了个穿浅绿色褙子的小丫鬟进来。
小丫鬟倒也不紧张,跪下规规矩矩的请了安,自行回道:“禀世子妃,奴婢跟着云竹回去凑到她奶奶王嬷嬷身边说闲话,倒也打听到了一些事儿。王嬷嬷说,当年因王妃救了公主和世子爷,得了公主高看,差不多日日都到公主府玩,还曾和废太子妃一起亲自伺候过公主汤药呢。那时候长公主的身子还没调理好,太妃常常将世子爷抱到福禄院去照看,靖王妃便也常常和废太子妃一道到太妃处玩,王嬷嬷说,太妃那时有脱发的毛病,还是靖王妃不知从哪里寻了张方子,治好了太妃这毛病,所以太妃很喜欢王妃,有时候还留了王妃宿在福禄院中呢。”
璎珞听的眉心微蹙,道:“王妃曾经和废太子妃一起伺候过长公主的汤药?”
巧绿点头,道:“王嬷嬷是这样说的啊,废太子妃和王妃差不多年纪,两人那时候可要好了。哦,对了,王嬷嬷还说,当时还是王妃建议废太子妃亲自伺候长公主汤药的呢,说是长公主产后虚弱,看到废太子妃这样有孝心,一定心情好,心情好的话,身子才能早日养好。当时连太妃都夸赞小小的王妃是个周全人呢。”
璎珞听的却愈发蹙起眉来,总觉得靖王妃当时小小年纪,这样的八面玲珑,能够既让长公主喜欢,却又不招惹谢太妃厌烦,太是厉害了。
要知道谢太妃和长公主可是水火不容的一对婆媳,就算是璎珞,她也难保费尽心思,可以既讨好长公主又讨好了谢太妃。
可偏偏小小年纪的靖王妃却做到了,这会不会太厉害了些?
而且靖王妃竟然碰过长公主的汤药,想到长公主的病逝,再想到如今靖王妃得到的。璎珞不免多想起来。
虽然当时靖王妃是和秦仪琼一起照顾汤药,可当时秦仪琼也是小小年纪,应该并不难糊弄,若是靖王妃存了什么歹心,会不会就能借助秦仪琼的手来谋害长公主呢。
毕竟谁也不会怀疑秦仪媛这个亲生女儿,会在自己生母的汤药中做手脚。
可是靖王妃那时候才是五六岁的小女孩,又为什么要害长公主?总不能她六岁就打定了主意要嫁给靖王做继妃吧?
璎珞想到这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生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她就突然想起了苏瑛莺来,既然苏瑛莺也可以穿越,那么这世上会不会得到了这种机缘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们二人而已?
有没有可能靖王妃也是!
若然靖王妃也是穿越的,那么她小小年纪便八面玲珑,谋算长公主,为以后铺路,说不得也是会的。
可是这样就又不对了,靖王妃应该不希望废太子回京才对,若然靖王妃也是穿越之人,何故当时大国寺出现生了字的桃子时,靖王妃没有一点动作和反应呢。
就像是苏瑛莺,她知道此事后,便想着揭穿,让天玺帝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若靖王妃是穿越人士,也该如此才对。
璎珞越想越头疼糊涂,又随意问了巧绿几句,没什么收获便打发她和古嬷嬷都下去了。
不想,她苦死不解的问题,倒了翌日清晨却突然因机缘,一下子便被点醒了。
彼时她刚用过早膳,正准备收拾下进宫去接安安回来,妙哥却进来,禀道:“世子妃,房门来报信,说是四喜胡同的云姑娘和她嫂子郭氏前来拜访世子妃,世子妃可要见上一见?”
璎珞听的略愣了下,诧道:“哪个四喜胡同的云姑娘?”
妙哥早便知璎珞大概忘记了,回道:“世子妃忘了吗?就是云水绣姑娘,当初世子妃借银子接济过云家,还在振威将军府中见过云家的阿牛小少爷。”
璎珞这才想起妙哥说的是谁来,一时倒更加惊愕了,道:“她们怎么寻到了这里来?!”
妙哥摇头,也有些不解,璎珞想了想方才道:“将人迎到花厅奉茶,我稍后就来。”
这四喜胡同的云姑娘却是云水绣,她和璎珞说起来还是因宋氏而结缘。
那时候在穗州的田庄上,宋氏联络了人贩子欲偷了璎珞出府,毁她清白,璎珞将计就计却让苏瑛珍遭了算计,当时她被丢在人贩子的马车上时,云水绣便在里头。
后来璎珞进了京,有日夜里刚巧又碰上了走投无路的云水绣,云水绣向璎珞借银子,璎珞帮了一把。
那时候正值云家最是困难之时,妙哥后来也陆陆续续又奉璎珞之命到云家去过几次,帮扶一二。
再后来云水绣的兄长腿伤养好了,云家的情况略有好转,璎珞念着她和云水绣的相遇总归牵扯到一些密事,便没再让妙哥去过云家。
本来璎珞也并非贪图云家回报之人,故此之后便没了联络,只却没想到这会子云水绣和其嫂嫂倒寻到了王府中来,璎珞岂能不心生奇怪?
她当初在京城碰上云水绣时,可还是苏璎珞的身份,如今她已然是真宁县主,这一家子怎寻到她的?!
璎珞满腹不解,那厢妙哥已经去迎了云家姑嫂二人进来,过了二门一路往皎月院走,到了皎月院,却正好碰上全嬷嬷带着人到皎月院来送冬装。
妙哥站定冲全嬷嬷福了福身,道:“嬷嬷怎么来了,快进去坐坐。”
全嬷嬷笑着道:“这是今年皎月院丫鬟婆子们冬装的份例,一人两件棉衣,两件棉裤,三件夹棉的褙子。王妃管理中馈,前几日因太妃的病,略耽搁了几日,这会子才发下来,让老奴亲自过来给世子妃陪个不是。”
妙哥忙道:“王妃辛苦,晚两日也没什么,都是为了向太妃尽孝,瞧嬷嬷说的,我们世子妃哪能因这个就生了怨言,这不知道还当我们世子妃是多没孝心的人呢,您说是不是?”
全嬷嬷脸色略沉,道:“不怨便好,既如此,妙哥姑娘便叫个人清点下,赶紧收了吧。”
妙哥这才应了,招手叫了几个小丫鬟来接衣裳。云嬷嬷瞧了眼跟在妙哥身后的云家姑嫂二人,见两人穿戴不过寻常小门小户的夫人小姐打扮,见她打量过去,还略显拘谨的躬了躬身子,全嬷嬷便也没多在意,淡淡扫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待丫鬟清点了冬装,她便带着人转身走了。
她却不曾看到,云水绣的嫂嫂郭氏待她转身,盯着全嬷嬷的背影瞧了半天,满脸狐疑,问妙哥道:“方才那位嬷嬷是?”
妙哥让着郭氏二人进院,道:“那是我们王妃身边伺候的全嬷嬷。”
郭氏不由又回头瞧了眼,垂头间,一脸的不解。
璎珞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到花厅时,云水绣和郭氏已在坐着吃茶了,见璎珞进来,忙忙站起身来见礼,璎珞笑着虚扶了下,重新坐下,因本就不熟悉,故而也不多绕弯子,只笑着道:“云家嫂子和云姑娘今日来是?”
郭氏是头一回见璎珞,听璎珞问起,竟是起身跪在了地上,道:“上回我们全家都得世子妃相救,妾身一直不曾有机会当面谢谢世子妃,给世子妃磕个头,今儿世子妃说什么也要受了妾身这一礼。”
云水绣也忙跪在了地上,璎珞吓了一跳,忙忙站起身来,吩咐了妙哥将人拉起来,一番礼让后,再度坐下,郭氏方道:“今儿来,却是因为明儿妾身全家就要举家离开京城随夫君上任去了,故而特来谢过世子妃,也和世子妃打个招呼,免得世子妃还惦记着妾身一家。”
璎珞并不知云水绣兄长考中进士,有了官身一事儿,闻言却也替云家高兴,道:“原来是云老爷高中要赴任了啊,不知是要往哪里上任?”
郭氏笑着,面上露出些许自豪之色来,道:“承蒙世子妃先前的帮衬,夫君他高中今年的一甲榜眼,如今已经接到了吏部的授官文书,授的是涠洲庆云府松县知县一职。”
璎珞听闻那云家大爷竟然是今年的榜眼,不想自己当初善念倒对金科榜眼有了恩情,略愕了下,却也是高兴的,道:“当时也不过举手之劳,云老爷高中凭的是十年寒窗,当不得云夫人如此谢意。”
郭氏连连摆手,面露感激,道:“雪中送碳难,当日若非世子妃,妾身和小儿已是一尸两命,公爹的性命只怕也难保,甚至于夫君的腿得不到及时救治,说不得就要耽搁了今年的大比,世子妃对云家上下的恩情如山。原本我家老爷是想要一起前来致谢的,只是有恐给世子爷惹来麻烦,故此便让妾身和小姑二人代替全家,好生给世子妃磕头。”
秦严是王府世子又手握兵马,新科的榜眼前来拜访,说不得有些闲着没事儿干的言官便要弹劾他拉拢施恩新科进士,结党营私之类的。
再一个,怕是云家也怕贸然前来拜访,恐有攀附之嫌。
璎珞笑了笑,又推辞了一番,云水绣才将带来的礼物奉上,不过是些自己做的绣品和一些家中做的小吃食,却也是用足了心思。
璎珞令妙哥接了下来,这才问道:“却不知云夫人和云姑娘是如何寻到王府来的?”
云水绣面上露出些许红晕来,娓娓道来,道:“世子妃帮了我们全家,不想后来却传出世子妃被苏家除宗的消息,小女一家担心非常,还曾试图打听过世子妃的下落,只可惜却一无所获,一直忧心不已。不想,前些时日小女却在西直门瞧见了世子妃,也是缘分,当时不大确定世子妃就是恩人,便也没敢往前凑,后来又多番打听,小女又在王府角门守过两回,瞧见过妙哥姑娘出府,这才确定了。先前不好来打搅世子妃,如今要离京了,若是不来拜谢恩人,却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璎珞微怔,想来就是前些时日,秦严出京时她到西直门相送那次,碰巧被云水绣看到了。
倒不想两人如此有缘,璎珞听说云水绣已经订了亲,便当即褪了手上一对白玉镯子给她添妆。
云水绣倒也没扭捏,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郭氏却道:“妾身难产,若没世子妃那日帮衬,妾身和小儿只怕凶多吉少,小儿的名字一直都不曾取下,公爹和老爷一直说世子妃是小儿命中贵人,妾身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世子妃为小儿取个大名?”
非亲非故的璎珞哪里好给云家小公子取名,连连推辞,无奈郭氏坚持,云水绣也在旁边帮腔,言道是他们全家人的意思,璎珞推辞不过,这才给取了。
郭氏和云水绣便也不再多叨扰,告辞起身,只那郭氏已然转身走了两步,犹豫了两下却又转回身来,道:“有件事,妾身也不知该不该说。就是妾身全家得世子妃相助以后一个月,那时候妾身刚出月子,有日家里突然来了个穿戴极富贵的嬷嬷,妾身招待了她,她家主子听闻妾身夫君高才,如今却遇到了难处,特让她送百两纹银来资助。”
郭氏言罢,冲璎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道:“妾身全家那时候已经得了世子妃的帮助,委实不需要这笔银子,妾身便推辞了,送走了那嬷嬷,这事儿妾身一直觉得有些古怪,原本已经忘了此事,可刚刚……妾身随着妙哥姑娘进府,却是又瞧见了那嬷嬷,而且听妙哥姑娘说,那嬷嬷是贵府王妃身边的得力嬷嬷,那当日前往妾身家中,主动要帮衬云家的岂不就是王妃吗?可王妃和云家毫无交际,她又是如何知晓云家之事的呢?”
郭氏的话令璎珞瞳孔蓦然收缩,捏着茶杯的手都攥紧了,道:“竟有这样的事儿?云夫人不曾认错人吧?”
郭氏尚未言语,云水绣便“啊”了一声,道:“对了,小女也想起来了,当日那嬷嬷敲门,还是小女去应的门,她说明了来意,小女说要请嫂嫂出来待客,她似乎还非常惊讶,又确定了一遍,问我到底是不是云举人的妹妹。”
郭氏接口道:“是了,当时妾身接待了那嬷嬷,她看妾身的眼神很古怪,好似妾身不该身在云家一般,后来听闻妾身推辞接受那一百两纹银,她还询问了一番云家的情况,知道云家得了恩人的帮助,还试图探问过恩人的情况,妾身觉得此人古古怪怪的,哪里敢将世子妃的事儿说出去,便只说是老爷的一位同窗帮了我们。那嬷嬷见妾身推辞不受那银子,也便带着银子告辞了,后来就再也不曾出现过。没想到今日竟然在王府中遇上了。”
璎珞眸光跳动,道:“果真是全嬷嬷?全嬷嬷怎倒不曾认出夫人来?”
郭氏回道:“绝不会错的,那嬷嬷没多大变化,连声音都一样,岂能错了?不怕世子妃笑话,那时候云家穷困,妾身粗布麻衣的,又是刚出月子,身影丰腴,倒和如今差别极大,那全嬷嬷不曾认错妾身来也是应当的。”
璎珞若有所思,又问道:“云老爷可是才名远播之人?”
郭氏摇头,道:“不瞒世子妃,妾身全家都是老实人,夫君他虽然寒窗苦读多年,可大比却也曾三次名落孙山,夫君平日里行事并不张扬,也不爱于人斗文会诗,只一门心思做学问,又谈何才名远播,也正是因此,那嬷嬷突然造访说是听闻了夫君的才名,又得知云家苦难,愿意资助夫君科举,妾身才觉得古怪,不敢承受。故而,对那嬷嬷的印象也非常深,今日一件全嬷嬷便认了出来。”
璎珞心中砰砰乱跳,禁不住上前握了握郭氏的手,道:“云夫人今日这一番话却是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当真是帮了大忙了,多谢提点。”
郭氏面露无措,她本来就是觉得奇怪,又想着这高门大户里,总有许多的弯弯绕绕之事儿,且又听说靖王妃并非秦严的正经生母,再想到当日那全嬷嬷曾经试探,打听过救了云家人的是谁。
郭氏生恐这里头有什么蹊跷,怕靖王妃在算计璎珞,这才说出了此事。
她万没想到自己犹豫下的一番话,竟果然对璎珞有用,局促后才笑着道:“世子妃言重了,妾身全家的命都是世子妃救的,妾身说几句话哪里算得上什么帮大忙了,世子妃且莫折煞了妾身。”
璎珞没再多言,又握了握郭氏的手,这才令妙哥送了云家姑嫂出去。
她目光幽深望向庭院虚空处,好多事情都似豁然开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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