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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若心里暗骂老东西,且由你说着,待他一会儿赢下了局面,洗刷了诸师之下方有鬼若之名,我看你还怎么狂!他隐下了怒意。
  药炉子起火,鬼若往炉子里下药,最猛的一味药。
  叶朔看到了,就说,“我眼光挺不错的啊,昔日收来的徒弟,欺师灭祖起来,很可以呢…”
  鬼若手一顿,简直想大骂老东西真不要脸,嘴上道,“老师说笑了,我只是在尊重比赛。”
  叶朔说“哦。”
  然后他也抬手拿药,只是药入手,却并未直接丢进药炉子里,而是丢进了白水里,马钱子,麻黄,蜈蚣,铅粉…”
  他挑的是药材里,中等毒性的药。
  而鬼若,却是以上等毒性的药去挑的。
  相比较之下,大家顿时觉得,鬼若确实很不是东西。
  鬼若眉头微微的皱了下,这老东西实力是真的不行了,所以要靠选取中等药材来拼,即便输了,也能掰回一点名头吗?笃定了这点,他开口道,“老师,你我比赛,无需手下留情。”
  叶朔微微抬了下眼皮,苍老的手就挑向了第一排的附子,在手里把玩了几下,才丢进水里。
  陆续的丢了几味药后,他开始闭上了眸子,一直等…等了足足十五分种,才睁开眼将药材倒入了药炉里,起火烧药。
  等他烧到一半的时候,鬼若的药出炉了。
  叶朔不等他开口说废话,直接说了一句,“端过来。”
  鬼若的所有话顿时被噎回嗓子眼里,忍了又忍,才把药端到了叶朔面前,看着他,一饮而下,说了一句无趣后,然后继续闭眸养身,竟是连去配解药的意思都没有。
  鬼若脸色稍变,“你……”
  台上。
  淮家主喃喃的道,“传闻,诸师曾尝过百毒,所以他的身体有抗性,乔西有,顾洛有…这点毒药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鬼若不信,可十分钟过去,叶朔的神色依旧如常,容光焕发毫无中毒迹象,他心一沉。
  然后……
  叶朔睁开了眼,说了句,“好了。”
  药炉关火,起药,送到了鬼若面前,有了诸师的干脆在前,鬼若也一饮而尽,身体没出现什么不适,他开口说了一句,“老师果然厉害,继续…”
  他竟也是不配解药。
  鬼家的众人春风满面,得意的看向了诸家。
  叶朔微微吐字道,“十分钟。”然后继续一动不动的假寐。
  众人不解,十分钟什么意思?
  休息的意思吗?
  然而叶朔显然并无回答的心思,整个人静静躺在那,好似睡着了,这一刹那鬼若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他是高高在上的诸师,而自己,只是个打杂的那画面。
  十几年后,他明明已经各方面都超越了诸师,可因为诸师二字紧紧的压在头顶而不得出日!
  憋屈,耻辱,一切尽在心里,种种情绪在心里燃成一团火,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走到药台前继续配药,从药配好到下炉,本是极快的,可因为对手是诸师,鬼若显然用足了心思,九分钟,还没弄到一副药方。
  最后一味药,他在二者中纠结不知下哪种,一直到最后下定决心伸手去抓砒霜的时候,他脸色忽然一变,一种急切蔓延在了脸上,慌慌张张的,可来不及了,呕的一声,他忽然吐了口血出来,鲜血直接喷洒在药台。
  “老师……”灵慧大叫。
  吵闹之中叶朔也睁开了眼睛来,一双苍老的眼睛这一刻,静静的凝视着鬼若。
  “没事。”鬼若擦了血若无其事的想要站起来,可下一秒,一种疼痛在心窝蔓延了开来,很快延伸至四肢百骸,好似在腐蚀自己,他面色一下变的扭曲了起来,意识到不好,他已经大口大口的吐血。
  好似要把身体里的血吐光一样的,面色也渐渐呈上一种黑色,中毒,还是中毒极深的现象。
  鬼若几乎在一瞬间,成了个废人。
  “你干了什么?!”灵慧不管不顾跑上台来,大痛的抱着老师,恨意滔天的看住叶朔。
  “恩?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老金上台,给鬼若搭了一下脉后,做出这样的判断。
  好不容易,停止了吐血的鬼若,虚弱的擦掉了唇角的血迹,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叶朔,眼睛是不信,不甘!和置疑。
  “怀疑我在药里下毒是吗。”辩出了他眼神的意思,叶朔慢吞吞的开口。
  “我是在药里下了毒啊。”
  “马钱子,附子,麻黄,哪样不是毒呢…”
  邓嫣神情不愉喊了起来,“我们申请介入调查!合理怀疑诸大师在药里下了东西。”
  然而调查结果,都是正常的药材,并无下其他与比赛方无关的药物。
  灵慧脸色变道,“这不可能。”
  鬼若撑着地板站起来也沙哑的说不可能,到底环节出在了哪里,那些药,他判断的出来是什么药,并一一读出来,看向叶朔。
  “十几年了,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叶朔满脸嫌弃的意味,“就这样,也配叫嚣和我比,你算什么东西。”
  “也是,你鬼若成名十几年,位居高上,日日给人看病研究药理,已经忘了中药最初的入行基础是什么了。”
  他喃喃自语般的道,“人啊,站的太高就是不好。”
  众人深思了起来, 什么意思?
  老金意识到的最快,哼了一声,“中药最初入行的基础,是药童,煎熬,你们最初入行的时候,熬药,长辈都叮嘱过什么?”
  叮嘱过什么?
  莫妮卡想了想,一脸难以相信的开口,“是侵泡吗,中药要侵泡二十分钟再熬制才能将药效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鬼若脸色大变。
  他的药都没有侵泡,比赛时间仓促,所以,大家就省略了这一个过程,可这样也只是减弱药性,不代表药性不存在。
  而诸师,却选择了侵泡,等待。
  “啊…”鬼若急色的想开口说什么,可他舌头被麻痹了,无法开口。
  叶朔仿若看不到他的急色,喃喃的道,“所以说,做人不能忘本,看看,遭报应了吧,基础基础,何为基础,得有基础才有扎实的实力,若无基础,后来的一切,就如同没有打好地基本的建筑,动一伤本,保不准哪一天,就倒塌载了,如果你一直铭记入行基础,又何至于会大意…”
  “不过也是,从以前,你就狂妄的很,笨鸟妄图先飞。”
  “没翅膀,却瞎扑腾。”
  “基础没打好,就妄图配药,我劝你,你不听,呵,现在完犊子了吧。”
  鬼若只觉得他的话不断传入耳里,他憋屈窝火,想要发火可却骇然的发现自己不但说不了话,连抬手都废力。
  淮家主忍不住出口道,“诸先生,既如此,当年你为什么要收他为徒?”
  叶朔仿若没听到一样的喃喃的道,“有些事我没心情计较,可有的人,却非要死缠烂打证实力,那我就成全你。”
  “鬼若,你的实力,只要再给小歌儿三年,你连她都不如你信吗?”
  “哦,信不信不重要,反正这辈子,你别想再配药了。”提到这句时,叶朔苍老的脸,终于有了一丝丝波动,是一种厌恶的情绪的,“你们小王八羔子啊,医学的产生本就是为了救人,而有些人,总是容易忘记初衷,比赛也好,其他也好,利用医学去残害人,用制毒来比拼出高下…”
  “更是以药控人。”
  “这种败坏中医学界的耻辱,还是尽早除之好哇。”
  一番话,在场内,明明声音很低却仿佛有余音环绕。
  众人心里都是一凉,忍不住反省自问,入行的初衷,他们有时刻铭记的吗?然后大多人发现,好像早已忘了入行最初的初衷了。
  叶朔将本就是虎狼之药的中药将其毒性发挥到最大,一开始,大家都不甚在意,连鬼若自己都不在意,直到救治时……
  淮家主,河先生,寸先生齐出手。
  包括药师学院的老师也走了一躺,然而无力回天了。
  鬼若没死,但他这辈子,要一辈子靠躺在床上为生,坐轮椅了。
  堂堂鬼若,诸师之后被大家所公认的药师界的第二人,就这么被诸师一剂药给废了,欧丹岛多年不曾出现过的审判法堂这一次,也被惊动了出来,毕竟,出事的是鬼若,欧丹岛将损失一代医学人才,外界也将会引爆关注。
  河先生叹息道,“诸老,你这次太冲动了。”
  叶朔抱着自己的玉树花翻了个身,满不在乎的道,“冲动了咋的,废都废了,怎么的,要为了一个废物来制裁我,如果他们不怕损失诸师之人的话,我也无所谓的,呵呵,我这名头,还是挺好用的。”
  河先生无语,“那应该不至于…”
  叶朔懒洋洋的睁了下眼皮,“至于老夫也无所谓,告诉那些老东西,鬼若这完犊子的,是老夫亲手带出来的,从一个乞儿带到了如今的一代医师,我诸师能带出一个,就能带出两个,别来找我麻烦,让我清闲,否则我火起来,散了整个诸家,瞅瞅,谁损失大。”
  1227章 就往乔西身上甩锅
  “也是。”河先生说道,“本以为你身体不行了,可如今看到你红光润发的,我也就放心了,想来还能再活个几十年,也不奢求你培养十个八个,你把乔西,云远,顾落歌,还有方泰你你这几个徒弟培养出来既够了,有他们,中医既可和西医较量,不至于被除名。”
  叶朔佯装没听懂他的话外音,摸了摸瓜子,开始磕了起来。
  “除名,爱除就除,也就你和老寸老金这些个糟老头子才总在意那些虚的,行医救人本不该分行业。”
  “再说了,教徒弟什么的多累啊,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我要想清闲清闲了。”
  河先生道,“你都清闲了十几年了。”
  叶朔,“也就几十年,人生若有百年不是该五五开,一半奋斗一半清闲,我大半辈子奋斗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你看你,就是操心太多,头发都秃了不是,你看看我…”
  河先生瞥了一眼他那发量,一边道,“诸师,这不是请求,而是条件,你把鬼若弄残了,他没有恢复的可能了,如果你不答应下这个条件,那么这次鬼若的事就少不得有一些麻烦,你答应了,我便会联合管理会方的人,帮你压制下去,这也是上面那些人给出的条件。”
  叶朔一脸懒得理会之色。
  河先生继续说服,“你不想想你自己,也得想想你几个徒弟。”
  叶朔吭哧吭哧的吃瓜子,半响,才吐出一句,“我会我把毕生所学教给我那个小徒弟。”
  河先生道,“还有方泰,乔西…”
  叶朔炸起来了,骂了一句滚,“我这辈子学了那么多东西,教给一个,我都累死了,还要教那么多个,一个个的还不省心爱挤兑我!你是怕我活太久想累死我吧我看。”
  被喷了一脸口水,河先生无奈,最后道,“你若不教,最初收他们是为了什么……”
  叶朔看白痴似的看着他,“好玩,就收了啊。”
  河先生无语,受不了他的装傻充愣,道,“之前你出现找我,我以为你已经活不长了,所以故意培养了几个徒弟,利用他们来对付鬼若,替你报当年的仇,可看你因为乔西受伤出手,我又推翻了这样的想法。”
  叶朔嘴里咕哝了几句不知道什么,河先生见他不理自己,也无奈,起身弹了弹被诸师丢到自己身上来的瓜子壳,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