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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穿越重生 > 投胎系统在后宫 > 第75节
  见他走了,段嫣便收回目光。段嘉瑾这时候却突然问道:“什么话本?”
  段嫣眼皮一撩,嘴皮子一碰,笑道:“你觉得会是什么话本?”
  段嘉瑾立马想起自己曾经被罚写过小文章的那些情爱话本,什么《长园莺莺记》、《柳生情》、《西厢入梦》,立马就脸色不好了。
  ……
  西岭那边目前有戎族守着,出不了什么问题。昌平帝便做了个冒险的决定,将兵将尽数收了回来,一副全然信任戎族的模样。
  六国风俗不同,年节这种大日子却是一模一样的,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合家团聚的喜庆之中时,大雍军队突然攻克了宋国的一座城池。
  大雍军队瞒过了留守在澧酆城外的宋国军队,走了赵国的密道,奇兵出击,一举拿下了离赵国最近的宋国城池。速度之快,出兵之奇,让城内的宋国人连请求救援的消息都没能传出去。
  宋国边界的序城,犹如宋国的右眼,监视着临近的赵国,也防着赵国另一边的大雍。但如今,这只眼睛被大雍攻下了。
  而领兵的,竟然是前几日还在京都被戎族公主拉扯,狼狈回府的沈清然。
  领兵的人出人意料,这显然是昌平帝蓄谋已久的。
  早在沈清然从戎族出发时,昌平帝就用了替身,兵分两路。替身回京都,沈清然入赵国。怪不得沈清然自那日在马车上被戎族公主拉扯得现出一个身影后,就再也不出府了。旁人只当他是因此事羞于见人,却不知这是另有玄机。
  两军对战,分析敌方将领一贯是重中之重。不同的人,行军用兵会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与特色。若知晓了对方将领是何人,便可据其的脾性怪癖,制定相应的策略。不说派上大用场,在某些时候还是能推测出端倪的。
  而此回,昌平帝显然是已经将序城视为囊中之物了,连一点机会都没给舍出去。
  再有就是,赵国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段嫣好奇极了。
  她指尖落在良湘等人递进宫的信上,看着上面的进展,一边想着赵国的事。
  这件事很像殷疏的手法,四两拨千斤,以小力胜大力。明面上看着,赵国没有损失分毫便解决了盘踞在身侧的宋国,结束了被两国夹在中间的摇摇欲坠局面。
  就是不知道,殷疏是用什么打动昌平帝的。
  段嫣将信纸一点点折好,她闭上眼,开始将自己放在赵国的角度想整件事情。
  宋国损失了一座城池,势必不会罢休。这时候昌平帝忙于应付宋国,想来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对赵国动手。说不定,还会因着殷疏同昌平帝的某些盟约,在宋国面前护住赵国。
  一石二鸟,既解决了大敌,又给自己找到一个满意的保镖。
  果真是殷疏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第89章
  因着有段嫣在背后支持, 良湘等人已经将京都的流民尽数聚集起来。出自西岭的那些人信任他,把他视为回归故土的希望。队伍越来越壮大,已经初具规模, 接下来的便是要让这支方建好的队伍成为真正的军队。
  在京都,眼线太多, 并不适合操练军队。虽说各个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暗部, 有操练队伍的场所。段嫣作为嫡长公主,养一点兵也不会打眼。但段嫣不打算将这支流民组成的队伍暴露在众人眼前, 就连王皇后,她也只是透露了一点消息。
  段嫣拿了舆图,察看地形。
  在距京都三百里的地方, 有片椕山山脉, 山脚下是商队行商必经的商路, 山上则是黑吃黑起家的劫匪。那个地方劫匪成群, 打家劫舍,官府数次派人围剿,却都因为地形险要,犹如迷宫, 回回都无奈地留下了漏网之鱼。那些劫匪也是靠着这地形,春风吹又生,让无数不得不从此地过的商队恨得牙痒痒。
  “您是看上了这地方?”含细担忧地皱起眉头。
  屋内烧了银炭火, 窗户开了半扇, 淡黄色的腊梅从开着的窗里探进头来。
  段嫣反执笔, 用笔的手柄处点了点椕山山脉,没有否认含细的话。
  “这地方,旁人的眼线也插不进去,算是最合适的了。”
  且离京都三百里, 不远不近的距离。避免了被人发现,同时又能保持顺畅的通讯。椕山劫匪排外,里头安插来自京都的眼线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正好如今队伍初初建成,还没经受洗礼。于椕山劫匪而言,他们大概就和普通的过路行商人没什么两样,同样是手无缚鸡之力,最多是身强体壮些。队伍中,九成九的人都未曾见过血,可能流离失所离开西岭已经是他们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大的事情了。
  用椕山劫匪来磨砺他们,无异于拔苗助长。
  这一点,段嫣也清楚。所以段嫣不打算按照常规的办法来。
  “让人打听打听椕山众匪的情况,共有多少山寨,势力派系如何,越详细越好。”
  “是。”含细将段嫣递过来的舆图收好,又问了一句,“是否现在就让良湘出发?”
  “去……”段嫣一顿,话停了下来。她看着那扇半开的窗,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开口,“去,为何不去?”
  含细目光也随之移向那扇窗户,她立即会意,冷着面放轻脚步放外面走去。段嫣则面色平静,悄无声息地慢慢接近窗棂处。
  不一会儿,含细带人从外头将窗外的人包围起来。看到来人时,含细忍不住皱起眉。
  “怎么回事?”
  窗户后的人,竟然是伊勒佳。
  伊勒佳见暴露了,也不怯场。她直接从窗户后现出身,同屋内的段嫣打了个招呼,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
  “还真是有缘啊,泰清公主,又见面了。”
  上回见时,段嫣并没有理会伊勒佳,也没有告知自己的名讳。但宫中人多,伊勒佳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问出来。所以见伊勒佳这样称呼自己,段嫣也没觉得惊讶。
  只不过,伊勒佳竟然一路从坤宁宫外来到了她的住处,还没有惊动任何人,实在怪异。段嫣同含细说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从窗户那边发现什么异常,她只是闻到一点东西。
  在淡淡梅香里,突兀窜进了旁的香味。
  窗户是通风口,想必是有什么人在窗户外面,风才将她身上的味道带进了屋内。
  若不是因为这点,段嫣都很难发现伊勒佳。
  而方才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伊勒佳听了多少去。
  段嫣想到这里,笑了笑,朝含细道:“屋外凉,将伊勒佳公主请进屋子里来。”
  伊勒佳看了看围在四周的人,似乎是掂量了一番自己的武力值,琢磨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跟着含细进了屋内。
  桌上摆着沏好的茶,上好的雨雾云山,连茶水都泛着漂亮的浅碧色。
  段嫣捧着黑釉建盏,清透的茶水被秘黑的颜色衬得更似雨后沉淀下来的山林。
  山间磊磊,草原荡荡。
  伊勒佳却不像是自小在西岭山间与原地长大的人,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装糊涂。
  “这宫里真大啊,一不留神身后那些人就全不见了,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来了。还好泰清公主心善,留我在这儿休息。”
  “你若喜欢,便在这儿多留几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段嫣抬起眼,看向伊勒佳,“如何?”
  伊勒佳眼神飘忽,看她那样子,似乎是观察屋内的布局,仿佛下一秒就会起身冲出去。六七个特地被喊过来的侍卫,正在一旁警戒,盯着伊勒佳。
  企图冲出去,却发现没这么简单,伊勒佳失望地叹了口气。她朝段嫣摊开手,颇无奈地耸了耸肩。“您叫这么多人守在这儿,我想同您说些私密话都不方便了。您看是不是,让他们出去?”
  伊勒佳扬起下巴,瞥向那些侍卫。
  段嫣笑而不语,依旧捧着黑釉建盏,任由伊勒佳在那儿说个不停,时不时慢慢啜口茶。
  直到说得口干舌燥,伊勒佳发现段嫣完全不为所动,显然是没有将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听进去,便知道此路不通了。她呼出口气,将面前已经冷下去的茶一饮而尽,随后脸上装傻的表情收敛起来。
  “还真是热情啊,你们大雍的人。”伊勒佳意味深长笑起来,她指尖穿过结成小辫子的头发,绕了几圈,最后停住。“不如,今夜梅林一叙?”
  段嫣看了眼她那满头的辫子,又黑又长,异域风情十足。
  梅林是初见伊勒佳时的那片梅林,离坤宁宫有一段距离,且伊勒佳说的时间还是今夜,想来就是半夜人静时了。
  最后,段嫣随意地点了头,却也没轻易放伊勒佳离去,而是朝那侍卫里的一个人道:“你护送伊勒佳公主回住处,不得有误。”
  “是!”那侍卫立即领命,洪亮的声音震得伊勒佳耳朵都快麻了,脸上的笑都几乎维持不住。
  没想到段嫣会这么狠,伊勒佳咬着牙扯开嘴角,“今夜,泰清公主可一定要来啊……”
  “慢走,不送。”段嫣动了动眼皮,干脆利落就下了逐客令。
  ……
  深夜,宫中大半的宫殿都沉静下去。
  去往梅林的路上,有几盏小灯闪着微弱火光。
  身形纤细的女子披着狐裘,长发半散在身后,发梢落了浅粉色的梅花花瓣,在偶尔照过来的烛火里显露出来。
  段嫣也想过将伊勒佳困在坤宁宫,不管她是听到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将人困在宫中,就什么风险都没有了。但最后段嫣还是把伊勒佳放了回去,还来赴了这个半夜梅林会。
  良湘的事情,此时还不适合暴露。这是段嫣给自己准备的一手牌,过早摊牌便是前功尽弃。
  伊勒佳邀她来梅林,想必是有别的目的。
  大约是真的从她与含细的谈话中听得了一点东西,但又听得不全,恐怕此时也在苦思冥想。
  段嫣避开脚下的路障,却突然听得不远处传来动静。
  干枯树枝被人一脚踩断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含细立即提起灯,往前走去。
  “别过来——”一道男声从前方的黑暗里传出来,那声音又哑又低,极有辨识度。
  虽看不清五官,但段嫣认出来,这是张成端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儿?
  段嫣抬手止住了还想继续往前看个究竟的宫婢,并把含细也叫了回来。
  张成端此时出现在这里本就不正常,这个时间点,宫门早就关闭了,只有昌平帝的旨意才能开启宫门。而据段嫣所知,张成端这几日都未曾进宫,这便说明了,张成端此回是从宫外进来的。
  张贵妃不可能这个时候将张成端叫进宫,所以,只有可能是昌平帝。
  张成端领了昌平帝的旨意,在宫外做了某件事情,并且还发生了意外,所以他才深夜进宫。
  这样瞒着众人,无疑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段嫣瞬间想了诸多事情,她没有说话,带着含细等人立即往后退。刚退出几步,前方就传出动静,似乎是张成端要动身离去了。
  段嫣回忆了下从碰见张成端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两方并没有怎么接触,她连张成端的脸都没有看到,仅仅听到个声音罢了。
  届时就算是昌平帝知晓今日的事情,也不能怎么样。
  段嫣这样想着,却没想到身边的小宫婢突然崴了脚,宫灯离手,掉在几米远的地方,正好将那片地方照了个透彻。
  张成端一袭黑衣,腰间佩刀。
  深深的眉目上染了血,黑衣上看不出来什么,但那刀鞘上,满是凝固了的斑驳的血痕。
  而他手上,正紧紧捏着一沓书信。
  不等段嫣看清楚那上面是什么,张成端就飞快转过了身,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