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先别哭啊,跟我说怎么了?”
然后他就被抱住了。
肖昊用了好大的力气,一身死硬的骨头撞得程启生疼,他把程启往墙上一推,就开始疯狂地亲吻他的脸颊和脖子,并抽噎着在程启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好些有的没的,但是因为断续得厉害,程启到底都半个字也没听清。
他从来没用哪一刻觉得肖昊那么像一只早该被拽去阉了的大型犬——整个人都扑在他身上,粗重地喘着气,用硬得要命的下面蹭着他腿。
程启余光看见那边走道上清洁大妈拎着拖把一点点往这边拖的身影,使劲推那个一直在乱亲他的人渣又推不开,最后不得已抬起腿,不轻不重地给了这个也不看看环境就乱发情的缺货一膝盖。
于是天下太平了一小会儿。
……
回去的一路,肖昊都忍得很辛苦。而程启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因为从来没见过肖昊这种随便被自己戳一下就浑身发抖的模样,于是自己的智商也被身边这个性感的低智商带得完全无法上线。
回到了家,自然先管不了什么别的了。
肖昊的动作仍旧粗暴,把人推床上扯了衣服等等一气呵成,可在那之后,却开始不缓不急地做他的前戏。程启很快被他高超的技巧弄得浑身发软,身下被坚硬火热给狠狠顶着却就是不见他再一步动作。
“够了!你别玩了……快!呃——”
“疼吗?”肖昊抱着他,声音温柔无比。
“有点……”
“那我慢慢来。”
程启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快要化了。肖昊吻着他,缠绵地舔咬过他的嘴唇,一遍又一遍。于是程启浑浑噩噩开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断——他真的不爱我么?
他不知道,想不明白。沉溺在欲望的漩涡之中,高潮之后似乎昏睡了那么几分钟,又被肖昊亲着他的手指给吻醒了。
程启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他所认识的那个肖昊,笑起来的时候温柔也罢、冷漠也罢容,眼底总有让人看不透的阴翳。
可是肖昊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却很干净,没有一点点他读不懂的莫测,整个脸的轮廓也好像陡然年轻了好几岁似的,纯净且一览无余得简直都不再像是那个恶魔肖昊了。
程启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可爱,于是伸手把他搂在胸前。
“程启。”肖昊在他胸前咕哝着发出声音。
“嗯?”
“你跟我结婚好不好?”
“……”
肖昊真的是很认真的。可是抱着自己的男人当即就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肖昊感觉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气的想要起来治他,却被程启死死抱着动不了。
程启虽然是在笑,眼眶却有点发红。
他再一次亲身感受到了肖昊自带的那种他永远都无法理解的单蠢。
有病吗……什么叫‘跟你结婚’啊?!结什么婚啊!两个男的能结吗?更不要说你那么多年来对“婚姻”制度的不屑态度,整天嘲笑周筑琛“一夫一妻制”的那些话,还有对于已经结了婚的某个人的深深积怨。
你这种人还说什么“结婚”?不带这么自相矛盾的吧!
“……是怕我跑了,想绑住我一辈子吗?”
“你还想着跑?你是跑不了的!”
肖昊环住了他的腰:“我是绝对不会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你敢跑,你去哪我就跟到哪!你是甩不掉我的!”
程启很是无奈。虽然我大致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突然想通的,可就安安生生说一句“我爱你”不行吗?
不过,他也大致理解为什么肖昊没有采用正常的表达方式。
在最初和肖昊在一起的那两年时光里,肖昊倒是跟他说过很多次的“我爱你”。可自从他们重新相遇之后,肖昊会说“我很想你”,会说“宝贝儿”“亲爱的”,可反而像是喜欢你、爱你之类的话,几乎都没有说过。
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他的“我爱你”实在是太廉价了。只是一句可以用来哄任何人的屁话而已,所以当他想要真正表达诚意的时候,反而需要重新斟词酌句,可是他又没什么高深的文化水平,结果就弄成求婚了。
应该就是这样吧……
不过,起码这句话,肖昊可以确定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而且从来没想过要跟任何人这么说过。
从今以后,也不会再对任何人这么说了。
生出这个念头的瞬间,肖昊觉得果然和纯爱病菌王周筑琛在一块待久了,还是最终被感染不治了——这货谁啊?这种抱着某人就好像抱着自己这整整下半辈子的幸福的又酸又腐又陈词滥调的破想法,真的一点都不适合自己好吗!
可是,暌违了那么多年,他好像第一次找回了那颗想要认真疼爱着某人的心。
怕再被伤害、怕再被辜负,所以潜意识里决定再也不给任何人可以伤害自己的机会。可是,那层坚硬的外壳最终还是碎了,肖昊觉得好像穿着的衣服被整个扒下来了一样难堪和不适应,却也恍惚有种重获新生的万象更新。
……如果是你的话,你可以伤害我。
也许在将来的日子里,我们之间还是会有误会、有争执,可能免不了还是会吵架,会哭,会觉得直男果然都是王八蛋,会后悔自己蠢,落在根本搞不定的对象手里。
即使如此,肖昊叹了口气——我也认了。你可以把我弄哭,只要之后肯来哄我就行了。
周筑琛一直说自己有点抖m体质,怎么觉得……这么一想要是真能被程启欺负哭的话,还真是莫名有点小兴奋。
肖昊勾起嘴角,挪了挪紧紧抱住自己的爱人,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踏实。
不管前路如何,我完完全全是你的了。
所以你要好好爱护我,不准骗我。
第125章 完结撒个花
最近肖昊变成了个超级宅男,宅到突破天际。
这么一个没事就出去浪的人,现在的兴趣是整天窝在家里研究怎么做好吃的。烘焙的工具挂了一墙面,还有他挂着粉红色围裙认认真真把纸杯蛋糕一个个夹进烘烤托盘的模样真的是违和到极点好吗!
更糟糕的是,烤了那么多好吃的,两个人都吃胖了几斤。最近又抱怨着不情不愿地办了张健身房的卡,回到家一摸赘肉就又哭又喊。
“我以前是怎么吃的都吃不胖的!这根本不科学!明明用的食材都是超级健康的,为什么还会长肉呢?!”
因为吃得多啊!你但凡少做一点,就也不用去健身房了,也不用嚷嚷着冰箱太小要换冰箱了。
而现在,已经发展到每天给程启做午餐便当的地步了。饭团还有脸,胡萝卜还是花的形状,程启好在是一个人坐办公室,即使如此拿去微波炉加热的时候,还是会收到部分同事“哦~~~女朋友真贤惠”的眼神。
“真不知道……这到底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正常?”周筑琛想了想:“这或许就是肖昊的正常状态吧。”
“这哪里正常了啊?”
“我是说,可能是他最原始的那个‘正常状态’,就是你之前没见过的那个……其实也没那么难想吧?他本来智商就那样,你觉得他停止报社之后还能喜欢干什么?你让他看书他也看不进去,看电影又觉得剧情扯淡,也就只能做做手工劳动打发打发时间了吧?”
程启竟无言以对。
“总之,慢慢适应吧。”
周筑琛拿起抹布又擦了一遍刚刚擦过的石窗台。这是家还没装修好的咖啡吧,是在肖昊部分参股的前提下陈都新盘下来的,窗台外面是阳光明媚的各种大小胡同。
门口的风铃叮当了一声,肖昊推开那半扇刚刚装好玻璃门走了进来。
“还不错嘛。”
阳光从他身后,透过玻璃落地窗的折射打在脸上。
让周筑琛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站在教室的窗边,那时候带着树影的阳光,也是这种的角度的明亮。
那时候的肖昊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睫毛很长,尾端被照耀成金色,正巧老师在讲台上点他的名字,他抬起眼睛的那个瞬间,周筑琛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惊为天人”。
……
那个时候,他绝不会想到,十多年后的某一天,这个人又站在了他面前——
那个他在十六岁的时光遇见的,开朗的、纯粹的、温柔又执着、简单又脆弱,如盛夏烈日般耀眼灿烂的绝世珍品。
周筑琛算是亲眼见证过他被人彻底摧毁,又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被另一个人拿着那些碎片,工工整整将他拼回到了完整的模样。整个过程的无数细枝末节,简直就像是一场漫长而荒诞的梦境。
然而那并不是梦境。
每一个瞬间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而当时所有人沉浸在那样扭曲的真实中,好像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今回头再看……当年年少轻狂的我们,都做过多少各种各样的荒唐事啊。
……
“哥哥,帮我抓一下!它跑你那边去了!”
周筑琛明明听到肖空这么喊,却还是下意识一躲。于是那带毛的小动物就从他面前的台子上一跃而过,留下了几只黑黑的爪印。
那小东西是肖昊以前养过很短一段时间的折耳的后代。在跟程启分手之后,肖昊就把猫送人了,后来那猫生了小的,他又要回来了一只虎斑纹的,经常放在陈都新店里当吉祥物。
“哥哥,是让你抓它,不是给它让道啊!”
肖空追了过来,直接把周筑琛压到墙角,一手环过他的腰,另一手伸高去够他身后壁架上趴着的那只猫。
“……”这样就算够得到,那么肥的猫你一只手也拎不下来吧!
所以另一只手就是不肯拿开是神马意思!
“哎哎哎,你们少一分钟卿卿我我行不行,快点给我干活啊?”
陈都穿着个抹着乱七八糟的环保漆的围裙路过:“你们啊,还有那边那两个,真心烦死人了,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玩的啊,也稍微为我这种单身狗想想啊!能不秀吗?”
肖空一脸的纯良:“陈都哥哥不要太担心啦,你肯定真命天子肯定很快就会出现的。”
“昂?你说什么?”陈都瞬间卷袖子炸毛:“老子说了老子要找什么‘真命天子’了么?老子说了老子要像你们一样想不开,才那么年轻就要过从今往后只能硬啃那一根骨头的无聊日子了吗!你那是什么同情加鼓励的目光啊?要同情也是老子同情你们好不好!”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肖空直往周筑琛背后躲。
那猫从架子上一跃而下,跳过台子,擦过陈都的身子,蹦上桌子撞翻了程启的咖啡,然后摇摇尾巴一头钻到肖昊怀里。
“哟,宝贝儿烫着没有啊?”肖昊完全无视是刚买的衬衫就被弄上印子一脸黑线的程启,只顾摸着做了坏事却毫无任何内疚感的猫主子的头。
“喵~~”
“哎程启你干什么你别拽它尾巴啊我说你跟一只猫较什么劲啊啊啊啊你们直男太奇怪了!猫那么可爱你们居然不爱它真是难以理解啊!”
“可爱?是可爱啊,你天天只负责玩它当然可爱了,吃饭洗澡换猫砂都是我在弄,整天被它抓被它踹的也是我。”
“肖嗷嗷,你看你看,你妈抱怨你呢。还是老爸疼你对吧?哎哟——嗷嗷你爪子!爪子该剪了!疼疼疼!谁给我把它弄下去!”
“嗷嗷,干得好,回家给你妙鲜包。”
阳光普照的帝都胡同,今天也是一片祥和。
如果是几年前,周筑琛绝对想不到今天所能拥有的一切。
他并不是个特别有梦想的人,觉得平凡的生活就很好。只可惜上天给了他平凡的资质,却没有如愿以偿给他一条平凡的轨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