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擎北守在纪如风身边,一直守到他第二天一大早醒来。
纪如风睁开眼,看到厉擎北时,第一感觉是惭愧。
若不是他一时对季楚楚起了不该有的贪念,若是他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是无法保护季楚楚……
若是他能提前把季楚楚送回厉擎北身边,那她,也就不会落入歹人手里了。
“厉擎北,是我的错。我不该自作主张,擅自把季楚楚留在了身边。”睁开眼,他对厉擎北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厉擎北却一脸焦急的反问。
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情追究谁的责任问题。
“昨天下午,季楚楚跑出医院,偏巧被我遇到。当时,我的车差点撞上了她,所以,我下车,看到她,见她的第一眼,我就有种看见了小尔的熟悉感。所以,后来,当她向我求救时,我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答应了她,把她带回了公寓……”
“后来,天黑的时候,我便在网上看到了关于她的寻人启事……我才知道了你和她的关系。那时,我更加私心的想要她长期的留在我身边……可我没想到,半夜,竟然有人闯进我的公寓,把她掳走……”纪如风终于磕磕绊绊的说了个大概。
“那,你也不知道劫走她的黑衣人是谁?他们到底是谁暗中主使?”厉擎北问。
“我哪里知道?不过,我对其中两个人印象深刻,我可以大致画出他们的模样。”纪如风又赶紧说道。
有点将功补过的意味。
“那就把他们画下来。”
正说话间,有两名警员推门走了进来,他们自然也是找纪如风了解情况的。
面对警员的发问,纪如风不得已又把对厉擎北说的大致复述了一遍,当然,由于面对的对象不同,他只是稍作了改动。
所以,警员也只能寄希望于他的肖像画上。
还有就是,插在他后背的尖刀指纹,也已被嫌犯擦拭干净,所以,不管是谁,都把希望寄托在纪如风的素描肖像画上。
只是,这两张素描画被警局带走,想要有什么结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出来的。
因为,警局要从本城的人口户籍信息里对这两张肖像画进行比对,排查,就像是在大海里捞针似的,是个极为细致又庞大的工程。
而且,表面上的特征,如刀疤等,身份证上可能是没有的。
只有那个眉心有颗黑痣,抗走季楚楚的人,查出来的可能性较大,就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
厉擎北,根本是无法那样什么都不做的等下去的。
*
季楚楚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坐在了一艘破渔船里。
而小船,此刻却在江水里颠簸着,不知要驶向哪里?
船头,蹲坐着一个男人静默的身影。
季楚楚不知这人是谁,可她此刻,手脚依然是被绑着的。
嘴巴里也塞着破布。
所以她只能支支吾吾,拼命的扭动挣扎。
男人听到身后响动,终于转过身来,向着舱里走去。
“醒了?”那人竟然有着浓重的络腮胡。
但是如果去掉那两边的络腮胡,这人看起来很年轻,眉宇间透着英气,想来该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季楚楚也知道,这人是个陌生人,她和他应该是完全不认识。
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要绑架她?
“唔唔……”季楚楚愈发拼命的扭动,挣扎,支支吾吾,似乎是在极力说什么。
那人忽而笑了笑,上前一把扯出她嘴里的破布,于是,季楚楚便能开口说话了。
“你是谁?为何要绑架我?要把我带到哪里?”下一刻,季楚楚便连珠炮似的问出了口。
“呵呵……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对你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竟让他对你如此痴迷?”那人昂起下颌一笑,神色里满是傲娇和得意。
“你,真不知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不认识你,你快点放了我……我男朋友可不是一般人。”此刻,季楚楚竟然知道用厉北宸的威名来吓唬他人。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人并没有被吓到,反而是再次呵呵大笑。
“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早就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把你绑来?就是不知道,你在他心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希望,他能看重你像看重曾经的林迦尔一样。”
“你知道林迦尔?”林迦尔这个名字竟然如此频繁的从不同人的嘴里冒出,季楚楚却才悲哀的发现,她这个替代品到底有多悲催。
“你,认识林迦尔?”看来,这个陌生的络腮胡子,和林迦尔,和厉北宸,该都是熟识的。
“呵呵……当然。我们,何止是认识。我和林迦尔,曾经,可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络腮胡子再次仰脸大笑。
这天晚上,连夜乘坐小船,他们去了江城临近的一个小镇。
最后,从那里转乘高铁,去了华国最南端的一个小城——南爪城。
转乘高铁时,季楚楚终于知道了这个络腮胡子男人的名字。
她皱眉思索了半天,虽然这个名字潜意识里她应该不陌生,可她,最终还是无法想起。
等到她同这络腮胡到达最南端的边陲小镇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络腮胡带着她找了一家私人开的小宾馆住下。
她站在木门前正踌躇着,没想到身后的男人却一把推开房门,顺便把她粗蛮的推了进去。
毕竟是私人开的小旅馆,房间很简陋,一张大床,一顶风扇,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而房外,不远处有条小河,河上停泊着农家的小船……
河岸边,却是浓绿柔软的藤蔓爬满,多汁的水果,艳丽的花,黑色的泥土……甚至可以想见,白天,这儿的阳光会有多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