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远当然不是针对白自在,他只是不喜欢任何一个亲近红衣女子的人罢了。
那红衣女子打斗的时候,一身红衣好似红云一般的舞动,又是好看,又是刺激。是不是露出的一点白,将陆定远勾引得口水都快出来了。相比于他的口味,安南和真腊的使者就不一样,他们喜欢的是凝露这样的云英未嫁的小女孩。
白自在也不服输。“怎么?我们相处了这么久,难道还不能知道一点么?倒是你,跟了他这么久,他叫什么,那小女孩是谁,那睡着的孩子是谁你知道不知道?”
陆定远冷哼一声。“此人我们跟了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叫鲁千军,就是蓝玉侄女嫁出去的那个鲁家子孙!也是唯一一个男子血脉!那个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儿,叫做瑟儿。至于那小孩子么,这个,还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那是他从鹿寨带出来的。怎么?这些够不够?”
“够当时是够的。只是……”白自在原本离陆定远不是很近,说着说着就走过来了。笑嘻嘻的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难道,他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陆定远冷哼一声,依然是一副孤傲的剑客姿态。“只是什么?就这,也是你做不到的吧?”
白自在已经走到了陆定远不远处。
诚泰看出不对。叫了一声,陆大侠小心!
却来不及了。
白自在不是什么剑客,没有所谓剑客的孤傲。下毒啊暗器啊什么的,对于他来说都是正常的。所以在他接近陆定远的时候,一道黄色光芒闪过,陆定远应声就倒。
“这,这是什么……”陆定远惊骇欲绝。他的真气他的力气全都消失不见了。浑身软绵绵的,好像是久病床前的病鬼一般。
验看白自在想要下手,安南和真腊使者双双站出来。“你住手!不许动!他是自己人!”
白自在看一眼一声不吭的凝露掌门,再看一眼犹犹豫豫的诚泰,冷笑一声:“你们两个算是什么东西?给你几分脸色,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丧家之犬!”
两人脸色难看下来。他们两个的外语就算是再差,也看出白自在对他们的不尊重,不看重了。只是,为何凝露掌门还有诚泰不说话?不会的,他们一定就在我们身后,看我们表现呢!
或许是心虚,或许是想要拉拢同盟,两人几乎同时扭头去找凝露掌门还有诚泰。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两人几乎是绝望!诚泰和凝露掌门压根看都不看这里。
“死心了么?”白自在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两人同时吓一跳。连忙退后几步戒备起来。
“白先生,咱们都是做大事的!都是要有一点点的戒心和耐心了,怎么可以这样做!这和那该死的大武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真腊的将军果然是一个骨头硬的,当即高声说道。他没有发现,他冲着白自在发怒的时候,身后的两人几乎同时摇头。
身在中华,岂能被小小蛮夷羞辱?所以,白自在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双拳打出数个虚影。
看起来是虚影,但是每一个拳头都是有威力的,至于哪个最大,哪个几乎没有,那就说不准了。
下一刻,这些拳头好像是流星一样砸在两人身上,分量不轻。为什么说分量不轻?因为两个人都飞起来了。不但飞起来,而且好像飞得挺高。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
白自在正要下手给这个假正经的陆定远一拳,弄不死也要给他一个教训。却忽然发现,红色的人影跟那鲁千军互相斗了一招,然后退了回来。恰好落在自己面前。红色的人儿还是那般的好看,只叫白自在浑身的杀机统统消散。
“啊哈!你回来啦?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有什么地方受伤?千万要跟我说,那些兔崽子走之前,将我的药都留下来了。”
红衣姑娘冷冷的看了看他,微微在心里摇头。若是世上的男子都是这么蠢的该多好!就这样的,也想要泡妞?真是失败。
“这是怎么回事?”她尽管没有问谁,眼睛也是顶着白自在看的。白自在却很清楚,她问的就是陆定远。
这叫白自在一阵的不爽,我就在你面前,陪了你好多天,而且你的话我都是老老实实执行的。你先问他?我跟i你熟悉,还是他跟你熟悉啊?
若是他知道什么是备胎,他应该很高兴,自己还不是舔狗,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机会的。
“这个,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他竟然敢教训我!我是谁?我可是昆仑都知道我名字的白自在!哪里能够受这种委屈?所以你看见了,我就是要教训教训他!”白自在有点不满的说道。
这不是直男就是蠢货!面对女孩子,你不应该在展示自己男人味的同时,也体现体现自己温柔的一面?
红衣姑娘也是被这人弄得无语。罢了,且不管这个蠢货。
“拿下他!他没有真气了!”
鲁千军气喘吁吁,强行镇压体内的不适。“呵呵,你以为,你就吃定我了?”
诚泰等人正要过去,闻言顿时呆住。这,难道还能翻盘?
红衣姑娘冷笑道:“你还有什么依仗?尽管使出来!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诚泰几人恶形恶状的笑起来。他们觉得,自己赢了!
“天王老子没有。大武的武夫倒是有一个!不如,你来试试?”一声长啸忽然从远处传来,声音还在传,人已经到了。
此人正是一身青衣的钟元。只见他,依然是赤手空拳,浑身都是自信傲然的气息。
“小心!”诚泰冒出一身冷汗。这速度,说自己不是陆地神仙都没有人相信啊!
红衣姑娘见钟元现身也有些不可置信。这里,不是和柳州很远么?这里怎么有大武的武夫?难道是路过?
钟元呵呵一笑,身形忽然快速转了一圈!
红衣女子刚开始不明白,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就这么一圈转下来,躺在地上的陆定远,真腊和安南的使者统统毙命了!不只是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中招的,诚泰浑身僵硬的待在原地,好一会才分作两半缓缓倒下。
“你真的是拳师?”红衣姑娘有些不可置信道。
钟元缓缓转身,面对红衣姑娘。怎么,老子这么厉害你才知道啊?这是……
他忽然呆住了!呆住的原因是,这个红衣姑娘一身的红衣,一样的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这明明就是林红月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是钟元没有算错,林红月此时应该是知道了韩钰生孩子的事情,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皇宫里面生闷气才是啊!怎么就到了广西了?这,皇城司的人是怎么做事的?
红衣姑娘疑惑的看着钟元脸色变幻,尽管很有意思,却绝不敢和钟元放对。
“你有事?”她歪着头看着钟元,眼神无辜,脸色红润,仿佛是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方,遇见了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老朋友,然后就这么说话。
钟元惊讶渐渐过去,忽然说了一句。“这人是谁?”
鲁千军连忙道:“她应该是红叶寺或者方国珍的人,挺不好对付。话说,我也是为你做事,你就这么干的?再来晚一点,老子就成骨灰了!”
钟元了然掉头,然后摇头道:“情况你也看见了,你也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这样吧!看在你和我一个故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份上,你带着这个小丫头走!我不拦你,如何?”
红衣姑娘缓缓摇头,抽出了一把红色的武器,看起来像是长剑,又好像是砍刀那种。
“不如何。不试试,我怎么知道你几分能耐?比如说他,看起来好看,又有一种决绝,可我也不知道他还能跟我打成这样子。”红衣姑娘,有一说一。
白自在忽然开口道:“这位,大侠,这都是误会。他杀了我们很多人,他的人,我们也杀了一些。不如就此别过?”
他瑟瑟发抖。为何?因为他特么的真的见过钟元,就在柳州的城头!好大胆啊,就这样的破地方,还敢出来?真是胆大包天。
当然了,现在证明,害怕的是他白自在。
神经病啊,谁见过陆地神仙亲自下场的?这,这不是破坏规矩么?这要传出去,那些老不死的过来就好看了!
他想多了。实际上,红衣姑娘拒绝钟元的话语才落下,钟元已经一掌拍出,将红衣打得昏迷过去。剩下几个人没有敢扎刺的,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被捆起来。
“鲁千军!你来早了!”钟元皱眉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鲁千军放松下来,懒洋洋的坐在地上,哪里还有刚才的视死如归?只看得白自在等人是面面相觑完全不懂。这就是他们苦苦追杀的鲁千军?
钟元当然知道眼前就是鲁千军。“喂,你不能仗着和我很熟悉,就特么的一点气度都不讲吧?你瞧瞧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高手的样子了。”
“你怎么不装呢?我鲁千军只要进入你的地盘,老子是打死都不出去了。反正看样子你们是能拿下大明的。”鲁千军翻个白眼,就是不打算起来。
不但白自在等人没有见过如此无赖的鲁千军,就是鲁千军的女儿瑟儿也没有见过。
“爹爹,他,他是谁呀?”瑟儿神情古怪的看着鲁千军,唯恐他说,这是你娘。啊不,还有更恐怖的,那就是我其实不是你爹,他才是。不不不,还有更更恐怖的,那就是其实我是你娘,他才是你爹!
天啊!这,这太恐怖了!想着想着,瑟儿脸色都白了!
鲁千军哪里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爱幻想?当即给了她一下。“不要瞎想!这就是爹跟你说过的,那个忘年之交。”
瑟儿更糊涂了。“可是爹,你不是说他是你手下败将,而且……”
鲁千军哪里敢叫她说完,休的一下就站起来,捂住了瑟儿的鼻子。对,就是鼻子,情急之下,油门当刹车是很正常的。鲁千军,也是这个正常人。
好在瑟儿还算配合,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来。
钟元冷冷的看着鲁千军。忽然抬起一个手指头,也不知道他弄了什么东西,反正诚泰一声不吭就死了。他身边蹲着的就是凝露掌门,见状也是脸色苍白。
“你让她说,都说童言无忌,我倒是要看看,你最近这几年跟我这个干女儿说了什么!”
“干女儿???”鲁千军怪叫一声:“不是吧?你生的难道是女儿?说好指腹为婚的!”
“狗屁的指腹为婚!我还没有儿子,你家女儿已经七岁了!现在我儿子刚生下来,你女儿十岁!你占我便宜没完是不是?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指腹为婚呢?”
鲁千军指着鹿寨道:“就算是鹿寨做嫁妆也不行?”
钟元冷笑道:“知道武大郎不?伍佰!就是广西这边的地头蛇!他早就去了鹿寨了,要拿下,也是他拿下!”
鲁千军脸色大变。“难怪难怪!难怪最近鹿寨事情这么多!原来是这个搅屎棍来了!我特么的,要不是他,我哪里会暴露这么早!你陪我!算了,都是兄弟,什么赔偿不赔偿的,这样吧,我吃个亏,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就勉强做了你的儿媳吧!”
钟元抱起胳膊,一个字都不想和鲁千军说。鲁千军却不知道,或者知道装作不知道,只是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钟元凝露掌门再也受不了了。“那个,大侠,能不能叫这厮闭嘴!”
钟元饶有兴趣的说道:“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此人能够多说几句么?怎么,他现在说给你听的时候,你不要听了?”
鲁千军翻个白眼,说了句:“来了这,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要不要说,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说完,说点什么,都应该是我自己说了算才是,你管那么多!你又不是我老婆!!”
他还是那个从前的少年,一点点的改变都没有。他这个女儿就是这么来的。对人家女孩子一点避讳都没有,然后就年纪轻轻做了父亲。当然了,这个女儿确实是他的没错,就是父女两人的年龄十分的接近!现在他又开始了。
钟元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你看看瑟儿,难道你还打算将我华夏的乐器都生一个遍不成?”
鲁千军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忽然走过去,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打了凝露好些耳光。然后才认认真真的说道:“我没有看上你,你也别看上我!孩子我一个就够了,不会和你生孩子的。”
凝露一口气没上来,几乎气死。这人是不是有病?你这么一说老娘就要看上你?是不是有病你说!虽然你有点帅的!
好在这女人还算正常。“这位大侠!我,我可以帮你打下鹿寨,你放过我!”
钟元顿了顿,不太对啊!怎么看起来,听起来,这个鹿寨很好打?那,为何桂林的人没有过来?
“嗯,鹿寨就不劳烦你了。我倒是想要问问,你知道不知道,为何桂林那边的人马没有过来。”
桂林的人马?这他都知道?看来这人不是什么武夫,而是朝廷的大官!凝露顿时松口气。为何?江湖的武夫可不会管那么多规矩。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不得他们找自己运动运动,自己明年就生小孩了!
这么惨的日子,岂是我过的?看看这个有点帅的,他的女儿听说就是这么来的?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人%……”凝露姑娘一时间也有些犹豫。面前看起来很强,可那人看起来也不弱啊!我是两边都不是对手啊!这人若是赢了,那还好说,若是输了,老娘岂不是还是活不了?
“怎么?你不愿意说?还是说,你跟这件事有关系?”钟元眼神一狠,顺势又是一弹指。白自在惨叫一声!!
嗯?我打的是哪个女子,怎么他惨叫起来?钟元微微犹豫了一会,还是看了过去。然后就颇为佩服这个痴情种。你麻蛋的,这时候你还给人挡枪?
凝露是一个机灵鬼。当即明白了钟元没有说出来的话。立刻就说道:“我我只知道那是一个老道,其他的不清楚。”
“我问的是,我的人,去哪里了!!!”
“哦,被那个老道杀了呀!”
“怎么可能!”钟元震惊起来。
桂林调动的人马他还是清楚的。马兵六千,步兵一万二,还有火炮三百,火枪两千。这样的人手,竟然还能被杀光?这,这不是陆地神仙,这是神仙下凡吧?
“鲁千军!你从桂林过来,你知道这件事?”钟元断喝一声,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鲁千军挠挠头,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他是不关心的。不过,他有一个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女儿。
“瑟儿,你听说过么?”
瑟儿靠在父亲身上,细细的想了想,道:“父亲,这件事瑟儿没有听说过。但是,鹿寨附近有一个山寨,啸聚山林,据说有三千多的人马,就连大明的官兵都没有办法,听说有一个老头上山,然后那山就塌了,除了那个老头,再也没有看到人出来。这么算的话,桂林的兵马还真的有可能是他干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消失多久了。”
消失多久?很久!具体时间就不知道了。这个,还是要问问阿晓啊。钟元原来也有一个秘书啊?
总而言之,既然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物,那桂林是暂时去不得了。
“罢了,桂林先不管他!咱们先去鹿寨。鲁千军,你说的,鹿寨只手可下!要是拿不下,鲁千军,你进宫去做下祖宗好不好?”
祖宗?不就是太监?好狠毒的钟元!回过神的鲁千军浑身一抖。立刻向天发誓。
“你冤枉我了!我是真的可以做到。当然了,也要感谢你送过来的那个伍佰,此人是真的了不起,整个鹿寨现在是人心惶惶!不但如此,他们还缺粮了!若是你进驻鹿寨,说不得要弄一批粮食给他们才行啊。”
钟元哈哈大笑:“弄粮食?鲁千军,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混江湖算了!粮食,何必我去拿呢!”
他说的其实是驱虎吞狼。给一部分粮食,叫鹿寨的百姓不饿死。然后给他们指明方向,放他们出去抢!
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人人都饿着的时候,大概率会一起度过难关。但是看见别人吃饱饭,自己饿着的时候,大概率会发生事件。鹿寨现在就是一个火药桶,谁上谁知道。
多亏了伍佰。若不是他,钟元还未必敢要鹿寨!
一行人当即朝着鹿寨赶了回去。走最前面的就是钟元和凝露,走最后的是鲁千军和他的两个小孩。中间就是白自在咬着牙抱着红衣姑娘。
抱着美女的感觉是很好,可抱着美女赶路的话,那就很不好了,白自在从未像现在这么讨厌红衣姑娘过。
从这里看来,钟元也是黑暗月老性质的,拆散一对是一对?
鹿寨城门,早就没有所谓的兵卒守门了!兵卒又不是神仙,也是要吃饭的!从鹿寨的粮食消失的消息出来以后,一大半自觉没有粮食或者粮食不够的人早早就已经从鹿寨走出去,到处找吃的!
所以,整个鹿寨,就只有孤零零,空洞洞的城门守着。其他的,一概没有。就连守门将军也为了节省粮食起见,尽量睡着不起来了。
于是,戏剧化的,潘仁数千人马是灰飞烟灭,人昂马翻。而钟元区区两个半人,就拿下了这个传说中的硬骨头,鹿寨!
运气,真的是很大一部分的实力!
与此同时,鹿寨和桂林的必经之路上,一群人守着一个老道,也在等候大武的人过来。那老道,就是红衣姑娘都忌讳的那人了。
“报!报告道长,南边依然没有人来。”‘’
老道一双油腻大手捏着鸡肉大吃,根本没有听见那人说什么。“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