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南命大,叁年前背后被人砍了叁刀没死成,昨晚在码头,子弹擦着耳边飞过也没死成。
他脸上挂着伤,眉眼淡淡,但看不见什么狼狈。一件简单的黑t恤衬得他一米八五的个子更显高大。
沉如风淡淡打量着他,平心而论,高南的皮相长的很合她心意,眉眼凌厉,鼻锋高挺,或静或动的时候都英气十足,否则,她也不会默许他成为她的床伴。
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高南抬了下头,冲着沉如风的方向笑了笑,笑容很淡,但莫名有几分勾人。
他用嘴型无声问对方,“昨晚爽到了吗?”
沉如风脸色立即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出门了。
不过一会儿,九叔带着大队人马鱼贯而入,两人在门口打照面,九叔的脸阴的可以结冰。
沉如风撩了撩自己蓬松的长发,弹了弹指间的烟灰,“九叔。”
九叔驻足,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沉如风,“你现在很得意是吗?是不是巴不得我赶紧倒台。”
九叔声音平淡,但语气里带上了莫名其妙的恨意。
沉如风平静的望着他,良久之后扯了扯嘴角冷淡的笑了笑,“九叔你想多了。”
九叔又盯着她看了两眼,带着满身的怒意进了会议室。
沉如风吐了口烟气,背脊挺直,沉默的看着九叔的背影,九叔的气势不减当年,但推门的动作到底还是变慢了很多。
九叔老了。
沉如风的心头突然涌出一股悲哀,但并不是为九叔悲哀。
人老了,就很可怜。
鸿深早晚会被她取而代之。
沉如风站在门口抽完了第一支烟,然后抽第二支烟。
会议室里,气氛压的很沉,九叔在里面大发雷霆。沉如风站在玻璃门外淡淡往里面打量。九叔把手边能拿到的东西如数往高南身上招呼。
烟灰缸,砚台,打火机……
还有一条鸡毛掸子他也险些上手。
沉如风看着鸡毛掸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自己脑补了一出九叔拿着鸡毛掸子追着高南满屋子跑的情景,莫名生出几分喜感。
她知道这样的场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高南不是这种性格,他是一个十分隐忍的人,就像她一样。
惩罚和痛苦降临在他身上,他不会逃避。就像刚刚砚台和烟灰缸砸在他胸口上,他分明嘴角微微抽搐,但背脊没有丝毫弯曲。
沉如风敛了笑意,做他们这行,没点血性不行。
贪生怕死是注定享不了大富大贵。
沉如风还站在门口神游,高南的眼神突然又穿过玻璃门胶了过来。
他一改刚刚两人单独相处时脸上的色气,只是冲她弯弯唇,示意自己没事。
但沉如风并不领情,淡淡瞟了他一眼后收回了自己目光。
他有没有事她并不在乎,相反她还想过来看看热闹,她想看看九叔这次会拿他怎么着,她也想看看高南这次能忍到什么地步。
抽第叁支烟的时候,阿泽从沿廊里绕了出来。
“叁小姐,盛爷打电话来,说是在如记订好了位,约你过去吃饭。”
“我现在送你过去?”盛爷就是盛建华。
沉如风闻言,表情顿了顿,她在脑海里快速的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程,并不记得有盛建华约她吃饭这回事。
不过也没什么奇怪,自从她把盛礼鸣腿给废掉之后,盛建华临时起意的事也不止这一件。
“那走吧!”沉如风掐了烟,抬步往外去。
堂口的庭院静谧,廊角生出几株葱郁的芭蕉,除去画眉婉转的啼叫外,余下的只剩沉如风高跟鞋碰撞青石板的声音。
滴答……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