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这里,并没有想要活着回去,清莲对他的恨,语嫣对他的恨,都足以让他活不了。
温衍咬牙怒瞪了裴元诤好几眼,也知道这时候不该意气用事,自己攻进东隅国的皇宫是突袭的,一旦被东隅国的军队反扑,他们谁也不能活着回去。
“裴元诤,本侯爷只答应你照顾你的孩子,不答应你照顾小九,你最好在本侯爷来救你之前好好地活着,不然你没办法见小九最好一面了!”
不甘地咬牙说完后,温衍带兵迅速杀出去,把裴元诤留了下来。
王语嫣从两人的话中已经洞悉了先机,纤手狠毒地掐上了裴元诤的脖子。
“你把玉玺给了温衍?”
她不该忘了他有多么的狡猾!
“你说呢,语嫣。”裴元诤淡淡一笑,并不畏惧王语嫣的威胁。
“你杀了我也拿不到玉玺,我死了,温衍就是琉璃国的新皇帝,你们一样拿不下琉璃国。”
把皇位传给温衍,他是有私心的。
瑾儿那么小,没办法应付目前多变的局势,把皇位传给温衍,也可以保住瑾儿的命。
“你太卑鄙了!”沈朗走过来痛恨地大骂裴元诤,“别以为你死了,我们就拿不下琉璃国,我们手里还有清莲,怕什么!”
“大皇子,你的如意算盘是打得不错,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件事。”裴元诤对沈朗不屑地嗤笑道。
“清莲身边有九儿,你说清莲到时候会听你的,还是听九儿的?”
清莲绝不会伤害九儿,这点他足以放心,不放心的是眼前的这个三个人,他们定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你!”沈朗怒指裴元诤,气得咬牙说不出话来。
“语嫣,杀了他!我们一样有办法攻下琉璃国!”
这个讨厌的混蛋绝对留不得!
“殿下,我们过早地杀了他,玉玺到不了手,清莲也不听我们的,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王语嫣痛恨地收回自己的手,凉凉地对沈朗说道。
“只有裴元诤活着,才能牵制住九公主!我们要一步步的来,决不能操之过急!”
她不可能让裴元诤死得这么痛快,这么容易,她要一点一点折磨他,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样子,自己才会开心!
“好,就按照语嫣你说得做,先暂时不杀他!”沈朗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觉得王语嫣说得有几分道理,便立即挥手叫来了人。
“把琉璃国的皇帝带下去好生看管着,千万不能让他逃了!”
裴元诤对此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而是嘴角边噙着一抹轻笑,乖乖地跟东隅国的士兵走了。
“王语嫣,我看你是舍不得裴元诤去死吧!”丹芙很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
这个蛇蝎女人心里一定还喜欢裴元诤,所以千方百计维护他,不让他死!
“我的事你少管,你敢去私自放跑裴元诤,我先杀了你!”王语嫣不屑地冲丹芙冷哼了一声,甩袖大步离去。
丹芙这个女人以前也是喜欢裴元诤的,别以为她不知道!
“哼,拽什么,没本事抓住裴元诤的心,冲我发什么火!”丹芙痛恨地呸了一声,马上偎依到沈朗的身边撒娇。
“丹芙恭贺殿下擒获了琉璃国的皇帝,丹芙待会给您跳舞庆祝如何?”
“好好好,爱妃最贴心了!”沈朗得意地大笑,挥手让人送走了各国的使臣后,走到自己的父皇前说道。
“父皇,你已经老了,这个皇位你霸着也没用,不如把皇位传给儿臣吧,儿臣一定会吧东隅国发扬光大的!”
他没耐心等老不死的病死后再篡夺皇位,今天这个时机刚刚好可以借刀杀人。
“孤的皇位是要传给莲儿的,不是传给你的,你不要妄想了!”老皇帝面露不悦,对着沈朗不客气地怒骂了几句。
“能继承皇位的,必须是狐族的后裔,你不具有资格!”
东隅国百年传承下来皆是如此,每一代中,只有一个孩子有狐族的形体和妖力,这个孩子便是能继承皇位的。
莲儿是这一代中唯一符合继承皇位的孩子,他也亏欠他太多,因此这个皇位一定是属于莲儿的!
“父皇,你真是太偏心了!”沈朗狞笑,蓦然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老皇帝的胸口捅去。
“既然你不肯把皇位传给我,我也只能送你上西天了!”
说话的同时,沈朗一掌覆上了老皇帝的天灵盖上,吸取着他身上源源不断的妖力。
“你……”老皇帝大骇,鲜血从口中溢出,身上的力气随着妖力一点点地流失。
“匕首上……下了咒语……”
“没错!”沈朗得意地冷笑,“国师已经投靠我了,父皇,匕首上的咒语也是他下的,不然我怎么会破了你的不死之身,吸取你的妖力呢!”
他一旦有了老不死的妖力,就不用怕清莲了!
“你们……你们……好毒的心……”老皇帝眼睛暴睁,死不瞑目。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父皇!”沈朗吸取了老皇帝的所有妖力后,一掌击碎了他的天灵盖,得意的大笑声在大殿中回荡着,颇有阴森恐怖的感觉。
“其实我并不是你的儿子,我是一个冒牌货,哈哈……”
“你……’”老皇帝最后一口气没上来,瘫倒在龙椅中,彻底死不瞑目。
等老皇帝死了以后,沈朗转过身来阴冷地对在场的所有人威胁道。
“你们谁敢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半个字,孤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听到没有!父皇不是孤杀的,是琉璃国的皇帝裴元诤杀的,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是,皇上!”所有看见沈朗弑父夺位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嗫嚅道。丹芙的眼睛里充满了慌乱的恐惧,她以前没觉得沈朗有多么的可怕,最多只是一个阴险的好色之徒罢了,此刻她却从骨子里发出对这个男人的恐惧,连抬头看他一眼也不敢。
“爱妃,起来,来孤的身边,为孤跳支舞庆祝!”
被突然点到名的丹芙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哆嗦着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抹勉强的笑容,一步步走到了沈朗的面前,摆好了架势,有些僵硬地对他跳起舞来。
沈朗叫人把老皇帝的尸体抬了下去,心满意足地坐上了龙椅,翘着二郎腿,得意欣赏着丹芙的舞蹈。
做皇帝的感觉真好!
清莲把苏九劫持到了花海的小木屋里。
刚被清莲扔在床板上的苏九立即反弹地跳了起来,卯足了力气朝门口冲去。
清莲把她带走了,也不知道裴元诤和温衍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沈朗那个渣男抓住!
“阿九,你今天别想走出这里!”清莲衣袖一甩,两扇木门应声关上。
“留下来陪我,我可以让裴元诤活着!”银色的眸子狠戾地眯起,清莲拽着苏九的手臂重新把她扔在了床板上。
“清莲,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发疯!赶快放开我,我要回去找裴元诤,我不可以让他死在你大哥的手里!”
苏九痛恨地冲清莲大吼,快要抓狂了。
清莲肯定被沈朗利用了,才会这么的反常!
控制他,让他失去常性的东西一定是他额间的那颗朱砂痣,不如自己把它抠下来看看!
打定主意后的苏九立即伸手去抠清莲额间那颗妖冶异常的朱砂痣,却被清莲一下子抓住了手。
“阿九,你要干什么!”清莲不悦地低喝,“你想杀了我是不是!”
“我不想杀你,只想把这颗碍眼的东西替你抠下来,让你恢复本性!”苏九挣扎着用另一只小手去抠,还是被清莲抓住了。
“阿九,这是我的命门,你倘若不想我死,为何要这么对我!”清莲暴喝,“国师说过,朱砂痣一旦从我额头上消失,我的性命也会没的!”
“不,你是妖狐,没那么容易死的!”苏九拼命摇头大喊道。
“他肯定是骗你的,你让我把它抠下来,你就会变成原来的清莲!”
有这东西在,把清莲所有的暴戾阴狠性格全部激发了出来,她不能看着他继续错下去!
“阿九,你为了裴元诤,竟然要我的命!”清莲对苏九的解释完全听不进去,银色的眸子里爆发着最深沉的恨意。
“现在的我有何不好?强大且能保护你不受伤害,以前的清莲多懦弱,多自卑,我不想再变回以前的样子,我不要失去你,我要得到你,阿九!”
说完,清莲拼命撕裂苏九身上红色的嫁衣,眸子里的疯狂已经让他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清莲,你疯了,住手,住手!”苏九忍无可忍地狠狠打了清莲一巴掌,希望他可以清醒过来,可是却换来了清莲更疯狂的对待。
“阿九,你是我的,你终于是我的了!”
一番扭打纠缠后,清莲翻身把苏九压在了身下,彻底疯狂地占有了她,银色眸子的血光慢慢退却,只剩下全然的喜悦。
他终于得到阿九的人!
苏九疼得受不了,咬紧唇瓣硬是不喊出声来,在心里悲哀地默念着裴元诤的名字。
裴元诤,对不起,我反抗不了清莲的暴力,被他占了便宜,你一定要原谅我。
清莲紧紧地贴着苏九的耳朵喘息着,一张风华绝代的俊脸因情事而红得妖冶如花。
“阿九,阿九……”
苏九闭着眼睛挺尸,不说话,也不回应他,任凭清莲怎么抱她,她也不为所动。
裴元诤,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裴元诤被关在了阴暗的大牢里,手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铁链,以防他逃跑。
裴元诤第一次当了阶下囚,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感慨。
想他裴元诤纵横半生,最后却要死在他国的大牢里,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找了块干净的稻草堆坐下,裴元诤盘腿调息着。
他不能死在这里,不然九儿见不到他,肯定会很生气。
“把门打开。”
这时,王语嫣进来了,叫牢头把牢门打开了以后,翩然走进了牢里,冷眼看着裴元诤坐在那调息,冷冷一笑道。
“你在这里肯定很不习惯吧?这里又脏又臭,是你最不喜欢的地方,如今却被困这种地方,是否很感慨?”
裴元诤很爱干净,一点点脏乱他便忍受不了。
“没什么感慨,阶下之囚便应是这种待遇,你若无事,请回吧。”裴元诤并没有睁眼看向王语嫣,依然闭目调息着不紧不慢,从容淡定,一如他的性子。
“裴元诤!”被无视的王语嫣气不过地弯下腰去用力把他的一把白发揪在了自己的手里,不屑地嗤笑道。
“你竟然为她白了头,你怎么可以让自己为了她白了头,裴元诤!”
王语嫣阴冷的声音叫嚣到了最后,化成了浓浓的哽咽和愤恨,一掌用力挥下,裴元诤寸寸白发飘飘洒洒落到了稻草堆上。
“语嫣,我知你恨我,但我不后悔。”裴元诤总算睁开了眼睛,嘴角边含着一抹从容的轻笑道。
“我对你的情意多少是掺杂了利用的成分,并不纯粹,但遇到九儿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滋味那般的美妙,她笑你会跟着一起笑,她哭,你会跟着一起难过,她要打你,你心甘情愿被她打,看见她有危险,你愿意不顾一切地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