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不太懂得巫术,也不擅长男女之爱。他是夜氏的后裔,在夜晚会聚集黑夜的力量,做白日里不敢做的事情。他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很温柔,事实不是这样的,他不好惹,而且是是有仇必报的那种,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隐疾,所以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连我都不怎么敢惹他。”
“哦……”月白白惊悚了一下,叶临的描述与她看到的相差太多了吧。
“我听我娘说,当初一个世交的女子偷亲了他一下被扇了十个巴掌。他在中土做过很多的善举,也参加过些武艺比试,名声在外,可是我们私底下都挺害怕他的。”
“呃……”很温柔诶。
“你就尽量避开他,断了他的念想,不过他的年纪差不多了,即将要被家里逼着娶亲,等他娶亲之后,他便当不会再三心二意。”
“呃……”
“我先走了,你们夫妻好好相处,早日让我的新娘出来。”叶临说完便走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月白白。
不过随即月白白就感到神清气爽,因为她听丫头们说那几个美女虽然受伤不算严重,但是短时间内会在房间中修养,月白白还假惺惺地派人送了很多的糕点。美女们本来就没有将这件事归咎于月白白身上,只以为是自己大意了的缘故,同时地对月白白的大度抱了几分欣赏,因此也让人传话说谢谢她的好意。
月白白心情好也不在外面溜达,很早就进了房,看到角落里那可爱的布娃娃,抱在怀里玩了段时间,然后将布娃娃放好。突然瞥见那套布艺店姑娘送的龟灵国服饰,一时之间玩心大起,不由上前将那套桃粉色的衣服往自己身上一套,月白白本就生得眉眼可人,她着了衣,揽镜一照,一撅嘴一皱眉,越发显得可爱,只是那额头上的伤口结了疤,虽然被刘海遮住,但是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衣服倒是合身,只不过有点小暴露,月白白轻轻地抿唇微笑,原地转了几个圈,裙裤飘逸,连心也跟着欢乐了起来。她不舍地抚了抚,道,“再好看也得换下。”正自语间,程独却推门进来了,看到月白白身着此服,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不动声色地沉着声音道,“月白白……”
月白白受了惊吓,全身一怔,瞧见程独眼中复杂的目光,喃喃道,“我,我就是试一下,马上就脱……”
程独大步走上前来,扯了扯她的衣服,又让她转了个圈,点了点头,“很好。”
“真的好么……?”
传说中的诱惑就是这般么,妻子不过是换了件衣服,却明媚动人了很多。程独邪邪一笑,低语,“好看,但是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他的双手滑上她的暴露在外面的双臂,由指尖开始缓慢上滑,惹得月白白脸颊滚烫,他低语,“月白白……”
“嗯?”她仰起脸,一脸无措的迷茫。
程独突然微笑起来,她还是如此娇羞,“夜深了就需要睡觉,睡觉的话就要脱衣服。”说着也不管月白白听懂没有听懂,三两下就将她身上的衣服全扒去了。
月白白仿若清醒,不由大嚷,却被程独以唇封住了嘴巴,然后扔床上滚床单去了。
夜色很美好,情深意浓。
屋中有白日里焚香后残留的熏香,配合着情欲更加氤氲缭绕。程独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清修的“道士”,如今的他在实际经验中早已经了解了彼此的身体。更不会如刚开始那般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使用蛮力,他耐心而技巧地逗弄她,撩拨起她的欲望,直至达到那情感的高巅。
月白白也再不会以前那样排斥和逃避。他爱着她的时候,她便会抱着他的精壮赤裸的身子,抱得很紧。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其实床第之间的情事比起精神的交流更为亲昵,更为直接,她喜欢他轻柔地吻她的眼睛,喜欢他以舌尖勾勒她耳朵的轮廓,此刻的享受,无论多少次,还是那般叫人心至温暖。
亲密过后,他会细心地理去彼此身上热烈后的痕迹,即使他嘴上不说,月白白却明白,程独是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也知道,这样的他,正在将他爱她的方式一点一滴地渗入她的心里。
她愈发感觉到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加信赖他,特别是睡觉的时候,她喜欢贴近他的身体,小手贴大掌,十指紧紧扣在一起,尤其喜欢将双脚搁他腿上,刚开始程独不习惯,总是不耐地踢下她不安分的腿,这时候,月白白就会继续努力蹭,口中含糊道,“放放嘛,这样舒服。”
习惯之后程独就放任自然,她不缠他反而觉得不自在。
月白白的睡相很纯真,每天早上起床看到她不设防的可爱睡颜,程独总是显得很满足。他偶尔看得痴迷,还会凑过去吻她红嘟嘟的唇瓣,一个人的睡相好到令人舍不得叫醒是福气,女人,睡相很重要,能够带来好运气。
早上对着镜子照的时候,月白白嘟着嘴道摸着额头上的伤疤,“这里的伤疤怎么办诶,不知道能不能好得了。”
“有毒六,不要怕,就算永远这样,我也不会嫌弃你的。”程独将她手里的镜子夺走。
月白白偷笑,眼睛细眯起来,笑得甚是开心,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
两日过后,毒六的确赶到,月白白见到他之后,马上便上前讨药,却不是为自己而讨,而是为了杨小雄。程独虽然有些不满她的着急,却还是答应让毒六与月白白一起上桃花寨给治疗断筋杨小雄,他可不想一直让月白白怨念着他的残忍。
杨小雄见到月白白到来心中不由高兴,听说她特地找了灵丹妙药来能够让他的双手痊愈,本来的失落一扫而光,并没有条件地完全接受与相信。他还兴奋道,“老天真他妈的待我不薄,让我交到了这么个好朋友。”
月白白则奸笑问他,“老弟啊,我将你心爱的女人及时地送到了你的怀里,你可要记得感激我啊,哈哈哈,什么时候成婚,记得请我们喝杯喜酒,对了,怎么不见她?”
杨小雄脸色一变,“老子想清楚了,跟她相爱还不如随便到路上绑个姑娘成亲。她看不上老子,老子也不必再对她上心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月白白,我跟她不可能。执着了十年了,而且再过个十年她也看不上我,于是我放弃了。”
月白白本来就觉得这段感情不值得,却一直认为杨小雄此人性格不错,或许能够唤回她,而如今见他如此神情也明白事情吹了。却不知道是该替他庆幸还是给他安慰。
“那……”
“我已经将她送走,送到西边野蛮子那边,估计这辈子是回不来了。”杨小雄叹了口气,“为了她好,也为了你好,当然也对我自己好。”
这次来月白白本来就觉得这里变了样,不由四处转了转,道,“杨小雄,你做事还挺果断。”
“我让山上的弟兄将这满上的桃花连夜砍去,然后种上了一批月季。”杨小雄笑了笑,“等到花开的时候,比这桃花更加灿烂。”
“其实有点可惜啦,不顾既然你能全力放下,这样也行。”月白白缓缓开口,然后看着他缠着纱布的手道,“毒六说了,你坚持用药一个月,手就完全恢复了,当中不许动粗。不能干粗活,不许去打劫,就这样,那我先走了,再见。”
她可不敢在这里长久逗留,否则回去还不会被程独给扒了。
“好。”杨小雄本来还想说什么,却终于给忍住,目送月白白下山。
他其实想说,他从此与山贼的名号划开,他做山贼只是为了钱,而如今才知道再有钱也挽回不了爱人的心。
他还想说,认识你,是他这辈子的运气。
他更想说的是,山上种的月季全部是一个稀有品种,是白色月季花。开花的时候满山一片纯真的白。
他还想说一句永远说不出口的话……
月白白了却了心中的一件事情,另外一件事又找上了她。原来再过一日便是叶老太太的生辰,但是程独因为有事过不来,于是一大早便带着礼物将月白白送了过去。
原以为国师奶奶的生辰宴会很隆重,后来才得知不过是普通的家宴。宴席上除了叶家婆孙,就只有夜牙,月白白以及叶家的几个近亲亲戚。今日的叶老太太不似平常那般打扮得光鲜亮丽,而是穿着黑色的绸缎,颈项处带上了一个银色弯月亮粗链,带着繁杂的发髻和头饰,整个人显得很是严肃。
宴会开始前,有舞女们上来跳上一段驱鬼舞,然后面具舞。房中的各处挂满了闪动月亮。月白白就不明白了,原本好好的生辰会不该是喜气洋洋的么,为何如此配合着如此阴气森森的音律与舞蹈。看得她浑身直抖。
直至宴会结束,一大群人依然是严肃兮兮的,月白白就不由纳闷,后来偷偷问了叶临才知晓,原来生辰的那天阴气最重,是需要驱魔的,而对待这些驱魔仪式,全体的人都不准玩笑。
傍晚时分,散了宴会,叶老太太便留派人过去告诉程独,说月白白留下来陪她这个寿星住一晚。月白白心中本是不愿,却不好反驳。
没有想到今夜叶老太太并没有与她讲一些声色舞姿,而是与她交代了一些事情。
“月白白,我年龄一年比一年老,再过几年也就入土了。我们叶家受了诅咒,单代相传的男子因为失眠症,都活不过二十五岁,而体虚的弱女子也容易沾上阴气。”
月白白一听,只觉得惊悚,或许说是不可思议。
“叶临跟我说过,与你未来的女儿已经订下亲事。”
月白白噤声。
“而你蒙受我们祖先的庇佑,生下的女儿会健康强壮,到时候希望能够助叶临早日摆脱这夜不能寐的难处,摆脱这个短命的诅咒。”
叶老太太将一个香囊放到月白白的手中,“或许你的心里会不乐意,不愿意让你的女儿受苦,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这个香囊,等你女儿一出生的时候就给她带上,能保她一路平安。”
“我……”月白白正想推辞。
叶老太太的声音很沉稳,如同钟声,“不要拒绝我,请相信叶临,相信叶家,有这个能力保护好她。”
月白白突然有些憎恨起那些古书籍来,原来天下不会掉馅饼。就因为那几本古书籍,将她未出生的女儿给绕了进来,不是她相信不相信叶临的问题,只是……
“罢了,以后的事儿,我相信叶临会处理得更好。月白白,你帮我一个忙,现在你将这个拿去交给夜牙,然后让他到我这里一趟。”
“哦。”月白白本来就不想再继续刚才的那个压抑的问题,如今有机会逃离,她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她看了看让转交的不过就是一团红色的棉花,她不理解叶老太太为什么会让她将这个转交给他,却还是出去了,当她敲开夜牙的门之后,夜牙温柔的眸子闪过片刻的惊喜,“白白,有事儿吗?”
“叶老太太让我交这个给你,让后让你过去一趟……”月白白将手中的红团递了上去。
月白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夜牙的神色剧变,全身不自在地抖动起来,然后一把将月白白推开,跑了出去,在院子中狂奔着吼叫着,声音十分凄惨。月白白被推摔在地上,从不明所以到恐慌。她吓得一动不敢动,她瞧见夜牙在院子的竹林中掰了一根竹子下来,然后就用这根竹棍进行毁灭性的动作,他疯狂地跑着,疯狂地毁坏周围的建筑物与植物,她看到院中的石桌因为他手中的竹子而四分五裂。他的眼神冷酷而迷乱,月白白挣扎着要跑的时候,夜牙突然握着竹棍上追上了她……他扯住她的衣服,将她转了过来。
月白白以为他要对她动手,不由尖叫了一声。
夜牙的手劲儿很大,月白白无论如何挣脱不开,用空出的手用力打他,抓他。却突然听到夜牙低低的呢喃声,“娘,不要离开孩儿,娘,不要走,娘……”
月白白恢复了一丝理智,动作缓慢下来。夜牙一手死死抓着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里抽泣起来。
月白白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刚才夜牙突然狂性大发,有着毁灭世界的冲动,然后又拉着她叫娘,如同可怜的孩儿。这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叶临所说的隐疾?
月白白见他不再发疯,也就站在那里不动,任凭他拉着她的手。等他哭够了之后,将他拉了起来。
夜牙依然拉着月白白叫娘,并不让她走。月白白不由来地愤怒,挥手给了他一嘴巴子,“夜牙,你清醒点,我不是你娘,我是月白白。”
夜牙伸出手来轻抚着月白白的耳朵,月白白赶忙退缩,“你干嘛?”
夜牙一个激灵,从自己的噩梦中走了出来,声音低沉,“白白……”
他乘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一把搂入了怀中,“白白,我娘去了……”
月白白想挣扎却被抱得更紧。
“对不起,吓着你了。”
月白白无语。
“谢谢你让我走出梦境,月白白,谢谢你。”夜牙真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