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说过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触林蔚然的眉头,她将林修然能够制作□□币的消息透露给了一伙穷凶极恶的黑势力。
有心算无心,这伙黑势力寻了个机会将林修然逮了去。
林蔚然得知了消息之后,急疯了,宫令箴发动了很多人去找。等找到人时,发现林修然双腿已经被废了。即使后来经过治疗,也恢复不到正常人能行走的样子了。
林蔚然气坏了,从那伙黑势力口撬出了关于恶意泄露林修然的人的信息。
不久后,她看着林蔚然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当时来京中看望并陪她小住的李氏上前拦她。
“林蔚然,你干什么?”李氏尖叫着,一如既往地维护着她这个亲生女儿,“你害昭然害得还不够惨吗?现在还找上门来打脸。”
林蔚然当时多威风啊,令她带来的人拦着她娘李氏,然后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用冷冷的目光盯着自己,“林修然再不济也叫了你十五年姐姐!你竟然忍心让人绑架他?现在他的双腿废了,你开心了满意了?”
这一巴掌将她从梦中打醒了,可那个梦还没做完,她还没看到她后面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哪。
不,其实后面的她已经不需要再看下去了。
醒来后,林昭然收拾好自己,在泰昌帝派来的侍卫的监视之中,去了京郊一座不出名的破败的寺庙,找到圆通和尚。
此时的圆通,早已没了当年精烁内敛的大师风范,他长须斑白,皮肤下垂,显然已经耄耄老矣了,
“你来了?”圆通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意外,“贫僧当初就说过,你我都活不长的,咳咳。”
“你这样了,之前说的话还能做到吗?”林昭然问的是之前圆通告诉她的,通过她和她孩子心甘情愿地进献两条生命,由他做法,能让林蔚然魂飞魄散一事。
圆通呵呵地笑了两声,答道,“能的,通过摄魂咒,你们二人又是有渊源的灵魂。”
“那就开始吧。”
“行,你盘腿坐在贫僧对面!”
林昭然依言照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一手好牌打成这样的。
她想如果还有下一世,她一定不这样过了。
迷迷糊糊的,林昭然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到老和尚一声叹息,他没想到林蔚然那具身体体内原主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等外面的侍卫察觉到不对进来时,他们已经双双毙命,均是七孔流血而死,死相非常难看。这样的死法太惊悚和匪夷所思,监视林昭然的侍卫不敢擅专,忙将情况上报。
此时虞国公府,将老太君顺利安葬之后,大家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下来了,毕竟时间能愈合一切伤痛,不是吗?
经历过诛灭凉王一事,林蔚然可谓是凶名在外。
京中各家大人都警告妻女,不可打宫令箴的主意,不可招惹林蔚然。
在他们眼里,林蔚然实在是太凶残了,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家族出事。
这天,外出交际的林蔚然无意中听到这些流言。
回来后,她忍不住双手搭在宫大人脖子上,笑道,“我这算是以自己的实力捍卫了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吗?然后独享胜利果实吗?”
宫大人忍不住笑了笑,用手掌拍了拍她的俏臀,“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林蔚然话没说完,突然整个人眼睛一闭,往后倒去。
宫令箴大惊,“蔚然蔚然?你怎么了?”
林蔚然昏睡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宫令箴请了无数的大夫、太医、御医,都说没见过这样的怪病。
稍晚的时候,张国师刚从京郊林昭然出事的破庙归来,就登了国公府的门。
等他看过之后,也不由得摇头,说他无能为力。因为这摄魂咒是用了一阴一阳一男一女两条生命心甘情愿施的咒,况且那林昭然的灵魂,似乎还与她有所相关牵连。这样的咒术根本无解。
最后张国师将自己日夜不离手的一枚阴沉木的牌子给了林蔚然,并嘱咐宫令箴多多积德行善,或许她才会有醒来的一天。
此时林蔚然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很是无奈。她昏睡过去之后,发现自己的魂魄像是被什么拉扯出了身体一样。她后来想回去,却怎么也回不去了,碰啥都是穿墙而过的。
临走前,张国师朝房间的左侧看了一眼。
林蔚然还以为他看见自己了呢,正高兴地站起来,哪知道他仅看了一眼就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蔚然便当成了阿飘。更多的时候,她都是跟在宫大人和儿子身边的,看他忙忙碌碌,看他日渐消瘦,日益沉默,却无能为力。
她昏睡不醒之后,在冬天的时候,每天都要擦一遍身体,每五天洗一次澡,每天都要按摩防止肌肉萎缩。
宫大人只要有空,这些他都不会假他人之手。
偶尔休沐的时候,他会将她连软榻一起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还会将儿子抱来。
林蔚然看着,他将她这具身体照顾得很好。
然后每晚与她一起入眠,并不曾因她昏睡而有所改变。
“今天是泰康六年五月十四,你昏迷的第一百零三天,儿子十一个月了,今天已经能颤微微地扶着小桌子走几步了。”
他有空的时候,或者每逢大事,都会坐在床沿和她说,将这些事告诉她。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全都知道。
转眼,就过去半年了,林蔚然无数次尝试,都没办法进入自己的身体。
这半年来,宫大人没有上朝,就结庐守孝,但公事却一件没有落下。
直至泰昌六年八月,根据林蔚然当初与突厥签订的互市协议,每年与突厥的互市就安排在九月份在双方国土交界的丹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