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闲诧异的僵在了原地,他以为,卫风并不会同意,所以才提议到,搞得他险些表情都挂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伯闲只能掩饰性的大笑出声,一个闪身从屋顶跳了下去,他望着砖瓦上的黑龙笑道:“则明兄,我逗你呢。”
“……”
逗弄吗?本身卫风觉得云雨之欢是可有可无的,以前没想过,现下被伯闲提起,觉得跟他做这档子事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他本身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下却说?逗他的…
莫名的,卫风有些不爽。
一到华光闪过,只见屋顶上那人,黑色的罗衫被风舞动,姿态极好,却脸色冷静,他不紧不慢的从屋顶上飞到了伯闲的身边。
“你竟然可以恢复人身了?”伯闲惊讶。
卫风一步一步的走来,当站定时,他低下脸庞,眼神里却透着习惯性的冷漠,伯闲的话也不回答,只道:
“我当真了,所以是逗弄也无妨。”
“你…”
一时之间伯闲搞不懂眼前这人是否在开玩笑。
卫风却试探性的头越来越低,直到他的唇快挨住伯闲时停了下来。
“我被你说的也来了兴趣,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吗?闲哥。”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身旁的磁场极大,压的伯闲喘不上气,他却还在伯闲的脸颊上呼吸,呼出的热气烧的伯闲浑身不自在。
变了人身的卫风,真的不好对付。
“你是被我说的发情了吗?”
“我们龙,没有发情期。”无关生理。
卫风并不想继续跟伯闲扯犊子,既说了出来就没有打住的道理。
他一贯如此,随心行事。
卫风抬手环住了伯闲的腰:“闲哥。”
“……”
伯闲试图想打掉腰上的那双手,却被卫风越搂越紧。
“闲哥。”
卫风直视着伯闲的眼睛,不给伯闲一点机会的吻上了他的唇。
比想象中的柔软了太多。
只是贴在了一起,却柔软的不像话,卫风觉得这一刻如此的漫长,长到他还能思考看看伯闲的反应。
还好他并无挣扎。
他们疯狂的吻了很久,在月色下,两个高大的身影贴合在一处。
虽然是第一次亲吻,却都渴望对方,探索着未知的感受。
酥麻的感觉从贴合的嘴唇处传进了伯闲的大脑。
他思索着,原来这就是亲吻吗?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越发的困难起来,伯闲推搡了一下身边的人,制止了他俩的动作。
“我…呼吸不上来了。”
卫风离开时,嘴唇处拉出一条银丝,他好奇的用手指挑了起来,
“滋味不错。”
不知卫风说的是亲吻的滋味不错?还是那条银丝看起来滋味不错?
一时伯闲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伯闲却觉得不管是哪种,亲吻的感觉是真的不错。
也难怪了阿墨总是喜欢亲吻阿温,然后插在他的体内。
插进来会舒服吗?
伯闲的嘴巴现在都还有一些疼痛,这伤口是卫风亲他时咬的。
伯闲推开身边的压迫感,走到了杏树下的摇椅上。
“我还没尽兴,你跑什么?”
“改天。”
伯闲躺在了摇椅上,抬头欣赏着月光,闭口不在说一句话。
不知为何,亲吻完后,他的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感受,揪着他的心,让他无法与卫风继续下去。
这丝感受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空洞洞的不安。
夜晚的风出奇的凉爽,吹在身上清扫掉了一些伯闲涌上来的不安,他歪着头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那还站在原处的卫风。
卫则明神情依旧的冷静,却眉宇间透着无奈,他也正在遥望这他。
“卫则明,别待在原地了,修炼去吧。”
能变了人身,想来他也不会再留太久。
何必呐。
伯闲不在看他,华光闪过,伯闲变了蛇身挂在了树枝上,闭眼休息了,明天他还有事要忙。
翌日。
伯闲在小院的仓库里,拿出了叁个背篓,等待着有小孩上门来摘。
掉在地上的果子,他每走一下都能被他踩烂,黄黄的果汁粘在地上,他看的多少有些难受。
他从太阳出,等到了太阳快落山。
门口来敲门的影子依旧不见。
伯闲突然想起来,他还未去叫街坊四邻,能有人上门才奇了怪了。
脑子宕机了一天的伯闲整理了一下衣衫,摇着折扇出了门。
院内荷花池旁的黑龙,他睁开眼望着合上的院门,未发一言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直到院内响起了小孩奶声奶气的对话,那黑龙才再次睁开眼睛,看着他们戏耍在一处,有的爬在树上摘果子,有的围在伯闲身旁问东问西,有的高举背篓稳稳的接住投射过来的杏子,仨小孩一大人,在院里忙上忙下,用声音贯彻每一处院落。
直到黑龙被发现,那小孩闪着惊喜的目光,“哇塞,有蛇!还是黑色的。”
那小孩显然一点都不怕他,兴奋的围在荷花池旁,窃窃豫试的伸着手指去触碰蛇头,但还是有些胆怯的未敢下手。
“这蛇有毒哦,阿珂珂~”伯闲半开玩笑的说道,拉起那小孩的手,带离荷花池。
卫风再次进入到修炼时想到,显然那小孩叫阿珂。
阿珂珂~的叫着……
那宠溺的甜劲儿,啧,有些像那…贴合在一处的…柔软的唇,温温柔柔的。
等卫风再次睁开眼时,院里已经空无一人。
每每被伯闲光顾的摇椅上有叁两片叶子,这落叶昭示着主人已经离开许久。
卫风变了人身,一身的墨黑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来到了杏树下。
那被伯闲发愁了很久的杏树上果子已经去了大半,只剩顶部茂密的肉眼可见。
想来那些小孩够不着,依伯闲那懒劲儿,手估计都不会伸一下的尿性,留有顶部一大片是必然操作。他明天怕是有的忙了。
卫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着时辰,一会儿伯闲就回来了,他去到后院,把那只待宰的鸭脱了毛,预备着炖汤喝。
卫风有些想不通,在人间生活了两千多年的蛇妖,怎么会喜欢人间的美味。
自从上次给伯闲做了饭后,他成了伯闲的御用伙夫。顿顿做饭给他吃。
练就的卫风手艺都有所见长。
还有很多的地方卫风也看不明白,明明那蛇妖已经可以到了成仙的道行了,可伯闲却独独不修炼,天天不是睡觉就是躺在摇椅上发呆,把日子过得沉闷又无趣。
妖就是妖,与仙,与神,差了很多。
每天没有追求的活着,无趣得很。
“早日修炼,千年化龙不好吗?”卫风再次摇了摇头。
想他天上独有的,唯一的上古应龙的后裔,与蛇身修炼成龙的伯闲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可勤加修炼,熬过九道天雷,在从角龙千年为应龙根本不是空梦。
“不好。”
显然他刚刚的低语被听了去。
卫风皱了一下眉,把做好的饭端在了小院的石桌旁,回给某人一句:
“不思进取。”又道:“过来吃饭。”
伯闲拍了拍身上没有的灰尘,落座。
“小孩也真是的皮得很,送他们回家问题就没停下来过,叽叽喳喳的。”
伯闲抿了一口鲜汤,眼神朝正对面的卫风望去,不等卫风发现,早一步的收回眼神,又道:
“则明兄,还有多久离开。”
“大抵一月后吧。”
“回哪?”
“除了天上还能哪?”
“我不同意,你是我捡来的,该跟我一处,我没让你离开,你还想走?”又道:“我不过是试探一下,啧。原来已经开始打算时间了?”
“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走,是必然的。”
“报答?如何报答。”
“你定,想要什么都可以。”
“那就留下。”
“除了这个,换个。”
“啧。”伯闲坚定的又道:“就这个。”
“卫则明,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就是我想要的报答。”
“为何?为何要留下?留下来多久?每天跟你当伙夫吗?你的日子就这般无趣吗?就像你无所事事在人间?没有追求,游神一样的活着吗?”
卫风不解,他放下筷子直视着眼前的人,那坚毅的五官此时一脸茫然无措,夜晚的清风吹起了眼前人的发带,那一抹白随风而逝,落寞的垂在发丝旁。
与主人一样,清清冷冷。
“我是没有追求,但不妨碍我把你留下。”
“为何?为何?为何?”
卫风不解的连问叁个为何,一声皱眉,不解为何要留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他与帝君一样,有君有臣。
二声疑惑,为何强求?相逢终有一别。
叁声诧异,为何如此执念?
“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没有离开我的道理。”
“我有我要完成的使命,魔界未除,劫兀不毁。”卫风又道:“闲哥,我只是你两千余年中的过客。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这就是你的追求吗?”
“对,除魔卫道,天下太平。”
伯闲点了下头,他突然站起身朝树下走去,夜色渐浓却衬得那抹白色身影越发的空洞,他抬手挥掉了摇椅上的落叶。
他捡起地上的落叶拿在手里把玩:
“我一生没有追求,每天潇洒度日却觉得度日如年,睡着后这日子就过得快了。”
“点我神智的是一个高大的人影,模糊的印象,穿着一身墨黑的衣衫,他告诉我,开了神智就能修仙,可我并不想这样,我只想做一条蛇,懵懵懂懂,一片空白不好吗?”
“开了神智后,那人就没影了,独留我对着山里的动物,我与他们交流,他们却并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好没意思。”
伯闲捏了捏落叶的一角,又道:
“我就这么无所事事的修炼着,功力在增加,天雷降下来的时候我修成了人身,山里有只老虎他告诉我人间很好玩,让我去转转。”
“我听了他的话,来到了人间,到了这里我才看到了与我一样的人,可我又不是人,他们说我是妖。我不需要进食,可他们人需要,他们不会法术,可我会,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
“他们有家人有朋友有这个姑那个姨,可我没有,我只有我。”
“人间哪好玩啊?生老病死,来来往往,脸熟的人一个个相继离世。”
“人是不可靠的,他们留不久,我好不容易捡了一条龙,与我一样,长命百岁,我怎么就不能留着了?”
“卫则明,可你却告诉我,你有你的追求。那我呐?我一生的追求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