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脉与我夫人有何关系?”
听得尉迟津的问话,常藏面上露出一丝温和之色,当即便解释道。
“龙脉顾名思义,便是咱们秦国的命脉,因着龙脉处生成了一个大阵,以阵锁锁住龙脉,使得秦国的国运被禁锢住。将秦国龙脉用阵锁锁住之人,便是当年的池渊池丞相。池丞相与尊夫人的关系,想必尉迟院使此刻已然清楚了罢!”
闻言,叶沐遥面色一紧,也并不言语,只是淡淡的望着尉迟津,希望看清面前男子的模样,如若他露出半分厌烦之意的话,那他二人当真是缘浅了。
“那又如何?即便沐遥与当年的池水瑶是同一人,那有如何?难道我泱泱大秦没有了所谓的龙脉,便会衰落了吗?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前朝不也是据有龙脉,还不一样被秦国取而代之?”
尉迟津声音朗朗,所吐之言让常藏微微愣住了。
不过未过多久,常藏的面色便恢复了正常,一双深邃的眸子再次变得古井不波。
“尉迟院使言之有理,不过饶是如此,今日也要劳烦尊夫人,将阵锁给解开。”
见着食古不化的常藏,尉迟津心下升起一股子怒意,还未待他开口反驳,叶沐遥便轻声道。
“好。”
听得后头那娇柔的声音,尉迟津不敢置信的回过头,见着沐遥面上的坚毅之色,心下的忧虑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口,只得默然无语。住斤华号。
因着地动的缘故,方才繁茂的树荫此刻已然颓然到底,黝黑的地上也裂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那缝隙约莫两人多宽,看着黑黝黝的,让人心下升起一丝寒意。
“阿津,带我下去罢!”
见着这道缝隙,叶沐遥心下突然明朗了,缝隙裂于八阵的生门,此举便是将生门毁了,便只剩死路,但万物相生相克,定然无十死之局,所以此刻变成死门的地界儿,还蕴了一丝生机。
那丝生机便是破阵的下手之处!
听得沐遥如此言语,尉迟津抿了抿唇,当即便应了一声,仔细的扶着沐遥,毕竟那缝隙太窄,横抱着沐遥着实是难以进入。
只有他二人入了地穴之中,此处与尉迟津心下猜想的并不相同,并非逼仄昏暗的岩穴,而是极为广阔的空间。虽说并无所谓的雕梁画柱,金碧辉煌之感。但目光所及之处,雕刻着一条巨大的五爪金龙。足足有十人多高,金龙身上每一块鳞片都仿佛活了一般,足以可见雕刻之人的鬼斧神工。
“沐遥,此处便是阵锁所在之处?”
尉迟津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闻言,叶沐遥微微颔首,也并未言语,便径直往前头迈步。叶沐遥的动作并不很快,但每走一步,都带着奇异的规律,好似都踩在了阵眼处一般,让尉迟津的心下微微有些忧虑。
叶沐遥此刻忆起了当年池渊教她破阵时的景象,当年她不过七岁,池渊便一遍遍的让叶沐遥将此阵给演练出来,她不过只是个女娃儿,虽说也称得上算是聪慧,但却不愿死记硬背这些东西。
每当叶沐遥冲着池渊撒娇之时,一向对她极为疼爱的父亲便会默然无语,而后径直离去,半点不理会叶沐遥的眼泪。次数多了,叶沐遥也便不敢违拗池渊的意思,便将那所谓的阵图给生生的记了下来,如今如今已然过了四十余年,她仍是不敢或忘。
叶沐遥知晓,想要破此阵的话,定要与布阵人相同血脉,而后以特定的手段将此阵解开,若是以外力破阵,那阵中之物顷刻之间便会自毁。
明德帝自然是舍不得秦国的龙脉,故此才一直没有破阵。
此刻,常藏一行人也下了地穴之中,叶沐遥将手指放在唇边,狠狠的食指咬破,而后便走到大阵中央处的石台,看着上头与风水罗盘别无二致的物什,借着淋漓的鲜血,在大阵中央仿佛推演一般。
尉迟津此刻极为心疼,看着叶沐遥的手指被那粗糙的汉白玉磨得更为严重,想要上前阻止,却也知不能打扰沐遥,当下便直直的站在那处,除了忧心之外,旁的什么也无法做得。
叶沐遥在罗盘上摆弄着,十指连心,只觉得疼的厉害,不过见着马上便要破解的大阵,也便咬牙坚持着。
☆、第306章 大结局
又过了一会子,只听咔哒一声,那汉白玉所制的罗盘便从中一分为二,其中藏了一块玉佩,看着成色倒是一般,如若放在平日里,恐怕这里的诸人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玉佩不过巴掌大小,看着倒好似缺了一半那般,叶沐遥将玉佩取出,径直走到常藏面前,将玉佩递给常藏。
“这便是所谓阵锁的钥匙罢!”
闻言,常藏微微颔首,阵锁的钥匙明德帝手中有一半,而叶沐遥现下交给他的,则是另外一半,有着这两把钥匙,便可以将龙脉中的宝物取出了。
常藏完成了明德帝交代的事情,心下倒是舒坦不少,当即便望着尉迟津与叶沐遥道。
“尉迟院使,叶小姐,眼下龙脉之事,还望二位守口如瓶,叶小姐的性命是吾师用命换来的,还是要好生珍惜才好。”
常藏的言语中透出淡淡的要挟之意,叶沐遥自然是能明了他的意思,不就是要对此事缄口吗?她自然清楚,知晓的越多,便会越危险的道理。
叶沐遥微微颔首,看了身旁的尉迟津一眼,当即便道。
“若是无事的话,我与阿津便先行离开了。”
话落,叶沐遥与尉迟津也并未多言,因着常藏的言语,他手下的人马也并未为难尉迟津一行人。十余人从昏暗的地穴中走出,见着拂面的日华,当真生出一股子恍如隔世之感。
叶沐遥身上有伤,此刻尉迟津自然是极为心疼,他先是转过头去,对着身后太尉府的暗卫道。
“你们便先回了太尉府罢,此处已然无事了。”
暗卫们自然不得违逆主子的命令,当即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而后数道黑影便消失在繁茂的密林之中,再也寻不到半点影子。见着周围再无旁人,尉迟津这才薄唇紧抿,面上显出一丝不虞之色。
叶沐遥此刻即便是有些疼痛,也发觉了尉迟津的异样之处,这人身上透出的寒意,简直要将她给冷煞了。不过即便如此,叶沐遥也并不太过在意,毕竟此刻在她心中,小阿衍才是最为重要的。
“阿津,小阿衍现下在何处啊?”
见着叶沐遥凤眸中含了一层水雾,尉迟津心下更为光火。这妇人难道便一点也不爱惜自己,明明知晓此处便是龙潭虎穴,为何先前不知会于他?还应了常藏那秃驴的要求,将所谓的阵锁给打开了,若是常藏稍稍生出一丝歹意的话,她的性命恐怕也就难保了!
“小阿衍此刻在尉迟府,有师傅看顾着,自然是好的很。”
尉迟津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他一把将叶沐遥血肉模糊的手给抓住,放在面前,手上力道不断增加,死死的钳住叶沐遥的手腕,不过却小心翼翼的避过叶沐遥手上的伤口,而后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妇人,道。
“疼么?”
叶沐遥自然是疼的,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面皮,此刻更是白的仿佛白纸一般。
她望着面前的男子,透过尉迟津仿佛涡旋一般的凤眸,发觉了面前人心下藏好的忧虑。尉迟津这是在担心她,叶沐遥很清楚。
她低眉敛目,纤长的眼睫便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一般,在眼睑处投下一丝暗影,显得分外恬静。
望着如此模样的叶沐遥,尉迟津心下仿佛被填满了一般,余下旁的愤怨,都化作一声低叹,再也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言语。
尉迟津手上的力道乍然消失,叹息着道。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尉迟津微微俯下身子,埋首与叶沐遥肩头,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叶沐遥颈侧,如此亲密。叶沐遥感受到尉迟津强健的身子不断轻颤,心下对自己也不由有些埋怨。她不应该让面前的男子如此忧心。
叶沐遥径直抬起手臂,两手圈住尉迟津结实的颈项,二人便仿佛交颈的兽一般,没有时候比此刻更为亲密了。
“阿津,我们回家可好?”
叶沐遥的声音很轻,仿佛会随风而逝一般。但尉迟津却不会错过叶沐遥的言语,当下便抬起清俊至极的面庞,哑声道。
“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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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沐遥养伤的时日并不很久,约莫一个月之后,她身上的伤疤便在尉迟津所调配的灵药之下,尽数消失。先前碧玉肩头也留下的一道浅浅的痕迹,虽说用了凝翠膏,但叶沐遥倒是觉得,凝翠膏的效用还不若尉迟津配置的药膏,当下便给了碧玉一瓷盒儿,怎么说这丫头也要出嫁了,自然是需要好生收拾一番。
庄子里的喜事可不知碧玉与司吉这一桩,铃兰这丫头不知何时,便对尉迟津身旁的青岩上了心,只不过她知晓自己的身子不好,有可能不成传宗接代,一开始才未曾吐露心事,省的误了人家。
但铃兰未曾吐口,不代表青岩这小厮不吐口,等到青岩径直求到了叶沐遥身边,说要将碧玉娶为正妻之时,叶沐遥当即便有些愣了,随后便喜不自胜。东乐役圾。
青岩无父无母,自小便被吴老捡在身边,让他伺候着尉迟津,所以铃兰嫁过去之后,一来不必伺候公婆,二来若是一开始并未怀上的话,压力也不会太大,自然是极好的。
当青岩求亲之时,铃兰便在叶沐遥身边伺候着,当下便涨了个大红脸,那副含羞带臊的模样,叶沐遥一看便明了了,当下也并未吊着青岩的胃口,径直将他二人的婚事给定下来了。
本来庄子中有两件喜色,便让叶沐遥极为欢喜,眼下就连在庄子外的红叶商会,也传来了阿史与惊鸿大婚的消息。
这二人终于修成正果,叶沐遥心下自然是极为欢喜的,如今阿史年岁也不小了,与惊鸿成婚,身旁也有了个妥帖人儿,二人相依相偎,自然是举案齐眉。
此刻,叶沐遥终于偷得半点闲,便径直去了偏房,逗弄着又圆润了一圈儿的小阿衍。眼下这娃儿还真是十分熊气,日日离不开叶沐遥,若是晚上没有叶沐遥哄他入睡的话,他便能哭声震天,此举让尉迟津心头郁卒不已。
门口传来清浅的脚步声,叶沐遥微微抬眼,便见着了那道颀长的身影,随即便垂眸浅笑,只觉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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