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蕴安慰他,“不着急,慢慢学。”
苏云景跟沈年蕴一直聊到九点多,他们才各自上楼回房了。
傅寒舟已经很久没回来住了,沈年蕴提前一天就让人好好打扫了一遍他的房间。
沈年蕴似乎是真的接受傅寒舟喜欢男人这件事,居然没让人给苏云景另收拾出一间客房。
对于沈年蕴默认他们俩晚上睡一块,苏云景内心多少有点囧,毕竟他是长辈,和唐卫林列还不一样。
好久没来沈家了,回小酷娇卧室时,看见对面那间房,苏云景忍不住拧开了房门。
以前住沈家的时候,他就住这间。
苏云景走进去,打开了灯。
看到家具上的防尘罩,傅寒舟想起当初苏云景被他赶走,搬出去的那天,家里佣人打扫完卫生,就盖上了这样的防尘罩。
虽然过去了十年,但那天的场景还清晰地刻在傅寒舟脑子里,苏云景差点就被他彻底赶走了。
傅寒舟眼皮抖了下,吻上了苏云景。
苏云景被小酷娇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可是在沈家,这要是其他人看见了……
他连忙关上了房门。
这下傅寒舟更肆无忌惮,他将苏云景摁到门上,不断深入地吻着他。
小酷娇的意图太明显,苏云景左躲右闪,“别闹。”
这里虽说也是傅寒舟家,但不是他们俩的窝,这要是弄脏了床单,还得佣人来换。
想起那个场景,苏云景就头皮发麻。
苏云景不让他亲,傅寒舟也就不亲了,默默地往苏云景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东西。
等苏云景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顿时在心里飙了句脏话,还他妈是有备而来的。
苏云景把东西又塞回了傅寒舟兜里,磨着牙问,“能不能老老实实睡一个晚上?”
难怪他让小酷娇来这里吃饭,他没什么意见,但一听说要还在这里住一晚,就有点闹脾气了。
苏云景好说歹说,他才不高兴地答应了。
傅寒舟不说话,双手抱着苏云景的腰,脑袋拱着苏云景的颈窝撒娇。
苏云景铁石心肠地想,撒娇也不管用。
推开这只黏人的大猫,苏云景回了卧室,准备洗漱睡觉。
傅寒舟跟在苏云景身后,不死心地继续磨着苏云景。
他垂着长睫,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的模样。
苏云景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软,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不对的,甚至决定以毒攻毒。
对付撒娇精的办法,就是跟他反向撒娇。
事实证明,这不仅没用,反而会被摁到床上,把小酷娇携带的套套全部用光。
就,他妈离谱。
-
苏云景被傅寒舟折腾个够呛,刚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觉得不对劲,下意识摸了一把旁边。
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苏云景立刻清醒了。
晚上傅寒舟总紧紧喜欢贴着他睡,虽然姿势不太舒服,但对方不在他身边了,苏云景又会睡的不踏实。
见傅寒舟没在房间,苏云景心里咯噔了一下,刚要下床去找人,房门就被推开了。
傅寒舟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像是从外面回来的,身上带着初秋夜里的寒气。
他一向怕冷,唇上覆了一层霜色。
傅寒舟神色正常,没有犯病的迹象,苏云景松了口气。
“冷不冷?”苏云景撩开被子,把傅寒舟拉了进来,“你出去干什么了?”
傅寒舟被温暖地裹住,被子上有苏云景身上的味道,他的眉眼一点点弯了下来,“去倒垃圾了。”
苏云景默了默,因为他知道垃圾袋有什么东西。
沉默了好一会儿,苏云景才说,“睡觉吧。”
傅寒舟关了灯,躺到了苏云景身边,他身上凉意还没暖过来,没着急贴过去。
倒是苏云景凑了过来,搓着傅寒舟的手给他暖手。
傅寒舟用鼻尖蹭了蹭苏云景。
见苏云景没拒绝,傅寒舟由蹭改吻了。
苏云景抱住了不安分的小娇娇,嗓音在夜里极其温和,“闭上眼睛,睡觉。”
听见这话,傅寒舟终于不再折腾,乖乖闭上了眼睛。
等傅寒舟睡着了,苏云景才亲了亲他的眉梢。
傅寒舟长时间看不见苏云景会焦虑,今天苏云景才发现,小酷娇要是不在他身边,他也会焦虑不安。
因为怕他会出事。
害怕他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伤害自己。
傅寒舟离不开他,其实他也离不开傅寒舟。
苏云景有点睡不着,抱着傅寒舟好一会儿,才终于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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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蕴认识的一个朋友非常爱吃螃蟹,专门买了一块稻田养了点螃蟹跟鱼。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吃蟹的时候,那个朋友送了沈年蕴不少,他分出一部分给苏云景他们送去了。
螃蟹养的特别肥美,苏云景和傅寒舟在家里闲着没事,料理了那盒螃蟹,用蟹黄跟蟹肉熬了点蟹油,昨天带了过来做蟹汤包吃。
蟹汤包做起来有点麻烦,一大早他们俩就在厨房忙活。
因为对沈家的厨房不熟,王嫂在一旁帮忙。
王嫂在沈家工作了十几年,苏云景以前跟着闻燕来住这里的时候,家里就是王嫂在做饭。
也可以说,她是看着傅寒舟长大的,难得见他这么接地气的一面,愣了好几次神儿。
别说她了,沈年蕴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和面粉打交道。
沈年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有模有样擀着面皮的傅寒舟。
苏云景跟王嫂包蟹黄包,傅寒舟一个人擀皮。
他单手拿着擀面杖,一只手擀,另一只手移动面块,不多时一个圆皮就擀出来了苏云景真心实意地夸赞,“你现在擀皮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王嫂也很捧场夸傅寒舟,“擀的是好,中间厚边缘薄,这样包起来不容易破皮。”
听见苏云景夸他,傅寒舟稍稍抬头,碎金的光在他眼底熠熠,眼尾染着笑意。
他看苏云景的目光缱绻而温柔,有什么东西多的几乎要溢出来。
看到这幕,沈年蕴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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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蒸的蟹黄包皮薄馅大,咬开那层面皮,淡黄的汤汁就流出来了,吸一口,又烫又鲜。
除了蟹油,皮馅里还加了鸡汤猪肉皮熬的皮冻,所以汤汁才特别浓香。
王嫂又配了几个清口开胃的小菜,苏云景午饭吃的很饱。
吃了饭,一直歇到下午三点,苏云景和傅寒舟才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沈年蕴送了苏云景一支看起来就很贵的钢笔做见面礼。
“你第一次上门,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本来想你送你一块手表,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想来想去还是送你一支笔吧,希望你早日完成学业。”
昨晚沈年蕴才知道他要去读书,今天就送他一支笔,不得不说有心了。
但对方那句‘第一次上门’,让苏云景多少有点微妙。
这算是,沈年蕴这个官方给他盖了‘儿婿’的戳儿,明确表达他支持他们俩自由恋爱苏云景心情复杂地接过那支笔,“谢谢沈叔。”
这支笔是沈年蕴上午刚叫人买的,其实他原本是不看好苏云景和他儿子在一起的。
沈年蕴不是接受不了傅寒舟喜欢男人,他十年前就知道傅寒舟的取向,缓冲了这么多年,就算最开始不能接受,现在也能了。
他担心的是傅寒舟放不下去闻辞,把苏云景当成一种精神寄托。
这种感情是不牢固的,等有一天傅寒舟清醒了,他就会跟苏云景分开。
今天早上厨房那幕,改变了沈年蕴的看法,他眼里流露对苏云景的喜欢藏也藏不住。
只要傅寒舟能安定下来,只要他高兴,感情上的事沈年蕴不想过多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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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见苏云景拿着沈年蕴送他那支钢笔,笑着看了又看,傅寒舟抿了下唇,“你很喜欢这支笔?”
苏云景把钢笔又放回了盒子里,“不是喜欢笔,是高兴你爸爸能同意我们在一起。”
能得到对方的祝福,苏云景还是非常开心的。
起码沈年蕴尊重了傅寒舟的取向,尊重了他的选择,没有因为性别就否定了苏云景。
傅寒舟凝视着苏云景,“你是我的唯一。”
就算沈年蕴不同意,傅寒舟也会和苏云景在一起,他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苏云景纠正小酷娇,“我是你择偶的唯一。”
不是全部的唯一。
苏云景也不想做小酷娇的唯一,他想他的世界缤纷多彩,不单单只是苏云景一个颜色。
傅寒舟敛下了眸,眉眼平和干净,他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