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她自己似乎又不小心撞进了同一个局里了。可她没有选择,又能如何呢。
只不知在这局里,谁来作棋,谁又来下棋?
只没等她平复心绪呢,同样心情复杂的林瑾瑶却急急忙忙过来求安慰来了--还不等外头的丫鬟进来通报一声,林瑾瑶就自己打了帘子进入内室。
“你们都退下罢!”一进门,林瑾瑶就反客为主的叫丫鬟们都下去。
见林瑾瑶似乎真的有事情要说,林瑾宁便也给锦绣她们使了个眼色,叫众人下去。
“说罢,你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待丫鬟们都出了这间屋子以后,林瑾宁便任由林瑾瑶愁眉苦脸的拉着她的手,只挑了挑眉问道。
“哪里呀,还不是那赐婚圣旨闹的!”林瑾瑶扁扁嘴,半抱怨半撒娇道:“我今年才将将十二岁呢,居然就要嫁人了?真不可思议。”
“是定亲不是成亲,到你正式大婚还有整三年快四年时间呢,你急什么!”林瑾宁白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也是,可姐姐却明年就要嫁人了,真舍不得……”林瑾瑶咬了咬下唇,一脸不乐意的看着林瑾宁,半晌又默默安慰自己道:“好歹咱们是嫁给一家子兄弟,算是妯娌的,至少不用太疏远。”
“那可要叫你失望了。”本来就被这件事搅得头疼,林瑾宁索性抬眼紧盯着林瑾瑶的眼睛,然后毫不掩饰的明着试探道:“三皇子是四皇子一党,与五皇子一党关系差得很,咱们日后嫁鸡随鸡的……姐妹关系没准还不如如今呢。”
“什么!”
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林瑾瑶真是大惊失色。
☆、第二十三章 利弊分析
见林瑾瑶半天反应不过来,林瑾宁也不催,只趁着这空档儿略扶了扶头上的歪了的簪子,又微微调整了下坐姿。
却不想,她这才将将动了动,林瑾瑶便一下子回过神来。
“为什么呀姐姐!”林瑾瑶紧紧盯着林瑾宁,控诉一般的疑问道:“咱们本是一家的,却嫁给两个……的皇子,不应该啊,你说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啊!”
“你又不傻,皇上怎么想的,你猜不到?”见林瑾瑶的震惊和愤怒并不作假,料想该是真真正正将她这个姐姐放在心里了,林瑾宁的心底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于是便也轻轻替林瑾瑶理了理额前微乱的碎发,这才不经意一般道。
林瑾瑶当然不傻,她只稍稍一想,就大概明白了林瑾宁话中的意思。
“……不,不会吧,不是说咱们家备受天家宠爱吗?”
“所以才不许咱们家有机会偏向任何一方呀!”林瑾宁挑挑眉,轻描淡写的将皇帝或有的打算说了出来。
林瑾瑶满脸的不敢置信,半天说不出话来,两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里。
林瑾宁看了眼对面神色难辨的林瑾瑶,只垂着眉目在唇边勾出了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笑罢了。
依林瑾宁的猜测,少说有八成可能,皇帝是故意将她与林瑾瑶各自嫁给三皇子与五皇子两人的。
更遑论在前世里,她嫁给支持四皇子的陈家这件事,也未尝没有皇帝在后头暗暗授意--不然,那草包一样的陈治,哪里有眼界和资格说要顾什么“大局”?
说到底,她们姐妹俩都不过只是皇家手上的棋子罢了,只是前世的她不争气,白白祸害了自己的行情,且陈家的人也实在是没什么眼色,这才叫她没有办法给皇家“帮上忙”。
只是不知道,皇家要故意把她们姐妹俩分散开,是为了什么呢?
真的仅仅只是为了分散林家势力?恐怕不止吧……
林瑾宁正想呢,林瑾瑶倒是先来了口,只见她面色坚定道:“姐姐,无论我们以后嫁给了谁,你都永远是我的亲姐姐。我发誓,绝不会作出任何损害林家或者伤害你的事情!”
“谁与你说这个!”见林瑾瑶这样慎重,林瑾宁虽然也颇为感动,但多少也有些哭笑不得的情绪,便只好抬手将林瑾瑶举起来的手给按下去,又嗔她一眼,这才道:“咱们林家人一贯最护短的,我倒不信你会随意对我做什么,我怕的是日后的形式逼得咱们不得不对立起来--且还不说枢哥儿是个争气的,如今不过十二就可以跟着爹爹学习办公了,若将来四、五两位皇子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只怕最为为难的反倒不是我们两人了!”
“是……是这样么?”听完林瑾宁的分析,林瑾瑶倒感觉自己似乎真有一些小题大做,脸上便略带了一些尴尬,只微红了脸道:“若是不会叫姐姐为难,我倒不怎么怕了。再说哥哥不是一向最聪明的么,那必然可以两全其美……我就怕姐姐会碍于形式与我疏远了。”
林瑾瑶这一番话倒说得毫不作假。
这一辈子,林瑾宁之于林瑾瑶,简直是如那“引路人”一般存在着,通便所谓的“雏鸟效应”便是如此。
正因为林瑾瑶有着这样的特性,前世的她才会与林谨枢那么感情深厚,而今生的她也才会将林瑾宁看得这样重。
这样的感情,不明真相的林瑾宁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只稍稍一想,她便知道自己约摸是代替了前世林谨枢在林瑾瑶心中的地位了。
这样一想通,林瑾宁反而放下心,便真心实意的笑道:“做什么与你疏远?我们本是嫡亲的姐妹,若是真疏远了,可叫外人怎么看呢?”
“啊?”林瑾瑶的眼睛猛然睁大,忽而就反应了过来,只一下子从软榻上跳起来,既开心又委屈的喊道:“那姐姐刚才……刚才岂不是在吓唬我!姐姐你太坏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也想不通,可不怪我吓唬吓唬你!”林瑾宁笑弯了眼,又多瞧了几回林瑾瑶这难得快要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过了半晌才不得不出声安抚道:“得了,都是快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难不成姐姐与你开个玩笑也不成了?”
“……”似乎是真的感觉到自己不小心幼稚了一把,林瑾瑶颇为不好意思的扭捏了一阵子,这才红着脸坐下来。
“行了,恰好你这时候来,我倒也不必再特特去寻你。”见林瑾瑶坐好了,林瑾宁方才缓缓收了笑容,一脸严肃道。
“寻我?姐姐可有什么事情交代?”林瑾瑶略有不安的问道。
“倒不是什么大事……”用左手轻轻拍了拍林瑾瑶的手,稍稍安抚她一阵,林瑾宁这才皱着眉头琢磨着怎么开口。
这些事林瑾宁原本压根是不准备告诉林瑾瑶的,可看见如今林瑾瑶真是拿着一片真心待她……到底是她的亲妹妹,去了前世芥蒂的林瑾宁还是颇为疼爱林瑾瑶的。
“姐姐?”见林瑾宁半天不开口,林瑾瑶只好小小声的问了一句。
“无事,不过走神了。”被林瑾瑶一下子惊醒,林瑾宁定了定神,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三皇子与四皇子交好,可四皇子与五皇子又天生就不对盘……你可知,四皇子是当今圣上后宫里份位最高的环贵妃秦氏所出,且自先皇后仙逝至今十数年,都是环贵妃在管理后宫。更别说朝阳长公主那位三年前去世的驸马,便是姓秦的。”
“啊?”林瑾瑶小小惊呼一声。
“那秦驸马与环贵妃,两人都是扬州秦家一脉,且两人虽不是亲兄妹,但却同是出自嫡支。秦家在扬州的势力……虽不能说是只手遮天,但凭借四十年前至今以来由那秦淮书院培养出的学生们的支持,秦家的人脉几乎遍布整个盛隆。”说到这里,林瑾宁缓了一缓,给了些时间叫林瑾瑶消化一番,半晌又道:“再说五皇子。五皇子母妃是沁妃苏氏,苏家虽然不如秦家这样的百年望族,但你可知,沁妃的父亲,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神武将军,沁妃的亲兄,便是早几年将那内侵咱们盛隆的梭俚族整个灭族的镇显王?”
“这么厉害!”林瑾瑶明显已经陷入故事之中去了,老半晌才回过神,疑惑道:“不对啊姐姐,你上回不是告诉我,盛隆的异姓王只有崇亲王、铭亲王两家么?”
“因为这镇显王只是封号而非爵位,是不能往下传的。”略作解释,林瑾宁忽而白了林瑾瑶一眼,只道:“我可不是特来讲故事与你的,你可用些心听着!”
“哦。”林瑾瑶不好意思的一抿嘴,又紧盯着林瑾宁。
见林瑾瑶还是这样饶有兴致的听故事的样儿,林瑾宁真是颇有些哭笑不得,只恨恨道:“没有了,说完了。”
“啊?就这些啊……”林瑾瑶扁了扁嘴,不大乐意的样子。
“你真是……”林瑾宁简直气笑了,也不欲与林瑾瑶再计较,只没好气道:“我却要问你,就我刚才说的这些来看,你看四皇子与五皇子,哪个的可能性高些?”
“这个啊……我怎么觉得哪个也不可能呢……”说到这里,林瑾瑶也来了兴趣,只拉着林瑾宁与她分析道:“姐姐你看,如今四皇子与五皇子争得这样厉害,皇帝面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不乐意呀,没准儿最后一不高兴的就将皇位传给某个一直很低调很稳重的儿子呢……说不准就是三皇子呢,你说对不对?”
“你这脑袋里平日都在想些什么呀!”实在摸不清林瑾瑶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林瑾宁只一抬手敲了一下林瑾瑶的额头,这才解气道:“当今圣上成年的皇子拢共就那么几个,去掉几个实在年幼的,再去掉几个身份低微不成气候的,最后也就四皇子与五皇子可堪一看了。便如你所说的三皇子,他的母亲赵嫔不过是一个普通民家出身,选秀后进了当时只是太子的当今圣上的东宫作最低等的侍妾,后又沉浮数年,好容易在诞下皇子后晋为平妾,又在圣上登基后被封为嫔,可至今十三年也不曾挪过窝--若要三皇子坐上那个位置,只怕需得只剩下他一个人才行呢!”
有些事不能说得太过明白,林瑾宁只这样一讲,林瑾瑶也就完全懂了。
“……倒是我异想天开了。”林瑾瑶暗自叹息一声,心想九龙夺嫡果然都是骗人的,半晌又庆幸道:“还好姐姐什么都懂,不然我非得两眼一抹黑不可。”
林瑾瑶这句赞叹的话反叫林瑾宁心中一紧,暗道自己今日委实露了些马脚,后又暗暗观察了林瑾瑶一番,见她似乎并未起疑,这才作不甚在意般随意道:“合着只能你来找我打听,却不许我去找别人打听不成?我只不像你,偏什么事都来找我一个,没得麻烦!”
“姐姐,别嫌弃我嘛!”见林瑾宁故意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林瑾瑶也知道只不过是玩笑,故而只缠着林瑾宁扭一阵,直把林瑾宁扭笑了,方才停下来。
“是了姐姐,我倒差点忘了问,这回赐婚一下来,你与表姐明年就都要嫁了,我是不是要送些什么东西来?嗯……是不是叫做‘添妆’?”只见林瑾瑶突然直起身子,转头问道。
“哪有人管收礼的人问要自个儿送什么礼的?”林瑾宁先是半嗔半笑的抱怨一声,这才道:“添妆只有长辈和兄姐才能做,你这做妹妹、表妹的,哪里能添妆?你倒无需做别的,只画几幅画、绣几个帕子、抑或是穿几支珠花,聊表心意也就罢了。”
“唔……”林瑾瑶眼睛一转,认真的点点头答应道:“刺绣我实在不擅长,但我一定用心画一幅最好的画送给姐姐……就是不知道蕙表姐喜欢什么样的画……”
“成亲么,左不过就是送些鸳鸯啊、大雁啊、连理枝之类的,哪就有多么新奇了?”林瑾宁这样说,但因想到些叫人不开心事情,脸上的笑已经淡了一些。
“也是。不过给姐姐的我一定会选最好的拿过来,实在不行,我干脆多画几幅让姐姐自己挑!”林瑾瑶踌躇满志的握握拳,内心此刻已坚定了一定要根据原主的记忆好好练习丹青的信念。
“行,都依你。”林瑾宁无可无不可的一笑,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别处。
姐妹二人又亲亲密密的说了会子话,直到林瑾瑶高高兴兴的走了,林瑾宁的眉头才彻底皱了起来。
杨蕙要嫁人,那作为长兄的杨恪禹就一定要早一步成亲。
好在要嫁入杨家人的不是她自己。
林瑾宁垂下了眼睛,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第二十四章 小小报复
林瑾宁清楚记得,前世她自赏花宴上被长公主训斥了不过几日之后,杨家就传出了表哥杨恪禹定亲的消息,虽然那消息显得颇为无头无尾极其突兀,但当时自顾不暇的林瑾宁还真没有多想些什么。
真正让林瑾宁将这件事情清楚记下的原因,是那日母亲杨氏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直到今日,林瑾宁也忘不掉。
尤其那时杨氏还拉着她的手边垂泪便念叨着“我又作不出那骨血倒流的事儿来,大嫂何苦这样防着”之类的话,叫原本不明所以的林瑾宁心里“咯噔”了一下,也是彻底让她明白了大舅母江氏的成算。
到如今,单看林瑾宁前后两世里舅母江氏对待她和表哥的关系所不同的表现,林瑾宁又不是那迟钝到极限的人,还能有什么看不明白?
林瑾宁从不曾单纯的以为家中与杨家真有舅母说得那么“亲密”,杨家又真的有那么“适合她”,故而她也很清楚,一向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慈母的母亲杨氏是绝对不会将她嫁回杨家的。
杨家一共两房。
大房舅母江氏,生育了一子两女,那一房还有两个庶女,不过一贯过得还没有杨蕙身边的大丫鬟体面,也就不提。
已逝的二房舅母云氏,自己只生了杨莹一个嫡女不说,且那一房竟还没有一个庶出子女。
因而这样一算,整个杨家这一代如今竟只有杨恪禹一个男丁。
前世林瑾宁便觉得小舅母的死不简单,如今再看,想来她小舅母应该是被自己迟迟生不出儿子的压力给活生生逼死的。
也不知是不是命数,杨家这一代两房的当家夫人都善妒,区别只在于,云氏是妒在明处,而江氏是妒在暗处。
先说云氏,嫁入杨家十多年,到如今也只有一个九岁的嫡女莹姐儿。林瑾宁曾听杨氏提过,云氏嫁入杨家的头一年,就亲手将身边的陪嫁丫鬟陆陆续续都打发了,之后哪怕多年生不出儿子,也不肯抬举一个姨娘。若非杨家家风实在好,就云氏这样一个出身不高又无子善妒的当家夫人,只怕早早就会被以犯了“七出”的由头给休弃回娘家了。
倒是后来林瑾宁的二舅舅都已经准备着一辈子就这么过,实在不行向旁支过继一个儿子--左不过他不是长房,无需讲究那么多--可谁知后来知道了他这个念头的二舅母云氏反倒却还不甘心了,直满盛隆的寻求什么生子偏方,最后硬生生弄垮了原本就不甚康健的身体,就那么一病不起的去了。
这些事莫说是在原本的杨家,便是在林家这一边,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林瑾宁只不过随*代一句,她的丫鬟就给她打听了个彻底。
再说江氏,江氏的肚子倒是争气,嫁入杨家第二年就诞下了嫡长子,之后过了几年又生下两个女儿,故而在杨家也是颇有威信。可她只有一点,叫人颇为诟病--江氏在怀着杨蕙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自己做主将林瑾宁大舅舅身边原有的几个通房开了脸升了姨娘,之后其中几个姨娘也的确有了身孕,但最后平安生下的孩子,却只有两个女孩儿。
原本依着盛隆风俗,庶出子女地位低得很,不能继承家产爵位、没有联姻资格,除了能证明血脉延续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价值,且除非家族绝嗣,否则都只能一笔小小的分家钱或者嫁妆钱就给打发了,因此庶出子女即便是正常婚配都要低上嫡出子女两三等不止。可就算这样,江氏都不愿好好做做表面功夫。
杨家大房那两个庶出女儿如今一个十岁一个九岁,长得这么大从来过得还不如杨蕙身边的大丫鬟的事暂先不说,就看两人竟然至今都不曾有一个大名,而是一直被府中人“三姐儿”“四姐儿”这样叫着的事,就可见江氏做的委实是有些过分了。
虽说盛隆风俗庶出地位低,可真能像这两个这样在家中完全没有一点地位的,也实在是少之又少--偏大舅母已经管家多年,平日里又惯是一副慈母做派,而林瑾宁的外公早在夫人去世、大儿子娶妻之后就不再管过家中的琐事,舅舅又是向来不喜欢流连后院的,故而这么多年,居然也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
就杨家如今这样的情况,叫林瑾宁如何敢指望?前世她几乎落到绝境之时都不曾想到过求助杨家,更何况今生她如今行情正好的时候?
再说,别说她本人不同意,就是出自杨家的杨氏,也绝不会同意。
凭着杨氏这样疼爱女儿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杨家后院如今的情况?她只消稍稍想一想,林瑾宁若当真嫁给如今杨家唯一的男丁,且若是运气不好头几年没有生出儿子来,那杨恪禹的房里,会不会多出好几个姨娘来?--需知这做媳妇与做婆婆可是不同的,与其指望江氏将心比心的怜惜林瑾宁的不易,倒不如打从一开始就彻底绝了她的想法更好。
也因此,虽说林瑾宁着实不愿给皇家做棋子,但也并不会觉得有多么不甘心--一是皇帝赐婚实在反抗不了,二是此事一出也恰好帮她绝了舅母江氏的种种念想,既免使林家与杨家交恶,又不会惹得母亲杨氏为难。
两厢一合,倒也不怎么叫林瑾宁难受了。
这时候,林瑾宁正在屋子里漫无边际的想心事呢,那一头,锦绣却扬着一脸捂都捂不住的笑容打了帘子进来。
“小姐,大好事,外头都在传呢,说那刑御史参了知远侯家,圣上大怒,道要严办呢!”
“噢?怎么说?”从沉思中被打断的林瑾宁原还有些不快,但一听这个消息,倒真来了些兴趣,便坐正了身体细细听,却一抬眼就看见锦绣满脸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