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口中疼爱自己的爷爷,已经消失了近十年,如今爹爹那样的大好人,也撒手人寰。
残酷的现实,无情的撕毁了他心中对于美好的一切遐想。
“不!”
一直垂首的孤樱剑,就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恍然抬起头来。
将腰间的玉佩去下,轻放到父亲的冰棺之前,孤樱剑如释重负,脸色豁然恢复了本色。
……
“明日就是水月宗推选新任宗主的大日子,我要为爹讨回公道!”
无所作为,即是无为。
孤樱剑终于明白。
想要维护人间正道,必须有为。
而且……
还要大有作为才行!
步履飞快的走出古墓,不知何时,大雨已经停了下来。
只是那阴霾的天空,还没有拨得云开见月明。
顺利将古墓的石门关上,孤樱剑走向山下,来到后山之前的石桥之上时,迎面走来的,却是一个他很不想看到的人。
“哎呦,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十三废少吗?怎么,跑这里来活泥巴玩了?”这痞里痞气的布衣男子,乃是水月宗的一名普通管事,单从他对孤樱剑的态度,就不难看出他平日里是怎么欺负孤樱剑的。
时至今日,孤樱剑再也没有父亲的约束,面对这条狐假虎威欺软怕硬的舔狗,他只是轻蔑一笑,便与之擦肩而过。
“嗯?”
孤樱剑反常的表现,让得男子心头一颤:今天的十三废少,怎么有些不太一样?
一把抓住孤樱剑浸透的衣袍,男子扬着脸,一脸凶狠的斥道:“怎么,废少也学会目中无人了?”
“松手。”孤樱剑的声音,有些冰冷。
闻言,布衣男子不禁捧腹大笑:“哈!我的天,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确定你是又皮痒了?”
男子欺负孤樱剑,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多年的习惯使然,让他并没有留意到此时的孤樱剑完全发生了蜕变。
被拽住了衣袍,孤樱剑眼眸异常平静,目光望着桥下河水中飘零的落叶,右手轻轻一动,一片落叶就迎风飞入了他的两指之间。
夹住这片落叶,孤樱剑的眼神,是那样冷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松手。”
“哎妈呀~吓死我了,我求求你别给我机会好不好,来来来,你打我一拳,别怕,我让你打,真的。”男子哭笑不得,将脸凑了过来。
这水月宗谁不知道孤樱剑胆小怕事,就连三岁孩童都能骑他脖子上撒尿。
只是,当年的一切屈辱,都不过是他刻意隐忍,也就是这样的常年隐忍,才最终磨练出了此刻宠辱不惊的淡漠秉性。
一把旧藏锋芒的利剑,即将出鞘!
“既然如此,那你就睡去吧。”
孤樱剑惋惜般摇了摇头,夹着落叶的手指,突然屈指一弹。
“嗖!”
一道暗影瞬间闪烁而出,直接划过那男子的颈下,最后飞入后山,不见踪迹。
只听得男子一声闷哼,双手捂着喷血的脖子,便是目光惊骇的一头栽进了河里。
孤樱剑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意的将双手负于身后,对着自己所住的别苑,信步而去。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
动手之前,他的心中还有些彷徨不定。
可动了手之后,他才发现,杀了坏人的感觉,竟然是这么舒爽。
这种感觉,就像是潜藏在他骨子里的嗜血本性,被悄然激发了出来一样。
但,
纵使这样,
他依旧固守本心。
杀戮,
只为除恶!
……
孤樱剑所住的别苑,是水月宗最偏僻的角落,东面临山,西面临海,北面,是放眼无尽的沼泽。
这里就一个遮不住阳光雨露的破草屋,残破不堪的立于沼泽之前,无人问津,苍天尤怜。
所以他这么多年来,也算是饱经风霜,徒有十三少爷的不凡身份,却是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凄惨生活。
经过了一夜的修正,翌日,清晨第一缕清阳从草屋的屋顶缝隙中洒落,在屋子里形成了一道道温暖的金线,盘坐于木榻之上的孤樱剑,也终于是睁开了深邃的双眼。
淡淡的灵光,自其鼻息流转,归回体内,这一刻,他的眼眸浮现出不曾出现过的火热战意。
今天是水月宗挑选新任宗主的大日子。
作为十三脉之一的后人,他纵使不觊觎那狗屁宗主之位,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爹讨回一个公道。
……
水月宗,作为星月帝国五大豪宗之一,纵使没落万年,依然有着极其庞大的底蕴。
先不说水月宗内功法灵技藏了多少,光是水月宗的地界,就足有一城之辽阔。
房屋街道更是纵横交错,琳琅满目,远非寻常宗门可以相提并论。
此时,在水月宗的演武堂,数百人围坐成一圈,热议之声,络绎不绝。
一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白袍老者,端坐于红色高台之上,他是水月宗的护宗大长老孤成远,今日之重任,便是从年轻一代中选出新任宗主来!
孤家十三脉,到孤樱剑这一辈,就只剩下六个人,其余的,都是死于非命。
那些夭折之人,其中一个就是孤樱剑的孪生哥哥,孤樱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