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季恺。
他走到许露身边，拉开椅子坐下。身上依旧散着冷冽的气息。抬眼，他对上北原的双眸，凌厉坚定。
高山差点晕过去，季总？？怕不是假的吧。
直播间也癫狂了，本是一场普通的明星对抗赛，如今却演变的如此精彩。
“你是police93？”许露红唇张合。
季恺回：“是我。”
他语调淡然，半靠着电竞椅，一双幽黑的双眸对上她的。他看的出许露的紧张，也看的出跟着自己多年伙伴的不安。
他说，“是我，所以不会输。”
第24章
◎我们的目标：不做季总的电灯泡◎
游戏开始。
他们从标记点一个接着一个落下, a队是警察这方，游戏目标是k头b队所有劫匪。游戏从十间紧挨的破旧车库和瓦楼开始，他们需要在里面搜集大量有用的物资。
爷傲奈我何手速惊人, 对于物资功能和熟悉度也了解的十分详尽。难怪年纪不大, 已经稳居积分榜前五。
只不过，对方的速度更快。
中学生的思维逻辑很清晰，将最有用的装备给最厉害的人。开局仅仅五分钟, 他就利用自己常年游戏对于地形的分析, 搜寻到了一把五星装备。
只是抬头，他见到了敌方, 一枪被爆头。这是北原设计的陷阱，早在比赛前, 他就研究过积分榜前几的惯性操作, 也早有预料以他爱冒险的性格一定会来这里。
这是中学生第一次和“露水珠珠”正面对抗，几近恐怖的预判能力让他不由产生敬意。一分钟后，又是一声枪响，开局仅六分钟, a队只剩季恺和许露两个人。
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呐喊声、助威声，此刻一并停滞。游戏会场安静如厮。这把a队赢了扬眉吐气，输了其实也并不丢人。
团体作战的游戏, b队的统筹能力实在卓越。
季恺让许露跟着自己, 他丢了一些不错的装备和药包, “保护好自己, 你现在还不能死。”许露快步跟上他, 毒圈在一点点缩小。他们所剩的时间并不多了。
他们上了塔房的高楼, 季恺找了一个绝佳的角度, 少年班的女博士还是太自信，一冒头就被季恺一记绝杀。
不愧是93大神，反应竟如此灵敏。
接下来，是《孤城》的女主，就算紧跟北原，也在穿过马路的瞬间，倒在季恺的八倍镜下。
此刻，游戏仅仅过去十五分钟。节奏之快，水平之高。直播间的人数还在慢慢攀升，这场娱乐性质的联赛，现场观众却有了看职业比赛的感觉。
许露抱着m4靠墙，季恺在楼梯上描点，刚刚b队的人暴露了行踪，他很快就判断出了北原的位置。只不过，北原比他想象的要狡猾的许多。
冗长的十分钟，两组人依旧僵持。
终于，毒圈缩在他们所在的塔房里。楼下清晰的脚步声急促的响着，他们不敢上来，许露季恺也不能下去。
最后几分钟，北原竟还不着急。他在等，楼下的人要好爆头楼上的人，这是玩家默认的作战经验。
“再不下去，我们可能要输。”季恺沉着冷静。确实，刷毒是从屋顶往下刷，这也是北原为什么迟迟不上楼的原因。
许露心里忐忑，这场游戏若是输了，外人不知道怎么评论，对于fg的影响自然极大。“季总，我们要是下楼，一定……”
“我知道。”季恺看出了她的顾虑。
“等会我先下楼，吸引火力，你站我身后开枪。”最后的办法。
“我？”许露难以置信。她的技术算不上不好，但与北原比差距明显。
“你还记得我们那次排位么？”季恺说，“最后刷毒，也是你一枪爆头。”
“露露。”他第一次这么喊自己，“相信我，站在我身后，在那个位置直接开枪。”
“要是输了呢？”她嗓音颤颤。
“不要怕。”季恺回。
不知为何，他这么说，许露悬吊着的心莫名轻松了一些。大概他每次在自己身边这么说的时候，都在保护她。
最后三十秒，毒到了他们脚下，再也没有时间拖延。季恺探身下楼，果然，在下楼的一瞬，北原和天艺蹲在墙角，枪口对准了他。
“露露，开枪。”
“——”
屏幕发出刺眼的白光，轰鸣的枪声炸穿耳膜，未有多时，烟花漫天，一排中文字浮现在屏幕上：
恭喜发财。
场上，热烈的掌声久久不绝。
最后一刻，在季恺倒下的瞬间，许露一枪爆了两个人的头。
a队胜利。
随着解说向着观众宣布结果，a队头顶的七彩的拉花纷纷掉落。他们起身，季恺站在自己身边，他面朝屏幕，留给自己一个宽厚的肩膀。
“谢谢。”他嗓音低哑。
季恺较她高很多，看他的时候，要稍稍仰起头。他转身，见许露正看着自己。“吓死我了。”许露回他。
而后他笑了，浅浅露出两侧的虎牙。他笑得很灿烂。
许露还记得第一次见季恺，觉得他年轻心思深，冷漠疏离刻在脸上。当她多了解了季恺一点，才发现他总是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的护住他周围的人。所以他周围的人，连同许露总是忘记，季恺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牛逼！牛逼哥！”中学生勾住他的肩膀，“不愧是93大神，yyds!!”
喧闹中，季恺穿过人群看到北原。他对这场比赛似乎不以为意，手插在裤袋，脸上表情轻松。
“尽力了。”他淡淡道。
“没想到你会来。”季恺客套。
“这个游戏从雏形开始，我就知道。”北原忽而告诉他，“季总，当时我们可都是钟神的粉丝呐。从他做小游戏开始，他所有的游戏我都挖掘过。”钟神，就是老钟。提到钟神，他无光的双眸忽然有了颜色。
“所以我才玩这个游戏，”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看向季恺，“只是看季总能将当年的雏形开发成什么样子。”
季恺一怔，他看不透眼前这个懒洋洋打着哈欠的男人。
北原告别，低头上了一辆敞篷车，大红色的车身，四个排气孔，确实像他的风格。车窗半摇，北原伸手朝他挥了挥。
“じゃ、ね（再见）”
*
观众散去，fg参与这个项目的人都深感疲倦。确实，本来娱乐赛打的这么惊心动魄，实在太消耗人了。
“我擦，季总，原来你就是93大神。”助理冒星星眼，“我对您的崇敬又多了几分。”
季恺挪了挪位，离他远了几分，“少来。”
“季恺。”
背后，有人拍了拍他后背。别过脸，许露的手缓缓升起，在他头顶五指张开，放了一个烟花。
“恭喜季总。”
许露手背在后背，一双眼睛弯弯如月。周围的员工有点发憷，能这么对季总的，怕除了许大明星也没别人了。
然后他们亲眼见到本来一脸严肃的季总居然嘴角勾上了一抹笑意，这宠溺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你喜欢烟花？”
“呃？”许露忽然想起，季恺应该不怎么看短视频，也不知道放烟花的梗。现在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竟有点可爱。
她有意逗季恺，“昂，喜欢。有女生不喜欢烟花么？”她挑着眉，表情娇俏，“蓝色的烟花很梦幻哎。”
季恺不语，低头看数据，好似没有听她说的话。许露扁扁嘴，找了助理身边的座位坐下，离季恺隔了三四个人。
于是某人干咳了一声，员工们会了意，瞬间，隔在他们之间的几个人立刻蒸发。
跑的真快啊。几秒后，项目组的大群里响了一下，季总连发十个大红包。
这次直播的人数创下历史新高，fg游戏的讨论热度在游戏结束后没两个小时就冲上头条。许露最后爆头的视频画面点击量一时破了千万。
袁树笑得合不拢嘴，“露露，季总真是你的贵人哎。”
许露心里崩腾过一群草泥马，不知道是谁前些阵子还抱怨自己和季总八字不合。这场比赛过后，许露真正体感自己好像红了。
平日里，她不戴墨镜口罩走在街上都不一定有人能认出她来。现在自己出门，哪怕打扮的严严实实的，都有一些粉丝能认出她，要合影签名。
她更宅了一点，除却在剧组拍戏的时间，她大多数都呆在家里。季恺这段日子也好似有要紧的工作要忙，和她的联系少了点。
她百无聊赖，坐在房间的悬窗边涂指甲油。虽是深夜，年关将至，回城的人多了许多。公寓外的广场上，有放假的学生玩起了滑板，她沿着窗边静静地看，忽而，从人群中，看到一个高瘦俊逸的身影。
手机亮了一下，是季恺。
【下楼】
许露来不及打扮，胡乱套了件外套匆匆下楼。季恺倚着白色的路虎，本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在见到她的一刻泛起了一点波澜。
“不冷么？”他的目光定在许露单薄的睡裤上，睡裤很宽松，她修长纤细的双腿在睡裤包裹下若隐若现。
许露这才意识到冷，打了个寒蝉。季恺开了车门，从车上拿了一条毛绒围巾，套在她的脖子上。围巾散着淡淡的香味，毛茸茸的，很暖和。
许露很笨拙的将围巾裹了好几层，她精致小巧的脸埋进宽大的围巾里。
季恺不知怎么，笑了起来。
“这么大了还不会系围巾？”他走进了点，将围巾一圈圈扯开，重新绕了几圈，扎了一个结。季总好像也不太会系，将她的头发弄的乱七八糟。
她埋在围巾里，一双小鹿眼幽幽地望着季恺。
“季总你也没有很会哎。”她声音软软糯糯。
季恺没忍住，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上车。”
她乖乖上了车，“干什么？”
“上次你说喜欢烟花。”他替许露系上安全带，“听说郊区可以放。”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