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莒揉着脖子慢吞吞爬起来,“奇怪,我明明在练武,谁打晕了我。”
秦择挑眉,高看了秦莒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拼死挣扎,心理素质挺好。
威严的中年男人坐上主位,八风不动,直视着秦莒。
他头发半束着,头顶以金冠和镶金边玉簪固定,剑眉斜飞,眼睛黑而深,薄唇紧抿,本是十分俊美的容貌,却因为那煞人的气势叫人不敢多瞧。
在那样威亚的目光下,秦莒慢慢闭了嘴。
秦择冷哼一声:“什么时候的事?”
没头没尾的一句,秦莒这次是真蒙了:“爹说什么?”
秦择:“想要与女子欢好。”
如此直白的话语叫秦莒瞬间爆红了脸,连手比划结结巴巴道:“没没有的事。”
“爹,我没跟女子那个。”
秦择:“红香院的花魁,嗯?”
秦莒都快冤死了:“爹。我还没碰到花魁的手呢?”
“我只是砸了点小钱。”他咕哝道。
秦择耳力极好,听了个清楚:“小钱?”
“多少?”秦择问。
秦莒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又伸出一根,然后半弯下来。
秦择:……
秦择的脑子里传来女子的轻笑声,秦择嘴角抽抽。
秦择:“一百五十两?”
秦莒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爹,我可是去寻花魁,一百五十两打发叫花子呢?”
秦择落在扶手上的手默默收紧,面上云淡风轻:“总不能是一万五千两吧。”
“倒也没那么夸张啦。”秦莒嘿嘿一笑:“就是一千五百两。”
秦择:“喔。”
秦择:“那你去了红香院几次?”
“四…四……”秦莒抿了抿唇,偷瞧秦择的脸色,发现他爹好像不是很生气的样子,于是大着胆子道:“五次,真的。”
秦择微微颔首:“也就是说,你去红香院五次,一共花了一千五百两。”
秦莒连连点头:“是这样子的。”或许是他爹现在好说话,又或是秦莒说嗨了,他瘪瘪嘴:“花魁可贵了,她还要以诗会友,我文采不行,之前的钱都白花了。”
秦择看着嘟囔个没完的少年,忽然明白原剧情里秦莒堂堂一个少宗主,未来铁板钉钉的宗主,为什么能做出劫军银这种蠢事来。
秦择看着秦莒,或许某人脑子里填的豆渣吧。
思及此,秦择把自己给逗笑了。
秦莒左手捏着右手,有点点不安,小心翼翼问:“爹,您笑什么啊?”
秦择闻言笑声更大了,最后是前俯后仰,甚至笑出了泪。
秦莒都快吓尿了,腿一软当场给他爹跪下。
“爹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秦择长长呼出口气,缓缓起身:“本座笑什么?”
“哈!”男人仰天厉声道:“想本座十三岁接管火圣宗,把当时的十八流宗门做到如今的江湖一流门派,本座何不自得。”
“论武学天赋,当今世上有几人能胜过本座。”老实讲,还是有不少的。不过那不在原主的认知里。
“论经商,本座敢称当世石崇。”
“财力,武功,计谋,本座都是人中佼佼者。”
秦莒不敢做声,但心里确实认同他爹说的话。
伯伯说,以前火圣宗没有现在这样辉煌。是他爹把火圣宗扶起来的。
秦莒想的正入神,没想到冷不丁对上他爹怒其不争的目光。
“可本座没想到,本座一世英名,居然养出了你这样如猪蠢钝的儿子。”
仿佛飞来一刀,直插秦莒胸口。
秦莒差点没气晕过去。
然而秦择还在继续,掷地有声痛批:“懒惰。”
秦莒:伤害*10
秦择:“嘴馋。”
秦莒:伤害*10
秦择:“贪杯。”
秦莒:伤害*10
秦择:“好色。”
秦莒:伤害*……
呜哇,绷不住了!!
秦莒长这么大,何曾被他爹这般无情痛批,那感觉简直比以往挨打还难受。
秦莒感觉自己心痛的不能呼吸了。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倒在地上艰难抽搐。
太过分了,他爹真的太过分了…
第147章 宗主的人形武器私生子02
……
秦莒被秦择狠狠打击一番, 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屋。
秦择手腕上的蜻蜓图案微微发热:“这会不会过了?”
池素有点担心丈夫重演秦粱之事。
秦择知道妻子想什么,他宽慰道:“放心,这次我心里有数。”
秦择后来复盘过, 发现他当初大方向没错, 但是度没控制好。
此后他一直很注意, 有些错犯一次, 能记永远。
说起来,秦莒的问题其实比当时在阿粱那个世界还好些。
暂时削了一波秦莒, 秦择决定去看看“私生子”。
当初秦蝎找来时,原主私底下见的人,后来原主一直把秦蝎藏着,外界包括秦莒都不知道秦蝎是原主的儿子。
只以为秦蝎是火圣宗的暗奴。
秦择顺着暗道行走, 两侧墙壁上点着昏暗的油灯将这条石头小路添了几分阴森诡谲。
人影晃动,秦择出现在地下石殿。
石殿中心的高台上,一名少年正盘坐练功, 暗红色的火纹在他的皮肤上游走, 每经过相同的距离,火纹就会停下, 印刻, 仿佛烧的猩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身上,发出淡淡的焦臭味。
少年痛的脸色扭曲,却还咬紧了牙关,不肯痛呼出声。
不是少年天生能忍, 而是过往少年痛的叫一次,就被原主打一次。
经受长期的暴力的残酷虐待,秦蝎或许是麻木了,也或许是跟练功的痛苦比起来这点痛不算什么, 所以秦蝎不曾反抗过。
眼看火纹失去控制在少年的体内乱窜,秦择立刻上前,一道温和的内力注入少年体内,安抚着,引导着,将那暴虐的能量引回少年的丹田。
秦蝎缓缓睁开眼,整个人像从水里刚提出来。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啪嗒啪嗒晕染在衣裤上。
自从练习宗主交给他的功法后,秦蝎就陷入了噩梦里,起初他只是手肘痛,随后是膝盖。
随着年月过去,他浑身每个地方都在痛,他每次动用内力,就好像有人将一千根带着倒刺的针同时扎进他的身体里,旋转,毫不留情的拽出,再扎进去,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太痛了,痛的他哀嚎,哭喊,却无济于事。
没有谁会安慰他,没有人帮助他,若是不小心让宗主看见他滚地哀嚎,坏了宗主心情,还会遭来毒打。
有时候秦蝎甚至想,宗主一掌打死他该有多好,他就不会再痛了。
可是他修炼的功法,给与他无边痛苦的同时,又给了他强悍的体魄。
不管受再重的伤,只要给他喘息的时间,他就能快速恢复。
想也知道,平时秦蝎的身体日日遭受折磨痛苦,若非体魄不强悍,恐怕早就死了。
睁开眼缓了一会儿,秦蝎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宗主?”
不是的。
秦蝎感受着身体的知觉,居然不痛了,这种时候只有在做梦的时候。
看到对他面色平淡,没有冷脸发怒的宗主,也只有在梦里。
秦择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音色有点冷,像一汪寒潭透着缕缕凉意。
少年却有些欣喜,他不太会笑,所以只是眉眼稍微松展了些。像一株蓝天下的青竹,挺拔苍翠。
秦择:“感觉如何?”
大约是知道自己在做梦,秦蝎的胆子大了些,他偷偷抬眼看了看男人,然后道:“身体不痛了。”
话落,他小小声叫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