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下了山,许是真的倦了,杜蕴仪把车钥匙扔到黎溯手上。
“还是你开吧。”她说。
这一切,没人觉得有什么异常。
毕竟他加速后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脸颊的热度下降的温度,连他都说不清。
他摊开手,湿润的掌心。
黎溯想,不已经是入秋的季节了吗?怎么还是在发汗。
那边杜蕴仪忽然颇有兴致地说:“我还是想去香山,毕竟真是好久没登山了。”
“我记得你上回也是要去登富士山。”黎溯踩着一片银杏叶,定定的瞧着。
为什么一定要去呢?他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于是他真的问:“你怎么会那么喜欢富士山?”
“这是你的执念?”
杜蕴仪眉头狠狠地一皱,被他直白的问题激得失了分寸。
她说你真是莫名其妙,可是心里却觉得他说的是对的,或许这真的是她的执念。
有时候就连她都没法逼问自己,像他这般,“去不了富士山就要去香山?你又何必这么逼自己呢?”
又是这个问题,杜蕴仪只好认真的跟他讲,“这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换来黎溯一个小小的问句,“是么?”
杜蕴仪的耐性早已用尽,她推开黎溯向前走去,却被黎溯轻轻拦下。
“我只是好奇,杜蕴仪,谁是你的富士山呢?”
她当即立在原地,无法迈出那一步。
“是权聿吗?”
杜蕴仪翕动的唇峰,眉目间已成颓势,她的白旗比她被窥探的秘密更先升起。
“看来我猜对了。”
杜蕴仪默认一般的眨了眨眼。
“可惜他并不爱你。”黎溯这样说,“至少没有你爱他这般爱。”
杜蕴仪把他的手放回到他的身侧,对他说:“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个外人来管。”
“我们不是朋友么?我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劝你,婚姻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
“你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在这里说胡话?”
朋友的范围像一张大网,彻底的兜住了她,她已经忘记,一旦踏进禁区,怎么可能还会束手束脚。
“不,我想了一晚上才决定跟你说。”黎溯说得煞有其事。
“对于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爱上他就是一次酷刑。你应该学会放手。”
“杜蕴仪,我只是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到最后遍体鳞伤才懂得松手。”
“你和权聿不是一路人。”
杜蕴仪气急反笑,她盯着黎溯痛苦的表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叁道四?”
黎溯垂下眼,声音如果可以用一个动词组来代表,或许就是极速凋零的夏天的再现。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想看你为了他难过。”
杜蕴仪觉得心神俱震,她不可思议地望回去,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男孩的直白让她的头脑一片空白了。
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才更让人大吃一惊。
“我喜欢你,如果你没有结婚,我肯定会追求你。”
杜蕴仪捂住了他的嘴,她意识到不能再让他说下去。
她的手冰凉,指尖带着薄荷烟草的味道。
“黎溯,清醒一点,别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再说,”她自嘲的笑了笑,“现在的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黎溯扒开她的手,低下头对她说:
“难道这还需要理由吗?”
秋季的风吹过两人的衣角,带起一阵波浪,夸张得像是心电图上的图像。
杜蕴仪撇开眼,朝着车的方向大步离去。
再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杜蕴仪看着黎溯站在远处,他的目光也向她投来。
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最终还是杜蕴仪先移开。
她关上车门,用力的拍了下方向盘,发出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混蛋!”杜蕴仪说,“我怎么最近一直碰到这种混蛋。”
杜蕴仪从后视镜中看到他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似乎完成一种短暂的等待。
渐渐地,他的身影隐没在丛林草间之处,再也看不清了。
最近写的很顺手,两更。
虽然是第一次写文,但希望可以让更多人喜欢,这个故事我会努力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