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信步走了进来「怎么闷闷不乐?」
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撇过头。
「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熟面孔。」
我也无法拒绝,只能不情愿的跟着太子,走了一段路,最终太子停在水牢门口。
水牢...熟面孔...是谁被关在里面?想起太子的狠毒,我很怕进去见到的会是漠然,双腿已经有些使不上劲了。
水牢里环境阴暗潮湿,除了时不时有水滴落的滴答声与水流动的声音以外并无其他声音,一点生气也没有,有些牢房关着犯人,犯人被绑在架子上,脖子以下都被泡在水里仅露出一颗凌乱泡肿的头,不知是死是活,我捂着嘴乾呕了好几声。
「到了。」太子停在前方不远处。
我有气无力的走了过去,却迟迟不敢去看牢房里的人。
「除了震惊你似乎没有害怕,胆确实大。」太子竟然还能面露笑容。
「太子爷带臣女来此究竟何意?」
太子指着牢房里的人「叶赫星曜之前差点害死你,把他关在这里算是替你报仇了。」
一听牢里的人不是漠然,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再看眼前的叶赫星曜已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不成人样、劈头散发骨瘦如柴,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摊倒在水里,看到眼前叶赫星曜的惨状我实在也高兴不起来。
太子命人打开牢房,牢房里的积水随即流到廊道里。
太子踢了叶赫星曜两脚「早警告过你们叶赫家,不要动娜儿否则要你们加倍奉还。」
叶赫星曜像是被挑断了脚筋,下半身动弹不得,勉强的抬起头,发疯了似的含糊笑着,恶狠狠睁着凹陷的双眼,扭着双肩十指扒着地,朝这边爬过来。
叶赫一家是嚣张、是跋扈,是该受到惩罚,可不该被如此折磨,不该被如此践踏,受这些苦也够了。
叶赫星曜挣扎半天好不容易往前挪了几步,太子一脚无情的踢在他额上「别激动,惨的不止你,你姑母被我赐死了,你妹妹也疯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如何?」
叶赫星曜表情痛苦的张大嘴,似乎想喊、想叫,却是一阵沉默,看到的只有叶赫星曜没了舌头的嘴,我再也忍不住了,跑到廊上呕吐。
太子闻声也走了出来关心,一手按在我肩上「这里湿气重对身子不好,看你这几日心情不太好我叫了京城里最有名的戏班子进宫让你热闹热闹。」
甩开了太子按在我肩上的手,还是没能忍住说了出来「太子爷以为让臣女看叶赫星曜的惨状臣女就会高兴?只不过让臣女觉得您狠心。」
太子冷哼道「狠?我能对所有人狠却偏偏不会伤害你。」太子说罢恼羞成怒迈开脚步先走了。
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叶赫星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给他一个痛快。」我把随身携带的匕首仍进牢房,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件,要死不死让他自己做决定。
太子请来的戏班子在舞台上卖力的演绎着,可我却毫无心情,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放空,过了许久太子不耐烦的遣退了眾人,无声的直视着我。
良久有宫人来稟告「稟太子爷,叶赫星曜没了。」
「怎么死的?」
「叶赫星曜不知道哪来的匕首,自裁而亡。」
「连一个废人都看顾不住?水牢的守卫是不是都活腻了?」太子从方才就心情欠加,把怒气撒在那些水牢的守卫上。
「不必怪罪守卫,是臣女把匕首交给叶赫星曜。」深怕自己做的决定会害到无辜的守卫,我默默的开了口。
「为什么这么做?」太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逼近。
「太子爷难道就没有怜悯之心?太子爷已是人上人、人中龙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其他人?」我语带鄙睨。
「你怜悯他们,谁来怜悯我,你可懂我从小到大活在刀口上的恐惧和小心翼翼?」
这条孤独的路是太子自己选的,他选择放弃良知,就必须承受路途上的艰难「太子爷承受那么多痛苦,如今却要将痛苦加诸于他人,最终眾叛亲离?」
「我身边还有你。」
「若不是太子爷将臣女软禁在此,太子爷以为臣女是自愿待在这里的?」我知道这些话会惹怒太子,可我已经受不了这种日子,只能豁出去了。
此话一落,屋内的氛围充斥着太子的愤怒气息,太子步步逼近停在我面前,仅不到一步的距离,一手捏起我的双颊「全天下都是我的了,为什么就是得不到你?」另一隻手狂爆、粗鲁的来扒我的衣服。
我冷着脸并无反抗,露出一副麻痺绝望的神情。
太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并无继续拉扯我的衣服,只是气急败坏「你倒是反抗啊!」
「太子爷说了,全天下都是您的,若太子执意,臣女反抗有用吗?」
太子仰头哈哈大笑,放开了我「你仗势着我不忍伤害你是吧?我做了这么多就希望你开心、就希望保护你,你都不曾放在眼里是吧?」
这次没闪躲太子的眼神,我坚定的回望过去「太子爷真希望臣女开心,就请太子爷放臣女出宫吧,那臣女会真心感激太子。」
这次太子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外,没想到太子竟然爽快的答应了,太子冷笑道「既然这是你所求,那就让你出去。」
太子命人驾马车将我送出宫,马车旁跟了两个护卫,对比太子这几年来的执着,今日太子答应的那么爽快,反倒让我心里不安,出宫后马车笔直的往漠大将军府行驶而去,,一个多月了,终于能见到漠然了,终于能呼吸到宫外的自由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