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厚脸皮的朋友自动自发的冲泡起咖啡,彷彿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昂寇开始思索为什么要放这个浑帐进来。
「唉呀昂寇为什么要臭着一张脸,我是在为你的幸福着想啊。」符莱德露出(自以为)慈父的笑容,啜了一口咖啡,然后呸地又吐了出来。「噢噢噢你怎么还是喜欢喝这种苦死人的东西?生而在世干嘛还要多品尝痛苦呢?」
昂寇继续思索他为什么不但放这个浑帐进门还帮他准备了糖精跟奶球,糟蹋他的好咖啡。「……为什么要帮帝宰尔?」
符莱德故作神秘的一笑。「我说了,为了你的性福着想……你那里还肿着吧?」
昂寇额上暴起青筋,要不是在自家主宅中揍人有失身分,对方早就被打到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下个月的货都抄了。」
冷蛇果然调戏不得啊。符莱德做出投降的样子,笑着说了两声别,语气一转,换上正经的表情:「帝宰尔小朋友半年前来找我,跟我说了他的计画。」
昂寇挑眉,半年?比他想像中的还久,还以为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朋友跟他疯狂的侄子凑在一起不出一个礼拜他就会被阴了。「我一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说的话实在太惊世骇俗,眼神认真得可怕,让我觉得把这个孩子的真心当做玩笑简直是一种褻瀆呢。」
「惊世骇俗你还帮他。」昂寇鄙视。
「唉,我就说你们这种人活着太累了,一辈子都随着世俗的规范起舞,在适当的范围中放纵自我不是很好吗?」
「我可不觉得你那叫适当的范围。」
「好好,辩论我永远赢不了你,继续说正事吧。他跟我说了他对你的感情,以及他想要实行的计画,还有我需要参与的部分。」
「……他这么信任你?」这些事传出去了可不是几句「我开玩笑的」就可以唬弄过去的。
「对啊,大叔我好感动。」符莱德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虽然我的人品很佳,我还是问了他愿意告诉我的理由。」
年轻的孩子笔直的站在他面前,嫣然一笑,眼眸中承载的却是准备好面对一切的重量:「我相信叔叔看朋友的眼光,而且经过我的观察,我认为符莱德叔叔能够成为我的助力。」
「嘖嘖连我都敢利用这小子真大胆呢,我佩服他的勇气,肯定他的决心,于是我就答应帮忙囉。」
口中说得这么轻松,这事会拖了半年并不是帝宰尔踌躇不前或着没有时间准备,而是符莱德的试探。他一次次拒绝,倒不是因为道德束缚这些他一向不屑的事物,而是想确认,这孩子足够成熟,足够执着,有长远的眼光去描绘他与叔叔的未来,而非只是凭着一股衝劲或莽撞,最后把两个人都毁掉。
他要确认,这孩子已经长成成熟的大人,能够真正带给昂寇幸福。
谁叫他是昂寇这个老孤僻为数不多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