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则是好奇的问说:「你说第二次,那…抱歉,当我没说。」说到一半他才想到这件事情问了又一些些尷尬
景明:「没关係,反正这也只是过去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说的。」
十二年前,那天是景明的生日,在那一天里是景明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一个生日,他跟家人要出门去玩,那是他父亲答应他要带他去的,这让景明非常开心。车在上交流道之前,景明跟他爸爸说:「爸爸,你给我的水壶没有拿。」
本来他们是不打算折回去的,但是因为这样景明的要求下他们也妥协了,可是谁也没有想过,那一次的妥协,却换得两人的性命。在回程的路上,他们被一辆汽车给撞到,伤势惨重,景明父亲跟弟弟直接伤亡不治,而他跟母亲却是活了下来,但是在这之后他母亲的精神状况一直很不稳定,常常看到景明的时候就是一阵痛骂,对他母亲来说这样的打击还是太大了,不过一个人要经营一间公司无人协助,这样的压力下让他的精神变的很脆弱,而景明见到母亲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能抱着那个父亲送给他的最后礼物哭泣,自己的生日却成为家中成员的忌日,这是何其讽刺,何其痛苦。
在那之后景明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母亲只留下一位管家打理景明的生活起居,自己则是到国外去工作。所以当他遇见简荹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痴迷,那样的爱他渴求了十年有馀,却在一夕之间化成泡影,就像是当初那一剎那的撞击一般,即使他认为简荹跟他之间的日子他认为足以弥补一切,不过却溺死在这样的黑洞之中。
景明:「晚了,去睡吧,晚安。」
周五夜晚,春和坐在晚自习教室里面,时间卡在八点三十,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想着景明说的事情,而且再过不久他就要回到北部去了,春和确是有些不捨。
终于到了下课鐘打,春和坐上机车,往家的方向去。
景明看着吃饱的日光,他心想,他真的到现在还是忘不了简荹吗?,所谓真正的忘记难道一定是把所有跟他相关的回忆都忽略吗?难道那些美好都要一併丢进火堆中一起燃烧成灰烬吗?
春和打开家里的门,看见景明独自一人在用电脑,他道:「我回来了。」
景明闔上电脑,他问:「吃了吗?」
春和:「不饿。」
景明:「我坐后天早上的车。」
春和:「明天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这天晚上的寂静却是彆扭,春和在思考,景明真的跟他很不一样,他会愿意去说出甚至是去面对过去的点点滴滴,而自己只会想着要忘掉而去逃避,这样的模样是谁对谁错,又是谁好谁坏,他心里找不出答案。或许因为这样相同的伤疤话在不同位置,所以才会惺惺相惜。
那些在深夜里面近乎疯狂的想念跟痛苦,眼泪被掏空,是谁能够拯救?给那近乎窒息的自己一点氧气。
隔天的天气很好,清风徐来,春和跟景明两人来到了这边的一条老街,通常当地人是不会过来的,景明倒是很有兴趣。
春和跟他说:「这边的猪心米粉好吃。」
景明听见猪心时下了一跳,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在吃这种东西,春和则是笑着说试试看总不会错的。
景明地一口吃下去的表情很是可爱,不过在他吞下去了之后,竟然觉得意外的好吃,景明说:「这个怎么这么好吃。」
春和:「我就说吧,我小时候就只吃过一次,之后回来这边还是忘不了。」
景明吃着这道特别的料理,他看到春和拿着镜头对着他,他说:「别拍了。」
春和:「难得你笑的这么开心。」
景明放下筷子说:「我跟你一起的时候不是都笑得很开心吗?」
春和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低头吃他那一碗,吃完之后景明看着春和,他拿起桌边的卫生纸说:「小心点,都吃到脸上去了。」说完之后他替春和擦了擦脸。
春和笑着说谢谢,春和走在这条巷弄里面,说是可以避开人潮跟车辆,景明跟在后头,因为巷弄窄小只能容的下一人,他看着春和的背影新种总是会莫名的开心跟放松。
春和回过头来跟他说:「在前面就到了。」
景明看见那一抹微笑就想到以前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大概就是这样吧。
走出巷弄之后他们来到一处庙宇,这座庙很大,里面供奉着的神明是玉皇大帝,跟圣母娘娘。春和跟景明说这处的庙是这地方最早的一座庙宇,歷史悠久,香火不断,里头总是有一种让他放心跟安心的感觉,每当他心神不寧或是紧张害怕时都会来这边走一趟。景明似乎可以体会的到春和所说的话,一柱柱的香化成一缕缕的青烟繚绕在他们四周,两人的视线变的稍为模糊。
两人参拜完之后他们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休息。
景明:「这边真的很好。」
春和:「有时候神明的作用就是这样,让你心安。」
景明:「我很开心。」
春和看见他的一笑,这时他才想起,景明的确是在跟自己再一起的时候都会笑祉是自己没有注意到,就像是所谓幸福快乐都是在自己身边但是我们常常会自动忽略那份唾手可得的美好而已。
春和:「你明天就要去坐车了,这样日光会很想你的。」
景明:「我也会想你…跟日光。」
下午两人来到那坐爷爷替他搭建的小木屋,春和跟洛雨生的悸动都在此展开,景明到了之后他很讶异在这样的都市之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春和跟景明说:「这边是我这辈子最私密也最宝贝的地方了,如果没有这边的话我…」他却停下后面几个字,景明好像想起这边就是他跟洛雨生来过的地方他也不多加询问。
进到小木屋里面之后春和替他到了一杯水,然后坐下来跟他说:「爷爷说过的事情我都记得,所以我才会一直去尝试,乘载着的不只是他的希望更是我的梦想。」
景明:「梦想这件事情,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思考过了。」
这边的一切气味充满着那天下午的一举一动,及时时隔二十年,还是依然清晰。
景明看了看四周围,虽然一些杂草开始丛生,不过春和的身后的阳光洒下,常常的影子跟自己的交叠再一起,在尾端一同消失在同一个点。
回到家里面之后春和看看日光,他马上衝到景明身边去蹭阿蹭的,两人又是逗了好一阵子的猫咪之后才去梳洗。
景明拿出刚刚在超市买的酒,他替春和开了一瓶,等春和出来之后景明已经喝了一半去了,春和笑着问他说:「你真这么喜欢喝酒?」
景明:「不知道,就一直很想跟你再喝一杯。」
春和顿时响起第一次跟景和喝酒那混乱状态,他突然愣了一下,挺名看着眼前的人也想到那天的蠢样便道:「这次我会克制自己,而且这度数不高,试试吧。」
春和:「好吧,不过碗先把日光抱去睡觉。」
日光现在就趴在景明的脚边不断呼嚕大睡,春和抱起他之后走向自己房间,回来坐在景明身旁,他喝下第一口,春和第一次喝下超商买的啤酒会觉得顺口。
他说:「我也觉得在你身边的时候心情都很轻松,不管是遇见洛雨生也好还是今天去的地方也罢。」
景明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么快就有醉意,他说:「我也是这样,过去种种让我不安让我心慌的,在跟你说的时候却全都消失。」
春和在喝一口,他说:「不管如何,很开心可以认识你。」
景明却鬼使神差的用手覆上春和的手,他说:「春和我…」
春和退了一步的说:「我累了,先去睡了。」
景明却抓着他的手说:「春和…」
他甩开道:「明天你还要坐车,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是。」
春和关上房门,他不愿意再让自己再一次沉沦,现在景明对他的感情是多模糊,他知道,况且双方都有一个人仍然住在自己心里,这样的彼此所谓的相爱有能是真正的爱吗?
洛雨生教会他如何去爱,叫让他学会什么叫做痛。
徒留景明一人对着酒杯里的倒影对质,他知道他太心急,但是刚刚他是真的好想要拉起春和抱到自己身上,他对杯中的倒影沉默,当然对方也不会回应他。乍看之下是一人再挣扎,殊不知却是不同的心,在烦恼同一件事情。
这夜晚,很长,很长。
春和起床之后发现自己几乎整晚没睡,早上看见景明一起吃了早餐,自己没提昨晚的事情,景明也是,就这样两人话家常,谁也不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思,只好让对方恣意的猜测,吃过饭之后景明收拾了行李,而春和则是在书桌面前看着那个景明昨天在摊贩买给他的东西,看了许久景明敲了们,他把春和开车送景明到车站去。
上车之前春和对他说:「会去注意安全,之后我们有空再约。」
景明:「恩,你也是。」
春和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景明叫住他:「春和,那个…谢谢你,这几天我过得很好。」
春和送给他一个微笑,然后离去。
回到家中的春和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其实对于景明的感情越来越复杂,加上洛雨生还有简荹一笔,全都参杂成乱糟糟的一团,想要解开却是深陷其中。
电话响起,是望之路,他接起的说:「怎么?」
望之路:「新歌今天发布,记得听阿。」
春和:「你人气这么高还需要我来替你增加点击率吗?」
望之路无辜的道:「春春不要这样嘛。」
春和笑了一下说:「好了,别这么噁心肉麻的。」
望之路:「别告诉袁近阿。」
春和:「我偏要。」说完后他掛上电话,然后去看看日光,日光巷是再找景明一般的在家中四处寻找着,春和把他抱到几腿上跟他说:「他回家了,以后再叫他来这边玩好不好。」
日光无精打采的「喵」一声,春和摸摸牠的毛,这种感觉很柔软又舒服,日光也被摸的舒服,一人一猫就这样睡在沙发上。等到过了中午春和才醒过来,他看见日光已经跑去别处玩耍,春和就起身去读书了。
一个人的家里突然变得安静,春和笑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了到底是再不开心什么,不过说他现在不在乎是假的。
接下来的日子趋近于平凡,上班下班,逗猫咪,跟景明说猫咪的状况,这已经成为春和每天必做的例行公事。
但是春和跟景明之间仅是隔着萤幕去做沟通,这样的对话不养不痛的,却是让春和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放大了无限倍,如同重力位能的一般式假设一样,怎样也抓不回。
太空中漫无目的的飘泊,在无意间的轨道重和相见,无奈终究要离开,下次的周期重和不知是何年何月。
两个月过去,天气开始转凉,从第一次见到景明道现在也已经过了五个月,日光也逐渐长大,从那隻可爱的小猫变成一隻优雅的大猫,不过春和倒是觉得除了体型上的差异之外其馀都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他可是要在一天之内睡十六个小时。
春和每天起床看见他窝在自己的身边时总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是不错的。
在春和跟景明说完日光今天做的事情之后就要去吃晚餐,他看见景明传来的讯息说:「我年底有连假,想过去探望你。」又说:「天气转凉多穿一点。」
春和笑着回覆说等他消息。
时间再过,人也在走,春和觉得他跟景明之间也慢慢回温了。
他要出门的时候他看见洛雨生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春和叹了口气说:「你一定要这样吗?」
洛雨生:「我想跟你谈谈。」
春和转身要去关门的时候洛雨生说:「就最后一次。」
春和皱了眉心,他说:「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