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到底是枯萎了——当然,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加速了他的枯萎,总之他再出现在镜头中时,眼睛里的光芒都黯淡了许多。他戴着氧气面罩,声音虚弱而混沌。画面外有人问他:“没见到吗?”
他勉力笑了笑:“没。她忙,可能在赶due吧。”
那人又问:“你没告诉她?”
陈默的笑容消失了,他直视着斜上方的输液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没必要吧……她可能都不怎么记得我了。”
“上次见面,我还做了好久的自我介绍,她才想起来。”
说着说着他又乐了,笑来得莫名又急促,他歪头咳嗽了几声,才冲着摄像师说:“唉,这段儿别播出去啊,怪丢人的。”
“行!”摄像师兼导演答应的爽快,可是又好奇,毕竟陈默许久都没像这会儿有人气儿了。
于是他又问:“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陈默想了想,没埋留置针的那只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矮,也就到我这儿吧,前几年见她好像也没长高。特瘦,脸也就丁点儿大”,他又笑着咳嗽了几声。
“我头回见她的时候,是在我爸的办公室,还在想哪来的小孩儿,结果是我们班插班生。”
“也就待了不到两个月吧,就又转走了,话少得很,捂不熟。”
“很可爱……很好看。”
陈海川拿了洗好的水果回来,打趣他:“能不好看嘛,两个月就能让你惦记到现在,那得是小仙女了。”
陈默像是累了,再也笑不出来了,安静地转头看着窗外的雪。
“嗯,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