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辉尬住了,叶凡突然来这么一下,让人猝不及防。
自己老婆都三十多了,年轻时候的那点风韵也快过去了,叶凡才二十六七,总不至于打歪主意吧?
注意到二人古怪的眼神,叶凡回过神来急忙道歉:“嫂子对不住,我刚才走神了。”
“没……没关系。”
又盛了一碗饭递过来,叶凡这回控制的很好,稳稳的把饭接过来,只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别人老婆的手。
一时间,物质的气氛有些怪异,别说叶凡,钱永辉也觉得不自在。
再看叶凡,眼睛微眯,似乎心里有事,正在琢磨些什么。
夫妻二人看看,叶凡这人,有点怪。
此时,叶凡心里一直在嘀咕,功德金光让自己学会了《医圣随笔》的一部分知识。
这些知识包括大部分的药理学,也就是各类药物的辨证与性状,还有一小部分,记录的是疑难杂症章节的一小篇。
刚才自己分明从钱永辉老婆的手腕上看到,那只卡通跳鼠的尾巴,是一条黑紫色的线条弯弯曲曲,这线条呈现出凸起状态,通向了袖子里。
如果把这线条放大,大约就相当于在光滑的皮肤上有了一堵墙,或者一道坎。
要知道,纹身只不过是把色素注入皮肤,却不会在皮肤上留下可以触摸观察到的痕迹。
《医圣随笔》上恰恰就有这一条记载,“如丝如线,如电如叶,其色青紫,自四肢始,入心则毙……”
大概意思就是说,有一种疑难杂症,病因可以从四肢上看出来,如果开始发病,那么就会出现一条青紫色,像丝线一样的线条,线条行进的路径像闪电,又像是树叶的经络,这条丝线会顺着四肢向心脏蔓延,等他进入心脏,人就死了。
叶凡的猜想不无道理,钱永辉刚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若是因为嫌尴尬,就不管不顾,万一真让自己猜中了,那就是一生的罪过。
想到这里,叶凡把碗放下,迎着二人古怪的目光对钱太太开口道:“嫂子,你手腕那纹身是怎么回事?”
两口子互相看看,还是钱永辉机灵,看出了点问题,忙问:“兄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叶凡电头:“我不确定,不过让我看看最好。”
钱永辉马上答应下来,在医术这方面,他还是信得过叶凡的,而且他也想知道,叶凡究竟看出了什么。
作为一名外科主刀医生,他本身就对自己没见过的疾病抱有极大的兴趣。
而且能现场观摩叶凡治病,这也是一种难得的机会。
因为老婆上个月公司刚组织完体检,除了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病,就没别的了。
“老婆,让叶凡看看,哪怕没事也求个安心。”
钱太太点头答应,挽起袖子把手腕递过来。
出乎意料的是,叶凡并没有把脉,而是顺着那只跳鼠的尾巴一直往上摸,手都伸到大臂了。
钱太太总觉得怪怪的,脸上有些发烫,赶紧把手缩回来问:“看出什么了吗?”
叶凡这回是真的确诊了,那根皮肤上凸起的线条一直顺着他的手腕延伸到了身体里,都摸到大臂,那条线依然存在。
他看看钱永辉,支支吾吾:“那个……钱主任,能让嫂子把衣服脱了吗?”
“啊?还要脱衣服啊?”钱太太惊呼出来,此时的处境的确十分尴尬。
老公请朋友来家里吃饭,朋友却让自己脱衣服,还要当着老公的面脱,要不是看他是个大夫,今天非把他的脸挠花了不可!
叶凡脸色凝重的问:“那线条存在多久了?”
钱太太想了想,“大概五六年了,刚开始没那么长,是一颗痣,后来突然开始变长了,只有一点点。”
他用手比了一个长短,大概也就六七公分,“但是夏天要穿短袖,我就嫌麻烦,在这上纹了纹身,想着能遮点。”
钱永辉一惊,听叶凡这意思,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兄弟你就直说吧,到底怎么了?”
叶凡犹豫了一下,要求道:“还是得脱衣服,看完我才能确诊。”
“那……好吧。”
三人来到卧室,钱太太犹犹豫豫的脱下了外套,幸亏现在天气刚刚转凉,衣服不算太多,脱了外套就能看到。
此时,叶凡注意到,这条线自手腕开始,弯弯曲曲,顺着手臂蔓延到肩膀,已经由肩膀到了胸口。
“如丝如线,如电如叶,其色青紫,自四肢始,入心则毙……”
叶凡念叨着医圣随笔上的古语,钱永辉大吃一惊,他也是学医的,虽然是西医,可也学过中医,那短短的一句话,分明把这症状交代的一清二楚!
“入心则毙!这么严重?”他惊呼出来:“这这根线究竟是什么来头?”
叶凡道:“这是我从一本家传医书上看来的,这病叫青丝缚,症状与嫂子说的一般无二,随着年头的增加,这条线会越来越长,最后达到心脏位置,人就没了。”
“这病在古时候,发病率最多的人是男人,尤其是染坊里的男人,女人倒是很少见。”
“染房?”钱永辉一拍大腿:“你嫂子以前在化工厂上班,古时候用的染料,不就是自然的化工品吗?”
这话说的一点不假,有诗为证,洗净千华还自身,古时候的贴身用品,比如女性常用的胭脂粉,其中就含有铅。
致病原因或许不是铅,但一定与化学制品有关。
叶凡把手搭在脉上,号了号脉,又问:“嫂子,最近有没有觉得这根血丝蔓延到的地方发凉,怎么捂都捂不热?”
“还有,有没有觉得这条手臂的力气变大了?”
钱太太急忙点头回应:“没错,是觉得凉,好几年了,前两年我一直在家带孩子,我还以为是抱孩子抱的久了,把肌肉练出来了。”
“还有这根血丝,我去医院检查,医院的大夫告诉我这是皮肤病,激素紊乱什么的,我还以为……”
瞧瞧这天真的模样,叶凡笑笑,这也难怪,平常医院的大夫可不认识这种病。
他笑道:“不要紧的,这线离心脏还有一段距离,离死还有大半年呢,不要紧的。”
钱太太一下子瘫坐在床上,这根不起眼的血丝还能要人命!到心脏就要死,自己这已经到胸口了,那不就是离死不远了!
钱永辉也急了,“老弟,这可怎么办啊!”
眼睁睁的瞧着两人着急,叶凡想抽自己一下,医德都忘了,这种事儿不能当着病人的面说。
他对钱永辉道:“不要紧的,嫂子想吃什么你就给她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该旅游就旅游,该花钱就花钱”
钱永辉只觉得心脏在那一秒都停止了跳动,他都快哭了:“兄弟,你是说……”
“哦,我是让你别放在心上,这病我能治。”
二人:“……”
刚才那番话,不就是给快要死的重症病人说的吗?
钱永辉只觉得身上一阵又一阵的冒冷汗,兄弟你……说话不要大喘气,会吓死人的。
叶凡挠挠头笑道:“这我不是能治嘛,开个玩笑,过两天我给你配几副药,吃了就好。”
说到这里,他突然拍拍钱永辉的肩膀:“再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可要做好花大钱的准备。”
钱永辉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花钱?花什么钱?难道……”
“没错,你要当爹了,可能是双胞胎,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注意到钱永辉几乎崩溃的小眼神,叶凡尴尬的挠挠头,他有理由相信,钱永辉这个时候一定很想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