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自愿的。”
“那天晚上,傅云琪给我灌酒,里面好像加了什么东西,我特别兴奋,就跑去傅琰的房间,那天晚上,我们,我们一起睡了……”夏如笙的头越埋越低。
傅笑寒不语,安静地倾听。
“笑寒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恶心?”
“你想多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实话说,傅琰照顾你,比我更用心。”
“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夏如箫,不会再有第二个夏如笙……”夏如笙把身体缩的更小,自言自语道:“我有些累了……”
“嗯,你先休息会儿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文件放桌子上,你醒来就签了吧。”
傅笑寒帮夏如笙掖好被子,轻声道:“你睡吧。”
夏如笙翻了身,又道:“笑寒哥,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傅笑寒从衣架上拿外套和围巾。
“关于纪绍辉的。”
傅笑寒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心中多了几丝阴郁感:“你怎么又提起他?”
“笑寒哥,我不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夏如笙。你喜欢他吗?”
喜欢?傅笑寒抿紧唇未应声。他不是轻易做定论的人,他不敢说自己喜欢纪绍辉,不过,他确实比曾经更在乎他、眷恋他了。
殡仪馆那晚,他们的关系彻底断绝了。喜欢,这种复杂轻浮的情感又有何用?他与夏如笙曾经约定,长大后一起奋斗赚钱,可笑的是,事实证明,他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如笙,你多想了。快休息吧。”傅笑寒俯身,安抚似的拍拍夏如笙耸起的肩膀。
转眼又过了两三天,明天就是傅笑寒要离开的日子。夏如笙的心情愈发沉重,突然想做点什么以求心安!
傅琰上位后,每天都特别繁忙,每天与夏如笙见面被迫改为两天一见的频率。相应的,傅琰派的人,对他的看管自然跟着放松。
夏如笙趁护工、保镖交班时,随便找了个借口,趁机溜出病房。他早有预谋,提前从主治医生那里借了点零钱,迅速地在洗手间换上保洁人员的工作服,偷偷摸摸地跑出医院正门。
夏如笙已经半个月没有在户外活动过,他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像只重获自由的小鸟,欢愉地奔跑在人行道上。
不知什么时候,夏如笙身后多出两抹凶煞的黑影,但他没有丝毫察觉,倒是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要去这个地方。”夏如笙从怀中找出一张金色的名片,指着名片上最小一行的地址栏。
司机点头示意他知道,夏如笙看眼了医院建筑物上的巨型时钟,觉得手心里一阵潮湿,便道:“麻烦师傅开快点儿吧。”
“行咧,您座稳——”
夏如笙走进这座干净简洁的商业写字楼,直接坐电梯到宏业地产的楼层。
“你好,我想见你们的纪绍辉总经理。”
前台小姐甜笑着问他:“先生,您有预约过他吗?”
“没有。”
“难怪,我们纪总刚好不在公司哦。”
“还要预约吗?我是他的朋友,找他有急事。”夏如笙说的诚恳急切。
“那请您稍等,现在是下午4点,纪总应该5点前能回公司。”
夏如笙坐在接待宾客的沙发上,他刚才跑太着急了,所以一直捂着嘴巴咳嗽,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您喝点水吧。”前台小姐主动送上一杯茶水。
“好。”夏如笙感激地一笑。这时,右侧办公区域走出一个吊二郎当的普通职员。
“小美,给人家也泡杯茶吧,你泡的茶最香了。”说话人的口吻略带一丝懒懒的痞气。
“要喝自己泡。”前台低着眼不去看宋离,一边说一边给整理耳边的刘海。
“不要啦,公司里我只爱喝林小美泡的茶。”宋离肉麻麻地说。
前台故意无奈地摇头,“总是挑纪总不在的时候把我当丫鬟使唤,宋离啊,你今天晚上要请我吃饭。”
“好的,没问题。”前台去了茶水间,宋离则懒散地坐在沙发上,鼻尖闻到一股强烈的消毒水味儿,他眼神一侧,恰巧看到正在小口喝茶的夏如笙。
“哟,先生,你是来做什么的?”
“找纪总。”夏如笙老实道。
“我们纪总啊,应该快回来了,这样吧,我陪你聊天,我们一起等他他。”
夏如笙有些发懵,他好像第一次见眼前的男子。男子身形高挑,皮肤细腻,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最为吸引人,但他的头发干枯分叉,实在配不上秀气精致的五官。
宋离不想干活儿,就一直和夏如笙搭讪聊天。难道碰到一个长的挺对他胃口的小受,他可要把握眼下的好机会。
正说着,纪绍辉走进公司,他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黄毛脑袋,便向宾客沙发走过去。
“纪大哥!”夏如笙兴高采烈地喊。
“如笙,怎么是你……”纪绍辉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疑问道。
“有事想拜托你!”
“嗯,先来我办公室吧。”
夏如笙的情绪稍稍紧张,用力点了几次头。
“小宋,明天早上八点他我要看到隆庆园的开发方案,如果交晚了,你就别在宏业上班了。”
切,你当我愿意!什么破公司啊,早点破产,大家赶紧各自走人。宋离心里偷偷怨念。
“还不快老老实实干活儿,如果不服从我的命令,我真的会把打包还给宋市长。”
宋离望着纪绍辉与夏如笙的背影,翘起嘴皮子,故意晃着头,顺道翻了几个白眼。
☆、第七十四章
“喝点儿茶吧!”纪绍辉端来一壶上好的茶水。
“不、用了。”夏如笙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小声道。
“你看起来十分紧张。”纪绍辉坐在松软的沙发椅中,微微一笑,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纪大哥,笑寒哥要走了。”
纪绍辉顺手抄起一本财经杂志,随便翻阅几页,才慢声道:“我知道。”
他又合起杂志,十指交合,问:“你来就是与我说这些?”
“不是。我想请,想您,您劝劝他,别让他离开……”
“我劝他,小夏你未免大高估我了。”纪绍辉自嘲地说。
“我没有高估,纪大哥在笑寒哥心中是有地位的。”
有“地位”?!恐怕也高不过眼前单纯天真的夏如笙,纪绍辉心想。
“小夏,既然你舍不得他离开,肯定劝过他很多次,也没有结果,你才来找我的吧!”
夏如笙神色哀伤,“我已经求过九叔,九叔答应了我,他能让笑寒继续担任寰宇的总裁。只要他愿意留下来,他之前的职位、股份全部可以还给他。”
“傅笑寒知道这些吧!”
“我不敢告诉他……”
“为什么?”纪绍辉笑问:“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的家事,但是既然你都劝说无果,我何必去趟这片浑水。”
“小夏,你比我更了解傅笑寒,你觉得他做出的决定,会轻易改变?”
夏如笙摇摇头,委屈地说:“可我也没办法,除了纪大哥,我再想不到笑寒哥会听谁的话。”
“他去意已决,任谁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纪绍辉委婉地拒绝了夏如笙的请求。
“笑寒哥一定对我很失望,如果我不和那个人……”夏如笙突然小声抽噎。
气氛骤然压抑无比,纪绍辉轻声道:“其实我一周前就知道他要离开,当时我们简单地交流过,他是真的很想在外面发展,凭靠自己的本事成就事业。”
“纪大哥……”
“小夏,我能做的实在有限。”纪绍辉想起那晚在殡仪馆发生的事,语气突然染上一丝谁都无法察觉的怅然。
从那天起,他与傅笑寒就形同陌路了。虽然他的内心深处,好像一直有种不可倾诉的情愫。
夏如笙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说:“我知道您在长沙有开公司,纪大哥是笑寒哥唯一的朋友,以后您去长沙,见他的机会肯定比我多,还麻烦您多多照应他,我也觉得能安心点。”
纪绍辉低头凝思,涩声道:“小夏,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打算撤去长沙的资金。”
“中部地区几个城市,我觉得武汉比长沙的发展空间大,早点撤资,以防自己陷进去,最后连本钱都捞不回来。”
夏如笙再度陷入沉默,纪绍辉为什么突然从长沙撤资,他本以为傅笑寒与纪绍辉的关系不同寻常,可是如今听到纪绍辉屡屡拒绝自己,他觉得自已可能想多了。
“那我先走了。”夏如笙的表情黯然,也没喝纪绍辉给他倒的茶。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纪大哥工作繁忙。”
“我刚好要外出,顺路把你送到呗。”纪绍辉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人儿。
墙上的钟表敲出整点的钟响,已经是下午5点。他偷跑出来这么久,九叔肯定知道了。与其被九叔派人找到自己,他还不如乖乖回医院,他身上的零钱不多,坐纪绍辉的车更方便一些。
两人走出写字楼,站在正门前的台阶处,等司机从停车场开车来接他们。
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尘埃,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因此道路上也没多少来往的车辆行人。
“已经10分钟了,小张他怎么还不上来呢?”纪绍辉看了眼手表,疑惑道。
夏如笙则低着头,目光垂在地面上,紧紧咬着唇,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纪绍辉以为夏如笙在怄气,责怪自己没有帮他,便道:“小夏,我哪天请你吃饭吧!?”
夏如笙紧紧闭唇,侧身对着一脸尴尬的纪绍辉。
这时,两人身后突然多出四个黑衣男子。
纪绍辉回头望了几人一眼,心中正狐疑着,耳边传来两道刺耳的刹车声
纪绍辉神经紧绷,立即意识到危险,他正要告诉夏如笙小心,却听到夏如笙的惊声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