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满满当当,全部都是方渡写给她的信。◎
方渡下午的飞机回美国, 林槐夏周末休息没什么事情做,便过来帮他收拾行李。
说是帮他,实际上方渡东西并不多,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林槐夏只好无所事事地站在一边, 看着他收拾。
她没有问过方渡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算算日子就能知道, 最快也要等圣诞节的假期了。
林槐夏的目光渐渐涣散,好像除了他以外, 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她其实并不想让他离开, 她怕方渡这一走, 又像上次似的再也不回来了。
有时她会想,和他撒撒娇,他是不是会为了自己留下来。方渡那么宠她, 肯定会答应。
可理智让她不愿这么做,她清楚方渡不会再次抛下自己,而自己也不该成为他事业的阻碍。
“槐夏?”
方渡的声音扯回林槐夏的思绪。
林槐夏顿了顿, 应了一声。
方渡笑道:“在想什么?叫了你好几声。”
“没什么。”林槐夏摇摇头,她摸了摸鼻尖, 问,“怎么了?”
方渡指了下她不远处的桌子:“桌上的书可以递给我么?”
“哦,好。”
林槐夏走到桌子旁,拿起他说的那两本书, 发现两本书下面还压着一个敞开的笔记本, 和他做建筑笔记用的那个本一模一样。
方渡也看到桌上的笔记本, 目光一滞:“别动那个本……”
与此同时, 林槐夏已然举起那个本, 将上面的建筑草稿展示给他,问道:“能把你的笔记留给我看看么?”
两人又同时怔住。
林槐夏最先回过神,笑着打趣:“真小气,里面有什么不能分享的秘密研究呀。”
“没。”方渡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敛起方才紧张的神色,笑道,“你拿去看吧。”
“真的?”
“嗯,你拿走吧。”
林槐夏揶揄地扬了扬眉。她合上笔记本,随手塞进自己的包中,将手中的书递给方渡。
……
收拾好行李,两人在酒店下面的餐厅简单吃了个午饭,便出发去了机场。
取完登机牌,林槐夏将方渡送到出关口。
再之后,他就要离开了。
林槐夏拉着他的手,不舍得放开,方渡主动抱住她。
林槐夏顺势环住他的背,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早点回来可以嘛?”她的声音闷在他的怀里,很轻。
“好,尽快。”
林槐夏轻笑着问:“尽快是多快?”
“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那……”林槐夏仰起头,亮盈盈的眸子眨了眨,打趣道,“我想明天看到你。”
“好,那我不走了。”
林槐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松开方渡,轻轻拍了拍他:“别开玩笑啦,路上小心。”
她踮起脚,轻轻吻了下他的唇。方渡顺势托住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方渡不舍地松开她。
林槐夏的眸中漾着水雾,唇色红润,让人忍不住再亲一下。
“突然不想走了。”方渡抱着她,嗓音有些哑。
“别闹。”林槐夏弯了弯眸,虽然和他一样不舍,却还是推开他,“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我很快就回来。”方渡许诺。
林槐夏点点头,她知道方渡最快也要等圣诞的假期才能回国,只当他怕自己不开心,在哄自己。
送走方渡,林槐夏开车回市中心。
正好红灯,林槐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放到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上。
平安符随着车子的惯性轻轻摆动着,那是她几个月前在万云寺求的,给了方渡一块,自己留了一块。
她恍恍想到他刚回国时的场景。
自己去机场接他,同样往市中心走的路,车上坐的却是两人。
许久未见,她的心情紧张又开心,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当时的自己一定想不到两人会在一起吧。
想到这里,林槐夏不由自主地翘起唇角。
怎么办啊,两人刚分别十来分钟,她就开始想他了。
……
林槐夏一晚上都没睡好,辗转反侧,一直在做噩梦。
虽然她在方渡面前总是表现得无所谓,但她清楚自己有多依赖他。
她很想很想他,即使刚分开一天,她都止不住地想他。
她怕再次失去他,她不敢想象再失去他以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林槐夏从噩梦中睁开眼,真丝睡衣被汗淋淋得浸透。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五点多。
闭上眼都是刚刚噩梦的内容,她再也睡不着,干脆起身洗漱。
全部收拾完,林槐夏展开一章a3大小的白纸,认真地在上面写着日期。
一直写到12月25日的圣诞节,那是方渡肯定会回来的日子。
她在今天的日期上打了个大大的红叉,只要画到25号,她就能见到他了。
林槐夏想象着上面的红叉越画越多的情形,心里也安稳了许多。
她把那张纸挂在卧室墙上,看了眼时间,心里合计着方渡到美国的时间。
她正准备给他发信息问情况,就收到了方渡打来的视频电话。
林槐夏微怔,接起电话。
他应该刚到美国没多久,还穿着昨晚离开时那身衣服。
他把手机立在餐桌上,行李箱放在一边,正在对面的敞开式厨房中翻找着什么。
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接电话,方渡愣了下,连忙回到手机旁边。
“起床了?”
看到熟稔的眉眼,林槐夏鼻尖一酸,有眼泪盈在眼眶中。
“嗯。”
方渡打量了下她身上的衣服:“怎么起这么早?我特意这个点给你打的电话,本来想叫你起床的。”
“想你了。”林槐夏直截了当道。
方渡微微一怔,眉眼间染上清浅笑意。
“傻丫头。”他笑道,“说好的今天见面,没骗你。”
林槐夏点点头,再也止不住眼泪。
“怎么哭了。”方渡有一瞬的慌乱,无奈两人离着太远,没法在她身边安慰她。
林槐夏从旁边抽出两张纸巾,摇摇头:“没事,就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他笑道。
再多的情话也抵不过最直白朴素的情感。
知道他和自己的心情一样,林槐夏哭得更凶了。
“怎么又哭了?”方渡低声哄她,“别哭了,乖。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很快就回去了。”
林槐夏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嘤咛:“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方渡好笑道:“还说没事,都哭成什么样了。”
“才没有哭。”林槐夏用纸巾胡乱地擦了把脸,她把摄像头对向自己贴在墙上的日期表,给方渡展示,“看,我有好好记录时间,要按时回来。”
方渡瞟了眼最后一格:“十二月二十五?不用那么久。”
“那要多久?”
方渡思忖片刻:“还不确定,但肯定要比圣诞节快很多。”
“没关系,等你到圣诞节。”林槐夏舒展眉眼,笑了起来,“要是圣诞节你还不回来的话——”
她歪了下脑袋,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任何狠话。
她比方渡还要盼着他赶快回国。
“要是圣诞节还不回来,我就……我就哭给你看!”
方渡笑道:“放心,怎么舍得让你哭。”
林槐夏骄傲地朝他扬扬下巴。
两人又聊了会儿,林槐夏还要上班,只能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