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笙冷笑,也跟着从外套口袋掏出一个东西,钟临慕冲上前的动作猛的顿住,看着那个黑管距他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莫无笙从桌上拿走的,不止是定位仪,还有那位技术员的手枪。
钟临慕没有反抗,现在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便任由王队将他扣住,抽走他手中的匕首。
那是时君的匕首,携带很方便。
“枪给我。”
制服了钟临慕,王队又冷冷的看着莫无笙,眼神像冰刀一样,比山中肆虐的寒风还要冷。
莫无笙耸了耸肩,将抢丢给了王队。
“我又不会用,怕啥?”
此话一出,钟临慕突然抬眸瞪着她,眼神比王队的还要可怕。
莫无笙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犹觉不够气人,走到钟临慕面前装模作样。
“我一个守法公民,还是个如此娇弱的小女子,怎么会用这种笨重的玩意儿,就是拿来恐吓恐吓罢了~”
钟临慕眼神能杀人,就是刚才那一瞬的犹豫,让他彻底败了。
王队的脸色也不好看,“你知道你这是犯法的吗?”
莫无笙眨了眨眼,好想说不知道,玩个不知者不怪什么的,可实在是没那么厚的脸皮,深吸了口气,叹道:“我愿意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
见她这样,王队也叹了口气,正想询问时君的去向,一阵轰隆声响彻云霄。
王队根本没来得及多想,就将就近的莫无笙扑倒护在身下,两个手下也反应迅速的钳制着钟临慕一起扑倒。
地动山摇,山石坠落,莫无笙耳朵一阵轰鸣,碎石砸在腿上,钻心的疼。
可她更疼的是心,时君,时君肯定还是隧道里面,钟临慕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他肯定也在里面,他还没有出来啊!
莫无笙挣扎着想要推开王队,被他紧紧的按着。
“安分点!”
“时君,时君还在里面,他还在里面啊~”
莫无笙像是没有听到王队的话,疯狂的挣扎着,可毕竟是女人,怎么能挣脱一个经过专业训练的警官的钳制。
最终,莫无笙精疲力尽,只能一遍一遍的吼着,时君还在里面,直到山体恢复平静了,山林间只有莫无笙一个人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吼声。
王队将她扶了起来,打电话寻求帮助,然后冷着脸拎着钟临慕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时君在哪?”
钟临慕大概也是被这声音阵晕乎了,短暂的恍惚后,才幽幽的笑了起来,不再是以前那个儒雅从容的君子,而是一个偏执狂妄的杀人狂魔。
肆意的笑声让莫无笙的心提了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王队,一拳打在钟临慕脸上。
“时君在哪?你把他藏哪去了?”
莫无笙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可还是有一点的期待,希望时君没有在隧道里,钟临慕一定将他藏到别的地方了。
所有人都知道,煤场发生塌陷,死亡率极高,更遑论是火药炸山。时君若真在里面,几乎没有可能生还。
钟临慕却没有合莫无笙的意,嗤嗤的笑着。
“就在隧道里,藏得可深可深了,你们怕是要挖到明年才能把他尸体挖出来。”
莫无笙呼吸一滞,抬手又要揍他,一个拳头却比她更快落在钟临慕脸上。
“你他-妈安分点儿,老实交代人在哪?”
钟临慕唾了口血沫,冷冷的看着他,却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救助人员集结,确定山体稳定后才实施开挖工作。
王队叫了车来,想让莫无笙回镇上休息,可她却执拗的拿着铁锹陪着挖,被那血红的眼看上一眼,便不忍再出声阻止。
周情在附近的小别墅里被找到,手脚被绑着扔在地上,地板上有许多挣扎的痕迹,却都是枉然,等到救援的时候,她已经在地上躺了两天两夜,人严重高烧进入昏迷状态,根本无法交流审问。
救援工作在紧赶慢赶的进行,莫无笙陪着救援队挖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即便是这么多人,成效却很微弱。
钟临慕说,他把时君藏得很深很深,有多深,要多久才能挖到?莫无笙不敢想,只能埋头死命的挖,动手术的手又怎是挖煤的料,不过半天就已经起了水泡,可她却浑然不在意,水泡破了又长破了又长。
有时候碰到大石块儿挖不动的,便徒手去搬,本来好看的手指不过一个晚上就血肉模糊。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找到时君的一点痕迹。
按搜救队的意思,若是三天内找不到人就放弃搜救。
如此,过了一天又一天,正是春节当前,搜救队冒着大雪严寒在深山里挖掘了整整两天,都没有挖到隧道的一半深,时君也一点消息没有。
附近的居民听说这边发生过爆破,许多年轻小伙都过来凑热闹。附近镇上过来的看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有仅仅看热闹的,有拿着铁锹过来帮忙的,可对于一个挖了两年的隧道,三天时间又怎么能挖到头?
就在搜救队打算放弃的时候,一个煤场的老工突然道:“这个条隧道好像已经挖通了。”
此话一出,莫无笙一阵头昏眼花,激动的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襟。
“你什么意思?挖通了,还有别的出口是不是?是不是还有别的洞口?”
老工点了点头,“这个煤场已经被废弃很久了,这条隧道也早就挖空了,另一条出口好像在山西头。”
老工的话让搜救队瞬间燃气了希望,立马让他带着去了西头的洞口。
那里被一块老石掩埋了,再加上常年无人来到,老石上都长满了杂草,若是不走近了研究,怕是都看不到这个地方,所以刚开始搜救队巡山的时候没有发现那个出口。
莫无笙看着他们将洞口的大石撬开,血红的眼里突然盈满了泪水。
那块山石的背面,全是暗红色的手印,凌乱的手印传递着主人求生的欲望。
就在洞口处,趴着一个人,即使没有看清他的身材和脸,但所有人都肯定这就是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