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君一气之下真想砸了手机,可是他不敢,他不敢这样做,周情的命还握在他手上。
莫无笙担忧的捏着他的手臂,时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没关系,打开了录音通话。
“你现在在哪?”
钟临慕轻笑,“不用知道我在哪,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去一个地方就好。”
挂了电话后,时君眉宇间满是疲惫。
“他怎么说?”
“叫我去换周姐。”
莫无笙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她想说不许他去,可这样周姐肯定凶多吉少,可是她也不可能怂恿时君去。
时君难得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微凉的手捏了捏她的脸。
“你别担心,我先送你去个地方。”
“去哪?”
“方老师家。”
“不去。”莫无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方师林家挺有钱的,听说儿子是当官儿的,随便两句话都很有分量。
在剧组的时候,虽然和方师林只呆了三天,但他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时君,两人莫名就成了忘年交。
时君和谁都不算亲近,即使是周情,他也没有如此表露过情绪,在面对方师林的时候却像是无话不谈的挚友,两人白天空闲的时候一聊就能聊几个小时。
她之前是真不明白时君怎么会突然健谈,但现在她想明白了。
时君是想攀附方师林的关系,方师林的儿子是大官儿,没人敢到他家兴风作浪,除非是想和政府作对。
莫无笙突然就红了眼,瞪着时君控诉着,“你早就想到今日了是不是,你和方老师交好都是为了我?”
时君失笑,“我哪有那么神啊,我那时候是真的敬重方老师才和他接触的,后来是从他嘴里得知他儿子在政府工作,才动了这心思,你别多想。”
莫无笙将信将疑,可不管时君和方师林交好的原因是什么,她都不愿意看时君一个人冒险。
“报警吧,钟临慕是个变态,什么都干得出的,你别去了。”
“放心,肯定会报警的,我先和警方商量商量该怎么解决再说。”
报警肯定不能明面上报,钟临慕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报警若是被发现了,周情肯定不会好过。
时君想了想,让莫无笙去联系之前的接受钟临慕案子的那个侦探。
他怕自己的手机被监视。
一切都在暗中进行着,暗中联系侦探,再让侦探联系警方,大家一起谋划解决的办法。
现在的钟临慕真的被逼急了,虽非穷途末路,可他肯定比穷途末路的人更可怕,因为他是心里变态。
时君从侦探手里得到了资料,钟临慕小时候看过心理医生,听说是他在国外求学的时候被侵犯过,因为是跨国事件,查到的并不多,只知道他回来后处于长期抑郁状态,进行了长时间的心里治疗。
他出院后便在老董事长手下工作,老董事长也是看中他的能力,收购了慕娱交给他打理,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也就是在他出院后不久,发生了第一起杀人案,也就是在自家老家的井里淹死那位,身体多处创伤,尸体严重腐烂,身上所有能表明身份的东西都被取走,直到一年后才被回家探亲的父母发现。
虽然报警了,却一直没有得到受理。
此后三年,那时候钟临慕刚升任为副总裁,然后发生了第二起杀人案,当时那起案子被认定为受凌辱后吞金自杀,对于被谁凌辱,却一直没查到对象,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后是第三起,第四起。
而时君真正了解的也就只有第四起,那个无名尸案,也就是秦夜的案子。
尸体的指纹被销毁,身上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被收走,人也被烧成了焦炭,完全无法辨别身份,只能根据秦夜消失的时间,钟临慕去宣城的时间,和尸体出现的时间判断三者之间的关系。
这个案子他可以肯定就是钟临慕下的手,这是做得最完美的一起案子,即使明知道是他,可却苦于没有证据而无法拘留。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早年的三起案子身上,或者……时君身上。
警方给出了两个选择,一个是时君按钟临慕的要求去见他,警方会一直追踪他的去向,并搜索解救周情。
时君就是那个诱饵,若是顺利,皆大欢喜,若是不顺利,那时君可能就会是那第五个死者。
还有一个选择是,时君假意约见钟临慕,借助电话定位找到周情直接实施解救,钟临慕很有可能待在周情身边,人质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所以不管是哪个,都会有一人面临危险,抉择全在时君一人身上。
莫无笙想要他自私一点,选第二个方法,但她无法替时君做决定。
时君怎会不知她的担忧,最终依旧选择了第一个方案。
钟临慕很聪明,他肯定知道他们已经报警了,若是打电话过去谈判,被识破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他无法肯定他按照钟临慕的要求去做能不能救出周情,但希望肯定会大很多。
当日,一条陌生的消息发到了他手机上,是一个地址。
时君立即将地址发给了警方。
“真的要去吗?”
莫无笙心理很恐慌,比以前任何一次的离别都要恐慌,生病的时候做的梦再次袭来,她好怕,好怕时君去了就会不来了。
时君拇指摩挲着她的脸,温热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相信刑警,他们给我装了定位,不会有事的。”时君咧了咧嘴角,“再说了,钟临慕再厉害也是单枪匹马,最多不过几个帮手,能和刑警的枪子儿斗吗?”
莫无笙嘴角微抽,她并不觉得这是安慰的话,都上升到提抢的地步了,得是多危险啊!
莫无笙深吸了口气,拉下他的手握在手心。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我下半辈子没法过,你知道的,我等了一世又一世,等到花落根尽,等到人老珠黄换来的都是一场空,我不想再等一世了。”
时君心尖微颤,是啊,她等太久了。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以前的悲剧再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