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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比轻松又嘲讽的音调却好似最薄最锋利的刀片,割在你身上,快的一下感受不到疼痛也看不见血,却在片刻之后疼痛袭来,慢慢的蔓延至你的全身。
  墨海怡只觉得浑身很冷,冷到极致,付出了那么多去暗恋维护的男人,却原来从不曾重视过你的爱,多么可悲的事情,“所以,你是觉得我们实际上都是在利用你?爸妈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孩子来培养的,想着未来也要让你持有墨龙帝国大多的股份,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完全留给成钧的!可你到底跟我们有什么仇恨,这样报复我们?”
  “利用我?你们有那本事吗?何不说我再利用你们?”墨允罡突然冷笑,“自以为是的人们,我不需要你们的施舍,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一样一样的拿到。至于仇恨,没有,我只是看不惯高高在上的人,我喜欢看你们被我蒙在鼓里,沉醉在我所安排的游戏里,这种掌控感我真是爱死了。不是吗?比如现在,当真相揭开,看看你们焦躁痛苦愤恨的脸,哇哦,真是太棒了!”
  这种论调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不是深仇大恨,只是他心理变态!追求那种自我的满足感,墨海怡觉得从骨头里往外渗透着一股寒冷,她猛然闭了闭眼睛,却还是试图劝说,“你收手吧!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还能让你获得什么满足感?放过他们吧!”
  墨允罡突然轻笑出声,他抬起手腕看一看表,“本来想跟你继续聊一会儿,可惜,我知道你有无数人在追踪我的位置。所以,再见。”
  这边的技术人员一直在对墨海怡打手势,示意她再拖一阵子,可惜那边早已有了防备,墨成钧一把抓过手机,想要说话的当头电话已经咔嚓一下切断了!
  操!
  墨成钧伸手将手机重重丢在一侧的沙发上,他猛然用力耙了耙头发,一股无力感涌上来。
  而在另一边,顾冬凝他们被人安排在一间平房里,窗户被封死了,门口也堵着人,房间很简陋,一张床和几张椅子,顾冬凝和展扬蜷缩在床角,警惕的注视着旁边的人。
  她的脸色很不好,怀孕初期本就孕期反应比平常人更强烈一些,加上一宿她都几乎没睡着,这样折腾下来身体和精神都有些吃不消了,展扬看起来也有些恹恹的,偎在顾冬凝的身边一动不动。
  监视着他们的那些人都在吃饭,顾冬凝吻着这味道就想要干呕,她不想让自己动静太大太突兀,这种被挟持的时候,她不需要别人的过分注意,更不想给他们更多拿捏她的机会。她死命的咬着牙关,实在控制不住时候就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直到上面被咬出深深浅浅的印子。
  不过来到这里,他们似乎都放松了一些,偶尔他们会开一小会儿门,通通风,能闻到空气里咸腥的味道,顾冬凝隐隐的猜测这里应该已经离开了承安市或者说是在承安市的边缘,毕竟承安市是个内陆城市,靠海最近的也是在临市的范畴了。
  她突然有些担心,不知道要等到多久才能等到来救他们。这些人倒是没有太为难他们,除了那一次跟墨成钧通话时候墨允罡出现过,一直从他们上车被运送到这里墨允罡都没有再出现。
  顾冬凝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会儿便是忐忑难安的等着,这一天就这样从太阳东升等到西落没有任何动静,一起在这里监视着他们的人也已经渐渐露出不耐烦,顾冬凝试着跟他们搭话,可显然这些人警惕心极其重,根本就不开口。
  到了吃饭的时间,看着再度丢过来的方便面,小朋友拽拽顾冬凝的手臂,嘴巴扁扁的,“妈妈,我想吃蛋挞。”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顾冬凝一瞬间眼眶都红了,她伸手摸了摸展扬的小脑袋,“乖,展扬,等我们回家了,妈妈给你做很多很多蛋挞。”
  这两天里,对方就只丢给他们两盒方便面,顾冬凝是直接吃不下去,可这种时候,不是他们可以挑三拣四的时候,她直接用水泡开了方便面逼着自己吞下去,然后再全部吐出来,那边的人看着她,只嘲笑讽刺的说,“果然是大小姐,吃不惯是不是?觉得这是垃圾食品?我告诉你,就这东西没别的,不想吃就饿着!”
  顾冬凝也不反驳,她倒是宁可他们这样想。
  顾展扬倒是还能吃一点,只是吃一次还好,从昨天开始便是方便面,今天还是方便面,也难怪展扬会抱怨。
  小朋友瘪瘪嘴,委屈的眼泪都要往下掉,“妈妈我想出去玩。”
  “乖……再等一阵子……”
  “妈妈,我想回家。”
  “妈妈,我想我的玩具了!”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
  顾冬凝被问的哑口无言,除了一个劲儿的安抚他乖一点就再也找不到别的词儿了,她只说舅舅会来接我们的,却不知道景新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心底的焦躁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盛。
  白雪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出现的,她进来之后就跟其中一个人说,“墨先生找你,你过去吧,我代替你一会儿。”
  男人听了便出去了,白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她跟旁边一起的男人似乎也不是很熟,说过几句话后就没了声音,顾冬凝盯了她半响,还是硬着头皮开口,“白雪,只是因为是我把王婧喊了去让你受到了伤害,所以才这样让你痛恨我吗?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吧,我都现在这样了,你总要让我明白一下吧?”
  白雪不说话,她扭头瞪向顾冬凝,一双眸子里的恨意斑斓,她搭在椅子上的手指隐隐用力,“你们这样的人,永远不知道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样的反应,让顾冬凝意识到自己猜对了,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让白雪恨不得她死。顾冬凝暗暗咬紧牙关,等着白雪继续说什么,门却突然被打开了,方才出去的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将另一个男人喊了出去。
  这会儿,整个房间就只剩下白雪和顾冬凝,顾冬凝抓紧时间跟白雪说话,“白雪,我不知道我做过什么让你这样痛恨我,但是我以前真的不认识你。如果我无意中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我很抱歉,我道歉。如果真的要我这条命,我也绝对毫无怨言,但是,这个孩子。”顾冬凝声音哽咽,“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孩子,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
  顾冬凝已经把姿态放到最低,她不是不相信墨成钧他们,可是若有个万一他们赶不过来,最起码她要想尽一切办法照顾好展扬,伸手轻轻推了展扬的后背一下,顾冬凝轻言诱哄,“展扬,喊阿姨。”
  “阿姨。”
  顾展扬被教的很好,哪怕这会儿实在不是打招呼的好时机,可是顾冬凝说了他还是乖乖的喊了声,濡濡的嗓音几乎片刻就融化了人的心。
  白雪望着这一团小丸子,眼眶有些湿,她猛的偏开头去。
  顾冬凝没等来任何白雪的承诺,门在此时倏然被打开了,一帮人走了进来,开始搬运堆在房间里的几个箱子,拆开后分别装进更大的集装箱里然后再搬了出去。
  有个人走到白雪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递给白雪,“墨先生说你这次表现很好,这是今天的量。”
  白雪伸手接过后狠狠的攥在了手掌心里,她突然扭过头去冷冷的看了顾冬凝一眼,“我最恨的是别人逼迫我做事,而我却无力反抗。”
  无论是江赫琛的时候,还是顾青岩,甚至是王婧,甚至是张棋,一直到墨允罡,每一次,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被逼着往前走,她也自我厌恶,她也痛恨这样的生活,可是她没有勇气去逃脱这样的生活,那股子对于顾冬凝的怨恨这样强烈,强烈到根本找不出其他更好的可以怨恨的人事物。
  白雪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她生无可恋,可让她死,又没有勇气,只能在这条名为生命的路上苟延残喘。
  白雪离开,丢给顾冬凝一个冷狠的背影。冬凝伸手将展扬拦在怀里两个人靠在墙角,这房间里放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装完,顾冬凝透过门口往外望出去,只门口的地方有一盏灯,外面望出去乌压压的黑,但是仅有的光线广度还是让顾冬凝确定了,这是在码头附近。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里盘旋,顾冬凝用力的摇摇头,她知道不应该胡思乱想,可是码头这样的地方,真的会发生太多的事情,如果不是今晚,那就是明晚,这种紧迫感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白雪出来房间,她一个人站在旁边,海风吹得发丝飞扬,她手指用力的攥的很紧很紧,然后她背过身去拆开了那一个小白,白色的粉末在月光下似乎也闪着光芒。
  白雪的眼底含着泪,她默默盯着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去吸进去,一瞬间的满足感,好似飞上了天堂,那里安静的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有优雅的音乐在耳畔萦绕。
  眼底有着点点泪珠,白雪想,她活着,最大的幸福就是幻觉里产生的那一瞬间的美好,而在那一片美好中,总是有一个男人漫步其中,他俊逸挺拔,削短的发,犀利的视线,每一次想起都忍不住想要翘起嘴角。
  可就是那样一个男人,让她彻底的沦落进了人间炼狱。
  白雪有时候也在自问,她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生无可恋,死亦何哀?!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在电视上看到了新闻,那一瞬间,她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受,她这一辈子做错的选择太多了,太多了,可是老天从来不给她足以从泥潭爬上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