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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太庙前,太常寺雅乐掌祭院,为这一天的成人礼,奏起了乐声。
通往太庙的长廊上,挂起了“九容”的匾额,一共九道。
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
君子之仪,华夏之风。
赵佑媛走到太庙前时,镜头便对准了她。转播的压力要小很多,她施施然地,揖拜帝后、景行大长公主。
景行大长公主盥手后,为赵佑媛戴上了发笄。待念了祝辞,赵佑媛起身,回先前的东房内换礼服。
东厢大殿亮着灯,赵佑媛正脱下外裙,忽然佣人向着身后问好:“殿下。”
赵宣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出去。
赵佑媛衣服脱了一半,愣了:“你进来干什么?我要换衣服了,一会儿还要去太庙呢。”
赵宣伸出手道:“我来帮你,不要别人。”
……帮我脱衣服吗?真是良好的觉悟。
于是在太子殿下的“服侍”下,她也没有扭捏,脱的只剩素纱中衣。赵宣从屏风上取下褙子衣服,走到她面前时,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悸动。
不过他还是克制了,示意她展开手,给她穿上褙子。
一边系衣带,一边想着,反正……今晚就成人了,恩,不差这一时。
为她穿好衣服、系好衣带后,接下来是梳头、簪花……等等琐事。
被撵出去的司仪人员和佣人,只觉得太子殿下怎么在厢房里磨蹭这么久……他和准太子妃到底在干嘛,太庙这边的人还在等着行正礼呢!
屋内,赵宣拿起口脂,对赵佑媛似笑非笑道:“来,闭上眼。”
迎着他莫测的目光,赵佑媛不自在道:“我自己来……”
赵宣不容她拒绝,抬起下巴先在唇上印了一记,把她亲老实了,才用手指点着红色的胭脂,给她点在唇上。
点绛唇。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微笑道:“你的成人礼,必须由我来见证。”
礼服和妆容已经换完了,赵宣又跪在她脚边,给她换上鞋。
看着经过自己亲手打扮过的人,他牵着她的手,走出了东厢。
回去太庙的路上,自然还是赵佑媛一个人,只是她的脸色有点不自然的绯红,幸好大家在太庙前坐得都有些远,只以为她是腮红上多了。
李惠郡主看着赵佑媛一身礼服,缓缓走向太庙。
她本来是不欲来观礼的,去年东宫请婚一事,传遍了国子监,李惠郡主这一年了都还没回魂。
她在朝鲜王室家里是老大,屁股后面跟着三个叛逆期的弟弟,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一个比一个桀骜不驯,她还得当好这个大姐,简直是神烦。
她的思绪茫然回到很多年前——某一年朝鲜王室到金陵,觐见皇室,李惠郡主见到了身为储君的赵宣。少年一身华服,正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周围的人忙引着李惠道:“快参拜东宫殿下。”
李惠茫然地对着这个比她大了三四岁的少年行礼,而赵宣虽有急事,但听到参拜声后,回头,看着身着郡主礼服的女孩,大抵瞬间便猜到了她的身份,对着她微微一笑。
“免礼吧。是朝鲜惠郡主么?”
那清冷的脸庞因为这一笑的风情而多了几分昳丽柔和的意味,李惠看得入神时,忽然想到——
这样的笑容,要是能一直看到就好了。
要是能只对她一个人,就好了。
她也希望能够像家里的弟弟那样,有个哥哥或姐姐宠着。及至后来,赵佑铭的出生,赵宣对弟弟的关怀备至,更是让她有些妒忌——
啊,宣殿下宠的人,若是自己就好了。
感情是何时走向畸形的,她也忘了。但身为朝鲜郡主,她无比清楚,这注定是一段无望的暗恋——宗主国皇室不可能寻求藩国王室来联姻。
她只能把这样的感情深埋在心底,然而她对赵宣的注目和在意,却瞒不了身边的人。父王和母妃听说此事后,要接她回国,却被她连番拒绝掉了。
即便知道无望,她也想多看他几眼。即便见多了他静穆的神情,她依然固执地记得幼时初见这位皇室哥哥,他不经意间的温和。
你本和煦,只是戴上了高高在上的面具。
如今,你愿意为自己爱的人摘下这个面具了。
而看到他即将订婚,她终于可以离开了吧。
离开金陵,回到朝鲜,毕竟只是客居于此,而她永远的身份,便是朝鲜国的郡主。
希望赵宣以后能够记得,朝鲜国的李惠郡主,曾经是真心实意喜欢过他,曾经希望能有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哥哥的。
另外,回去以后,她也要效仿心中偶像长柔公主,在国内立法——
禁止国民嗓门太大==
她要为天下有弟弟的姐姐们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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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媛走回了太庙,继续行礼。她的及笄礼是根据宗姬的规度来的,比公主少了一环,只换一次礼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