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难不成在嘲笑……他是处?
心里略一不平衡,霍季恩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牢牢地堵住她那张忍俊不禁的嘴。
被吻的一刹那,夏子若惊诧得瞪大双眼,只看见霍季恩墨黑深湛的眼睛里跳动着丝丝危险的光,是挑衅,还是挑/逗,谁都分不清。她本就绷紧的心弦猛地又一紧,心里还在腹诽这个时候他竟然有兴致偷袭她,舌头已经被他卷进嘴里狠狠地吮吸起来。
他的气息瞬间填满整个狭小的密闭空间,侵占她的每一寸发肤,夏子若快要被他吻得窒息了,却是一动不敢动,一声不敢吭,连喘息都得压着。见她真的呼吸不畅,霍季恩这才慢条斯理地退开,转而轻啄她的嘴角、鼻尖、眉心,温柔地寸寸流连。哪知夏子若得空刚深吸几口气,他却再次捉住她的舌,含在嘴里挑/弄……
百转千回的吮吻终于结束,外面已经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夏子若比个“嘘”的手势,悄悄拉开条门缝往外巡睃一番,她才转头对霍季恩说:“你赶快走吧。”
“嗯,我在停车场等你。”他摸了摸她的头,步履稳健地走出女更衣室,一点采花大盗的罪恶感都没有。
倒是夏子若顾忌此地不宜久留,她飞快地扯掉腿上那条被撕破的西裙,从储物柜里翻出牛仔裤套上,急忙快步走向霍季恩的专用停车格。
坐进他的车里,她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今晚真是惊心动魄。”
霍季恩弯了弯唇,“瞧你那点出息。”
“你出息大,处/男先生。”夏子若笑得娇憨可爱。
“……”他上翘的唇角微微一僵。
车子蒙着皎洁的月色,在静寂的公路上疾驰。月光流泻进车窗,勾勒出驾驶座上那抹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轮廓。不过这会儿,夏子若的心思不在这位美男身上。刚才离开酒店时太匆忙,她把手袋、手机、钱包等杂物用大衣一卷就跑出来了,现在正闷头整理东西。
“子若,你搬来丽景湾跟我住吧。”霍季恩突然开口。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同居?”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同居很正常。”
他嘴上是一副稀疏平常的口吻,心里却不由得想多了些,自从昨晚两人闹了一次,他忽然很讨厌那种感觉——害怕失去的感觉。似乎只有把这女人放在身边,随时想看就可以看到她,他才觉得安心和踏实。
夏子若没立马吱声,轻蹙眉毛,一副顾虑重重的模样。犹豫半晌,她才道:“我们进展得太快了,等过阵子再说吧。”
霍季恩将眉宇间的那丝失望掩藏得滴水不漏,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却是紧了紧,“你担心子鹏?”
就这样被猜中心思,夏子若想不惊讶都不行了,不禁侧头看他一眼。没错,夏子鹏不喜欢这男人。如果她就这么从家里搬出去,根本没法跟这个弟弟解释。这也正是为什么霍季恩早把丽景湾的钥匙给了她,她却从未擅自使用过一次的原因。
夏子若正琢磨怎样表达这层意思才不会太尴尬时,就听霍季恩再淡然不过地说道:“我知道子鹏跟苏启的感情很好,加上我之前反对他和婷婷交往,让他接受我肯定需要一些时间。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和他处好关系的。”
夏子若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这话真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也许,曾经冷酷无情的那个霍季恩真的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他,愿意为她改变,愿意迁就她的家人,愿意对她掏心掏肺的好。
霍季恩有点无奈地笑起来,“没办法啊,谁让子鹏是我未来的小舅子呢。”
“……”
一路风驰电掣,霍季恩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夏子若的手,十指紧扣,他的掌心慢慢地收紧,就这样把她抓得牢牢的。很快,车子转进夏子若所住的小区,霍季恩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她走。
夏子若罩上大衣,跟他挥挥手,俏皮一笑,“晚安,处/男先生。”
半开的车窗里,霍季恩也笑了,笑得那般戏谑,“晚安,处/女小姐。”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门口,他升上车窗,却在踩下油门的一片刻,迟疑一下。副驾座椅下掉了张纸片,霍季恩探身捡起来,才发现是张照片。估计是刚才夏子若收拾手袋时不小心遗落的,他也没当事,正要随手放进储物格里,他落在照片上的眸光倏尔一凛。
一张全家福老照片,大概年代久远,画面已有些斑驳。忽略了夏子鹏和夏子若两张稚嫩青涩的脸孔,霍季恩的注意力完全被中间那个男人攫住了。
像素像是瞬间被放大一百倍,霍季恩打开车内顶灯,目不转睛地瞅着夏父那张脸……失神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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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季庭酒店餐饮部召开两周一次的例行会议。
由于涉及到酒店各个餐厅下一季的推广宣传活动,霍季恩也会参会。程萱被辞退后,暂由副总监代理她的职务,加上宣传部总监、大堂吧和中餐、法餐、日餐各餐厅经理等,这会儿十来个人已经坐在会议室里。可预计的会议时间足足超过十分钟,霍季恩仍未出现。
大家频频低头看表,只有夏子若的目光一直落在空荡荡的主位上,她心里正奇怪这位素来守时如命的男人居然会迟到,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急匆匆地推开——
姜平小跑进来,擦了擦额角的虚汗,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霍总临时有急事出差了,今天的会议由我代为主持……”
夏子若哑然失笑,这男人每次吃完她就跑从来不打招呼,她也是醉了。
霍季恩这边厢。
当天,他搭乘最早一班航班,从b市飞往甘肃。
中川机场,霍季恩没带行李,大步流星走出闸口,手上拨通姜平的电话:“司机定好了吗?”
“定好了,定好了。”被老板焦灼的口吻一刺激,姜平语速颇快:“还是上次那位老林。航班号我已经告诉他了,他就在五号门等您。”
“嗯。”霍季恩迅速收线。
距离他上次来甘肃,明明只隔了一个月,但一出航站楼,霍季恩忽然眯了眯眼睛,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其实,一切都还是旧有的面貌。依然天干地燥,依然旅客匆匆,就连站在垃圾桶边上抽烟的那位老头都和一个月前一模一样——深蓝色棉猴,铁灰色棉裤,再配上张黝黑的脸。
老林眼尖,瞅见霍季恩便掐灭手里的烟蒂,晃悠着走过来。似乎没什么好寒暄的,他一上来直接问:“霍先生,你还去刘家镇?”
霍季恩双手插在长款羊毛外套的侧兜里,睨着老林,不疾不徐地说:“我不去刘家镇。”
“那你叫我的车干嘛?”老林一脸疑惑。
霍季恩微微一沉气,“老林,你的本名叫什么?”
一瞬间,老林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直勾勾地瞧了霍季恩片刻,他猛地一转身——撒丫子就跑。
霍季恩也不追,只在他身后一字一顿地道出个名讳:“夏、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