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喜欢?”金童搂着我的腰得意的嬉笑着。太阳的光辉还没有退却,洒在她的头上,晕染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我喜笑颜开的瞟了金童一眼,继续盯着手上这枚样式简单的戒指看个不停,不止心里,是整个身体,细微到每一个细胞,都塞满了幸福,感觉刚刚的一切是那么美好的不真实:“你送陆华浓回来,怎么还随身戴着戒指?”我饶有兴趣的朝金童看去,她立马挠起了自己的头。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从吉隆坡回来就失忆了。当我从医院回来时,这戒指就在行李箱里了。”金童举起了她戴戒指的左手,痴笑着:“当时我还以为是给陆华浓买的,但是发现里面刻了字母,哪一个都不是她的字母缩写,就留着了。想着这次来这里,可以去它的总店问问,看我留了什么言,能不能发现什么。”我的心弦微微一动,便拉住金童的手,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满满的求生欲:“云朵,我可是实话实说,绝没有骗你。这个对戒,有大小号,我就把小号给你戴上。如果你不喜欢,我们立马去换。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就陪你戴什么样。”
我心里酸酸的却又甜甜的,摇摇头望着这份迟来的礼物,指腹在金童的戒指上轻轻摩擦,好似在抚摸一件极其珍贵的物品。这双对戒成环状,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简简单单却透着对生活圆满的期盼。我,已经知道里面刻的是什么。仰起头看着金童委屈的小表情,将自己的左手也覆了上去,一样的款式,一样的承诺,只是,一个现在属于她,一个属于我。不,应该说她的属于我,我的属于她。金童说从吉隆坡带了礼物回来,原来,就是它们。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有了想结婚的念头。或者,更早。心里的甜度更浓了。
夕阳的余晖下,它们在我们的指尖泛着晶亮的光泽,惹得我的眼眶也泛起了水气。低着头,压抑着沸腾的心绪,手指微卷,我握住金童的手:“你的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
金童先是一愣,然后轻揉着我低垂的头,宠溺的训斥着:“你个小笨蛋,这不是一般的礼物,是我们的婚戒。我们可是在神父的见证下亲自给彼此戴上的。你,一辈子都不许摘下来。”
我收起水雾,弯起眉眼,再一抬头,眼里只有对金童无限的爱恋。牵起她的手,依偎着她,我们一起走在金灿灿的余晖下。然后,我向着她,向着天和大地,向着神明和自己,允诺着:“嗯。”一辈子,余生,以后的岁月,我甘心被这个环套牢了。
我们订了次日的票回国。这一次,不用我说,金童驱车直接回了康海的家,我们的家。
我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飘飞的景色。好好的小长假,就这么浪费在了一堆麻烦事里。还好,最后捞了个老公?老婆?回家。我瞟着无名指的戒指,心里依旧充盈着满满的幸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生活呀生活,真是起起伏伏。当我以为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这峰回路转,让我更期待以后柳暗花明的人生。偷偷向身边的金童瞟去,今年和雷叔叔的约定,算是保住了。
“我们都是小夫妻了,你怎么看我还偷偷摸摸的。”金童专注的开车,嘴角裂的有些开。
我立刻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免得金童嘚瑟飞上天:“谁看你了,不过是看你窗外的风景。”
“你坐在车里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旁边看你。风景装饰了你的视野,你装饰了别人的梦。”金童俏皮着,“别人何许人也,s城金氏丹也。”
金童天马行空的思维让我有些跟不上却又乐在其中:“请这位别人,好好开车。”
“请叫我金司机。”金童跳脱着。
我则把目光移到窗外,抿着偷笑着。我的金司机,回来了。
到了康海,我拿出钥匙开门,金童站在我身后,门开之际,她故作可怜的嘟囔了一声:“云朵,什么时候把家里的钥匙给我一把。下了班,我也好早点回来给你做饭。”
我心里是又气又乐,金童自以为筹谋了□□无缝,没想到最后把自己也锁在了门外。走进屋子,我先从柜子里把备用钥匙找出来扔给金童,并认真的告诫她:“只此一把,再弄丢了,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
金童站直了给我行礼,说话也一本正经的刚正着:“遵命,老婆大人。”
我哼了她一声,然后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推开阳台的门,金童也跟了出来,从后面抱住我撒娇着:“老婆老婆,我开了这么久的车,你也不关心关心我。一回来就给你的小花花浇水。也不问问我口渴了没?”身上有些重,但也任她挂着,我自顾给绣球花浇水。连日发生的事太多了,它渴的蔫了精神,叶子都有些耷拉了。金童这个小皮孩,在后面蹭着我的背,扭捏着:“老婆老婆,我吃醋了。”
我耳根子热乎乎的:“我有名字。”
金童还委屈上了:“在外面你就不让我叫你老婆,那在家了,还不等让我多叫几声。老婆老婆老婆,我要喝水,老婆老婆老婆,我要困觉。”我是嫁了个憨憨,还是娶了个笨蛋,百般无奈,只能自己受着。突然,金童靠近我的耳朵,冷不防的一咬,柔如春水般唤了声:“金氏云朵。这个称呼怎么样?”
我气血有些沸腾,立马逃出了金童的束缚,却看到她十分惬意的靠着栏杆看着羞赧的我。我恶狠狠着:“我,我饿了。”
金童又扑了过来搂着我,轻声细语着:“你饿了,想吃什么?老公亲自给你做。”我的手心攥成拳头,却又松了,红着脸听她老婆来,老公去。
晚间,金童都换好了睡衣准备躺下了,但是一个电话,她又从铺上蹦起来换衣服:“我先出去一趟。”知道自己神色有些紧张,她又刻意缓了下情绪,不让我担忧:“一会儿就回来。”
我猜,我捣乱抢走金童的事应该漂洋过海。左思右想心里贼焦急,总觉得金童一个人面对很是担心,我也站了起来换衣服。追出去时,金童已经坐电梯下楼了。
刘阿姨正好从楼梯走了出来,看见我嬉笑着:“云朵,金童又搬回来了吗?”我嗯了一声,刘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苦口婆心着:“你们俩之前都挺好的。有什么问题好好处理,别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现在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不容易了。”
我又嗯了一声,电梯来了,便直径往电梯里赶。到了停车场,哪里还看的到金童的车。她会去哪儿?金家,可能性不大。陆华浓不会把自己弄到台面上去,不然,她早就入住金宅了。兰陵?对,可以去兰陵看看。我冲出小区,急忙拦的士。但是越是赶时间,越拦不到。好不容易坐上了车,又遇到红灯堵车。真是百般不顺。好不容易到了兰陵,我直奔主题。好在陆华浓把密码给我讲了,我毫不犹豫的按下,门自动打开了。我谨慎的往里走,感觉周遭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一阵寒气从脚心窜起。
空荡荡的客厅亮着大灯,我不由自主的朝二楼看去,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我。我蹑手蹑脚的往上走,周身的汗毛开始战栗。果真如我所料,还没有靠近,我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谩骂声:“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向门边凑过去,果真看到金童和她的妈妈白静对立站着。错觉将我一下子拉回了曾经的那一天,我见证了最狼狈的金童。而今天,金童也是一副被碾压的垂首姿态。而白静,一如既往地喋喋不休,气势凶狠。
“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金童不亢不卑的低着头陈述着。
气急败坏的白静插着腰咋呼着:“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敢私自登记结婚。也不怕你爸爸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金童慢慢抬起头:“和郑鎏筠的婚约只是个幌子。大家都知道,又何必强装下去。”
“装,装什么装。你和郑家必须联姻。”白静暴跳如雷,光看背影就能猜出她此刻的脸色是如何的狰狞,“我还告诉你了,金童,你别以为你现在长大了,翅膀长硬了,可以飞了。只要你还姓金,这一辈子就别想这么荒唐下去。”
不知道隐忍多久的金童也咆哮了起来:“我荒唐,我哪里荒唐。我只是找到了我最想要活的方式,最想要陪的人。我就是喜欢她,爱着她,想和她一直走下去。我有什么错,错只错在你们强加给我的身份。”
“啪”,等我冲进去时,白静响亮的巴掌已经扇在了金童的脸颊上。我扶着金童直面凶神恶煞的白静。她深恶痛绝的眼神在我和金童之间穿梭,然后停在我的脸上,狠辣的一笑,说话的声音也越发的狠毒:“就算你剥了皮,金家的姓,这一辈子你也别想脱下来。”
机场休息室:
“什么!”凌佳嘉惊得站起来,宣幂则敏锐的把隔间的门拉上,安静的看焦急徘徊的凌佳嘉打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吗?”见凌佳嘉收了电话,宣幂才严肃的开了口。
“计划失败,金童被抢。”凌佳嘉刚说完,觉得哪里不对,立马打电话过问,最后一张苦瓜脸看向宣幂,“她明明拿了白静的钱,怎么还有脸去找金童。她又是怎么找到的?”
“金童,被,那个谁,抢了?”宣幂弱弱的问着,看着凌佳嘉怒不可遏的模样,心里的惊叹号更大了,“她一穷二白,这么短时间怎么出国?”
“made。”勃然大怒的凌佳嘉一脚将旁边的垃圾桶踢到,一双冒火的眼睛看向墙上挂着的油画,“我就不信了,金家不会不整顿家风。呵。”凌佳嘉气得往沙发上一躺:“我现在都怀疑她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
金童的日记节选:
今儿个真高兴呀真呀真高兴。。。
她是我老婆,她是我老婆,她是我老婆。。。
真是福兮祸所伏,没高兴几天,我妈就杀过来了。自从失忆后,对我妈见面不多,但德行还是了解。为了不伤及她,我单刀赴会。可想而知,被我妈从头数落到脚。尤其是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了。更是暴跳如雷。一个巴掌,响亮的我的耳朵都懵了,脑袋也昏了。一辈子别想脱下来,我却一直都想。一直,一直。。。头突然有些疼。总感觉我妈这一巴掌我以前就承受过。当时,是谁,出现在我面前,说:对不起,让我一个人了。是谁,是谁?好痛,好痛。不止是被打的脸颊痛,头也很痛,心也很痛,是谁,是谁?感觉有千万个蚂蚁在脑袋里钻。谁,来救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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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