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委屈啊?”看房长生那样子,贺璎葵只觉得好笑。
明明是二十五岁的人了,有时候却表现的好像个小孩子似得,很不成熟。
房长生哼了哼,没回答。
“喏,给你吃一颗糖,不委屈了。”贺璎葵想了想,从口袋里面摸出一颗糖来。
平时诊所偶尔会有小孩子病人,每次吃药打针都要哭,贺璎葵习惯了在口袋里面放几颗糖,看到了小孩子哭了,就送出去几个。
虽然今天没去诊所,不过衣服口袋里面,还是有。
房长生看着那一颗放在贺璎葵手掌心的糖,神色有些复杂,许久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握在掌心,“谢谢。”
“你休息一会儿,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下楼吃饭吧,我先下去了。”怕房长生不好意思,贺璎葵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出去了。
房长生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糖,不由得笑了起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一颗糖,跟他说吃了就不委屈了。
贺璎葵的治疗效果很明显,房长生慢慢的开始有了一些感知,虽然不是太过强烈,但是对于一个过去从来没有任何感觉的人来说,这是种很新奇的体验。
治疗的时间也一天一天的过去,房长生从最开始的哪怕受伤都不觉得疼,到现在,每天都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中度过。
蛊虫带给他的痛苦,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
“五天了,你还能够忍得住吗?”看着冷汗直流,脸色发白的房长生,贺璎葵有些担忧。
外公说的七天时间,她实在是不确定房长生到底能不能坚持得住。
她虽然不明白那种痛有多难受,但是看房长生现在这个样子,想来应该是非常痛的。
也是,骨头瞬间被碾碎的感觉,想来也疼。
“我,我没,没事,可,可以,可以忍住。”房长生断断续续的开口,简单的一句话,却分了好几次才能够说完。
他紧咬着牙关,嘴唇早就已经被他咬的血肉模糊。
“如果忍受不住了,记得要告诉我,我可以暂时封闭你的五感,这样的话,你就暂时感觉不到疼了。”贺璎葵看他咬牙苦忍的样子,没多说,知道男人也有男人的骄傲,她便由着他了。
等到治疗结束,房长生的床单都被冷汗浸透了,他没忍住,最后一刻终于是痛晕了过去。
贺璎葵叹了一口气,伸手给他把脉,还好他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痛觉神经已经恢复了四成左右,等到七天治疗结束,就可以恢复到五成了。
现在都已经那么疼了,两天后……
贺璎葵给房长生将被子盖上,退出了房间。
医学院放假了,未来两个月的时间,贺璎葵都没什么事情做。
原本这个时间她应该是每天去诊所坐诊的,不过房长生的事情,又让她分出了部分的时间给房长生。
“姐姐,上面那个哥哥怎么样了?”贺景寓有些好奇的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刚才在楼下都能够听到房长生的惨叫声,听那声音,凄厉的很。
“没什么,睡了。”贺璎葵没多说他的病情,看两个小崽子都在家里,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爸妈不是给你们报了培训班吗?怎么最近天天都在家里呆着没去兴趣班?”
“姐,那兴趣班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不想去。”贺景寓笑呵呵的抱着贺璎葵的手臂,讨好着开口。
贺璎葵白了他一眼,“那也不能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书看了吗?”
“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贺景寓瘪着嘴,闷闷不乐。
不过贺璎葵的话他还是听的,所以老老实实的抱了书,坐在贺璎葵的身边看。
贺璎葵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笑笑,没再去管他。
叶不凡离开已经五天时间了,也没个消息,贺璎葵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他说去找解蛊的方法,说不定跑去苗疆那边去了。
现在只能够等,希望房长生能够熬过去,还有两天了,坚持住这两天,应该……
贺璎葵正想着,楼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她脸色变了变,贺景寓更是干脆的把手里的书一丢,箭一样的朝着楼上跑去。
贺璎葵连忙跟上。
进房长生的房间时,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贺景寓将房长生从地上抱到了床上,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贺璎葵。
贺璎葵才看到房长生额头撞破了一个血洞,此时满脸都是血,看着触目惊心。
而导致他如此的,正是一旁的柜子边角,那个位置整个都被撞的凹了进去,可见他当时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叶不凡之前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开始房长生没有痛觉神经,感知不到疼,所以才可以忍受蛊虫的侵蚀,但是现在痛觉恢复了,疼痛被放大了无数倍,他承受不住了,所以才会出现自残的迹象。
“你去楼下把药箱拿上来。”贺璎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发了贺景寓离开。
贺景寓忍不住多看了房长生几眼,才屁颠屁颠的跑去楼下拿药箱去了。
贺璎葵检查了房长生的情况,蛊虫最近有些活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不过总归不是好事。
贺景寓很快就跑回来了,看着贺璎葵给房长生处理伤口,才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姐姐,他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他好像很难受,每天都在惨叫,晚上也听到他在惨叫。”
贺璎葵沉默,最后摇摇头,“没什么,他只是生病了,很快就会好的。”
贺璎葵没敢再轻易离开,干脆守在了房长生的床边。
房长生这一次伤的不轻,一直睡到了傍晚才醒,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看书的贺璎葵,她低垂着头,修长的脖子弧度很美,长发随意的挽起绑在脑后,细碎的发落在脖子边上,看着莫名的诱人。
房长生看着她,感觉疼痛都减轻了一些。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贺璎葵才抬头,看向了他,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却仿佛是有什么暧昧的气息,在悄无声息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