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霍丞这么晚打电话给她是为了什么。
算上上次见面的时间,她们也有快四五天没见面了。
你在哪?
寂静空荡的街道,池衿衿刚回拨回去,电话那端就传来了对方稍显沙哑的声音。
在基地。
拍完了吗,过来陪我一会儿。
好
挂了电话,池衿衿大概就在马路旁站了两三分钟,一辆黑色的奔驰梅赛德斯就驶了过来。
晚上稍微有些冷,她裹紧身上的外衣下车时就看见了在地下车库等她的霍丞。
霍丞眉眼冷峻,穿着黑色的卫衣,身姿欣长挺拔,刚好掐着点下来接她。
外面很冷吗?
见她下来,霍丞扫了她一眼,单手插着裤兜,一手拿着钥匙转身往地下车库的大门走去,池衿衿提着包跟在她身后,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五六米的距离,直到上了电梯她们才靠得近些。
还好。
霍丞的口吻就很普通的问候,池衿衿抬眸看了眼她轮廓分明的脸庞,手指轻微蜷了下皮质的包带轻声回复了她。
嗯。霍丞早她一步出了电梯,打开了大门。
拖鞋在这。
霍丞换上自己的鞋,蹲着身体从鞋柜里抽出一个新的灰色棉拖放在旁边。
她家里平时除了专门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没有来过其他人,不过柜子里会存有一些备用的拖鞋。
好。
池衿衿敛了敛眸,放下黑色的链包,清眸却还是很小心仔细地看了眼鞋柜上的鞋。
好在她并没有看到除了霍丞以外其他人的鞋。
她应该是一个人独居的状态并没有其他omega生活过的痕迹。
霍丞换好鞋就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大理石茶几上放着一瓶开了封的威士忌和一个盛了如琥珀流动酒液的玻璃杯。
她又喝酒了。
池衿衿踩着棉拖走过来,在她身旁轻轻坐下,眸里的复杂和犹豫在纠结,她轻抿着唇握紧手掌没有说话。
omega身上萦绕着一股很好闻清冽的味道,冲淡了烈酒所带来的刺鼻。
霍丞握着玻璃杯喝了一口才偏头看她,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眼神,只觉得她的眸像波澜起伏的深海那样看不透。
池衿衿怔怔的看向她,心跳没由得慢了一拍。
嗯
就像上次在酒店那样,霍丞俯身伸长手臂抱住了她,抚着她的背温热的鼻息撒在她颈间,黑乎乎的脑袋有些粘人地蹭着她乌黑的发梢。
池衿衿眉眼微垂,纤手不知所措地收紧,挣扎过后手指还是顺从内心环住了对方的腰身。
她不想和她复合,为什么又要做这样亲昵的举动,这会让她误会霍丞心里还是有她的
白瓷的俏脸情绪复杂地靠在她的肩上,是全身心的依赖,心房就像被一只手不断抓握着,一阵酸涩的收缩。
因为天气比较冷,所以池衿衿穿了件黑色的毛呢外套,毛绒绒的触感抱在怀里很舒服。
温香软玉在怀,霍丞闭着眸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压在心房上的那块石头轻了些,很安心的感觉,尽管她不会去承认这种感受有多好。
因为这是她才会带给她的,而她就必不会去承认。
沉默在蔓延,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霍丞率先闭眼低头覆上了对方微阖的唇,一个缠绵到极致的触碰,她身上独特的木香挟着酒香反馈了过来,池衿衿抚着她的脊背顺从了她的亲吻。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滴答一声,墙上的挂钟指到九点,霍丞睁眸目光深沉地看向那张绯红的俏脸,四眸相对,包含着彼此太多的情绪。
霍丞松开了她躺在沙发上,池衿衿的脸很红,带着一种微醺的朦胧美感。
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刚刚在外面还没有闻到这么浓烈的味道,但就在刚刚池衿衿觉得自己都要醉了。她低着头踩着匆匆的步伐去了对面半封闭的厨房。
霍丞慵懒地靠着沙发,眯着半醉的眼看她离开的纤细背影。
敞明的落地窗外夜幕落下,遥遥可以看见远边万家灯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02 20:21:47~20211003 16:20: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90章
一夜旖旎,光线昏暗的主卧拉着摇曳的窗帘,靠床尾的窗户拉开了一道小缝,清爽的晨风渗了进来,空气中飘着一股水蜜桃味信息素清新剂,清甜好闻。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滴滴震动着,白色而凌乱的床褥动了动,从里面伸出一只光滑白皙的手臂摁住了手机。
关了闹钟,霍丞闭着眸在床上转了两圈,手臂往旁边的位置伸了一下却没触到想象中的体温。
尚且惺忪的眸猛地睁开,她睁着眸看向身旁的位置,她确实不在了。
睡意瞬间消退了大半,连带着大脑都清醒了不少,霍丞支着身体靠在床头,精致英气的眉眼不自觉地皱了下,抬着身体就摸向床头柜。
碰空后才意识到前几天就抽完最后一盒了。
一大早起来心情当真是低落到了谷底。
这还是四年后第一次她起床没有看见池衿衿,几乎每次都是她提裤子走人把她留在酒店,如今身份转换很难适应。
心烦意乱的霍丞拿着手机踩着拖鞋推开房门往客厅看了一眼,依旧是空荡荡的冷清模样。
她应该是走了
心房堵得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手机,手指过于用力,导致手背上脉络分明,许久之后才放松下来。
啪地一声,她甩上房门,给薇薇安打个电话交代一下今天的工作事宜便走到衣柜边拿了件白色衬衫主准备换上。
滴滴滴手机再次发出震动,黑眸扫了眼电话号码犹豫了两秒,还是滑过接了电话。
霍丞,起来了吗,我给你做了早餐。
一道柔弱偏甜带着撒娇意味的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
你怎么来了。
披着睡袍,霍丞眼眸平静地握着门把手看向门外那个衣着淑女打扮精致的女人,嗓音有些冷。
就想过来看看你,薇薇安说你平时不爱吃早餐,我就在家里给你做了一些粥和点心。
尹茉莉挑眉看她,举止间都是恋人的亲昵,似乎并没有受那天无疾而终的话题影响。
我不吃早餐,你拿回去吧。
霍丞瞥了眼那包装精美的餐盒,抬手就要关门。
怎么了嘛,我很早就起来做了,也可以带去公司吃呀
霍丞,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嘛,都不请我进去坐坐。
里面是不是藏了女人,怕被我发现。
已经沉不住气的尹茉莉抛掉了所谓的矜持,主动出击,她算是知道依以前的性子来她和霍丞绝对没有结果。
她还是要和某些人一样厚脸皮。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好久,终归还是碍于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僵,霍丞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徒留眉梢上扬的尹茉莉自顾自换了双拖鞋进来。
真的很好吃,做了很多种的马卡龙还有沪城的老糕点,你尝一口试试。
霍丞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尹茉莉顺势坐在她旁边,打开餐盒里的小点心就要喂她。
真的不用了,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
霍丞偏头躲过了她亲密的投喂,语气很是正经认真。
当初和尹茉莉相亲完全是她大哥霍瑾相的主意,后来确实相处不错也就继续下去,如果没出什么差错确实会以恋人的身份继续下去,但霍丞不想了,也没了这个心思。
尹茉莉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
为什么,是我没陪你上床还是什么,你有需要我们今晚就可以做
尹茉莉听出了她口吻中的决绝,过高的不甘涌上心房,索性也就撕掉了一再维持的温柔假象。
她直接把霍丞按倒在沙发上,企图释放信息素勾引alpha,那个池衿衿不就是陪她上过床吗,她也可以,她也可以做到。
霍丞因她疯狂的动作怔了一下,刚爆粗骂了句疯子,就听到了重物坠地的响声,抬眸就看见了一张苍白如纸美眸微红的俏脸。
池衿衿穿着昨晚的毛呢外套,微乱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掉落在手边的是一堆蔬菜和水果。
番茄土豆从袋子里掉了出来滚了一地,那个精心挑选过的榴莲也掉了出来,沉重的身体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
对视的那一刻,池衿衿红着眼深深看了她一眼,把钥匙放在旁边的橱柜转身就走,仓促地甚至都没有拿挂在旁边的链包。
她消失在沙发上的两人的视线中,脚步声渐去才隐约听到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压抑而微弱的哽咽声。
霍丞看着她离开,修长的手指一把揪紧了沙发,真皮的沙发被她扣掉了一块皮,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着眸就推开了不知轻重的尹茉莉。
大门没有关,随着电梯滴的一声,那道压得很低的哭声才消失。
怎么不去追,推开我有什么用。
晃过神来的尹茉莉看着霍丞绷直的下颚线,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她就知道霍丞绝对和那个池衿衿有联系,虽然她是得不到霍丞了,但能恶心恶心池衿衿也很有成就感。
估计那个池影后怕是要难过好一阵子了。
拿上你的东西给我滚。
霍丞眼神危险冰冷地看向她,很是粗暴地直接把那个餐盒塞给她,抬手就把昨晚那瓶没喝完的威士忌倒了一满杯,灌了一大口,模样透着些许的狼狈和烦躁。
啧啧,霍总还是在乎她吧,要是还喜欢就去追吧,还是别死撑着了。
在乎你妈,随她怎么样。
啧啧
滚出去!
尹茉莉最后还是提着东西走了,走之前还不忘阴阳怪气地嘲讽了霍丞一波,惹得对方又怒摔了一个价格不菲的玻璃杯。
客厅又恢复了它本该的安静,霍丞双手交握,眼角发红,胸口不断起伏压抑着无法释放的怒气,整个人就处于一种十分暴躁阴翳的状态。
艹你妈
刺啦一声,那瓶威士忌也没逃过她的愤怒,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就连茶几都没躲过那一脚踹。
她把目光所及能砸的都砸了,格调简约大方的客厅简直就是一片狼藉,玻璃碎片瓷片混着酒水淌在实心地板上,流了一地。
就差把电视机一并砸了。
发泄完,霍丞眉眼阴戾坐在沙发上,白皙的手掌攥得通红,手背青筋凸起显得格外骇人。
她抱着头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刚一闭眼就是她毫无血色的俏脸和受伤无光的眼眸。
她怎么可能在乎她,纯属放屁,她只是想找个暖床的人而已,她只是相对其他人要更干净更温驯而已,仅此而已。
她不会回头的,这辈子都不会。从当初她开口要离开她的那一刻起,她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少了她,她还可以寻找新的床伴。
who cares?
池衿衿是一边红着眸掉着泪一边跑着离开她的住所,甚至都没戴口罩也没拿包,冻得微红的手上只拿了一部手机,揽了一辆出租车就直接离开,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地方。
坐在出租车后排,她仰头试图把夺眶的泪忍回去,如晶莹珠子一样的热泪却不受控制下坠,她咬紧下唇迅速地擦着眼泪。
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俏脸很是狼狈,红着眼渗着泪,鼻子通红,咬着唇瓣默默咽着咸湿的眼泪,唯独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小姑娘是要去北郊那边吗,眼睛都哭红了,是和男朋友闹矛盾了吗。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温和的中年大叔,透过后视镜看见了那长得像明星的女孩红透的美眸不免问了句。
这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臭小子让哭得得这么惨。
嗯去北郊。
池衿衿敛了敛酸涩湿润的眸,擦掉眼角应道,嗓音都带着浓重的鼻音,那双美眸失了光采变得异常空洞,焦距涣散地直直盯着车上的一处角落。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幕会在她眼前发生,霍丞会和别的女人做那样的事,若不是她的出现,她和那个女人是不是就
之前她就听说过霍丞这些年私生活混乱,但还是没有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大。
她离开时,那个女人只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像她一样落荒而逃,保不准她们现在就在昨晚她们睡过的床上做着同样的事。
尖锐的美甲陷进掌心,钻心的疼痛从皮肤传到神经,她的心就像被一片片撕裂开一样,疼得厉害,疼得酸涩,疼得难受
她根本不敢想象她不在的日子里,霍丞和那个女人是怎样的关系,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在相处,是不是和现在的她一样,只是单纯的炮友。
想到这一点,那张小脸变得更加惨白,樱唇也抿得没有一丝的血色,心房是前所未有的空落抽疼,之前就建设过的心理防线濒临坍塌。
她接受不了霍丞和其他的omega发生关系,真的,她真的接受不了。
小姑娘是和对象闹矛盾了吗?你们小年轻有什意见还是要多沟通,你长得这么漂亮,跟明星一样靓,那小子该有多大的福气。
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
鼻音浓重地吸了口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冷静下来的池衿衿摇头否认。
她们不是,所以她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明明之前她们是合法的伴侣,是她主动提了离婚
想到这个茬,泪水又开始淹眼睛,心房被捏紧。
是她先放弃这段感情的,所以哪还有脸去问她,说她咎由自取也不为过。
现在之所以会和她上床,完全只是因为她喜欢这个人而已,自然就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她本打算这样自欺欺人骗自己继续保持对她的爱意,但那个omega的出现,无疑是打破了这一切。
她又该以怎样的身份继续陪在她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03 16:20:50~20211003 21:5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