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落座,突厥王大嗓门在人群中,格外粗犷。
他第一次见到叶弯弯。
见不过是一细瘦女子,十分不屑。
这等小鸡崽子一般的姑娘,如何能同,自己女儿相比?
想到这儿,他准备旧事重提。
宴席吃到一半儿,更是有些咄咄相逼的态势,他举起酒杯,另一只手捋了捋胡子。
“皇帝,我就这么一个小女儿。她在我眼中,如同挂在草原上空,最亮的星星。”
“为了她的幸福,我愿意做出让步!只要您同意,她与那贤王世子成亲,往后一起回突厥生活!”
“来年我让突厥,多备两成贡品,送到中原,以表示诚意。”
太子坐在皇帝身边,一听这话,嘴角隐约调起一抹笑容。
突厥可是给的很丰厚,他不相信,皇上没有一点心动……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一眼,试探着开口。
“父皇,儿臣见这突厥公主,确实对凛川真心实意。”
“这女子如此率性自然,儿臣可头一次见到。凛川性子冷硬,不苟言笑。说不准这样性子的女子,能让他多几分活力呢?”
他一边说,一边去瞧顾凛川的样子。
心中祈祷,皇上可一定要答应啊。
若将顾凛川扔到突厥去,无异于帮了他天大的忙!
这下,叶弯弯就再没什么理由,拒绝自己了。
到时候叶弯弯备受情伤,自己趁虚而入,对她嘘寒问暖,眼见叶将军,要从边境回来了,到时候与她成亲的,便是自己。
赶着年后的好时候,一举将叶弯弯收入东宫。那叶将军,岂不是为自己所用。
光是想想,都让他手心出汗。
皇上没说准许,也没说不行。似笑非笑的,看了太子一眼,举杯,对突厥王比了比,仰头一饮而尽。
星儿坐在突厥王身边,见大家,都为自己说话。
挑衅似的,看了叶弯弯一眼,与她四目相对。
叶弯弯猛的,从位置上站起来。
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过去……
只见叶弯弯,好像饮了不少酒,脸颊通红。
她平日,有大家嫡女端庄风范,此时眼角泛红,眼里似乎有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流出。
她声音扬起,颇有股子英气。
用手指着星儿:“这成亲之事,本来就要,双方情愿。你这般强迫于人,躲在你爹身后,算什么能耐?”
“你有本事让你爹同皇上求情,为何不自己,赢得世子殿下的心?”
“我这人爽快,是我的,便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想要!”
“我与世子殿下,互相心悦。若你非不服气,你就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从我手里把他抢走!”
“不要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何时他承认,他不喜欢我,他喜欢你,那我便拱手相让,再无一句多言,你觉得怎么样?”
叶弯弯借着点酒劲儿,将这一通话,全都说出来,然后拿起酒杯,对星儿比划了一下。
“你到底,敢不敢应下我这挑战?你要是敢应下来,便与我,共饮一杯,咱俩的赌约就此成立……”
“你要是不敢,我也随便。反正,我是不会主动将世子让给你的。”
星儿性子泼辣蛮横,最听不得的,便是别人激将法,她见叶弯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衅自己。
心下不满,太子也没想到,叶弯弯居然如此刚烈,竟当着皇上的面儿,说出喜欢顾凛川的话。
“父皇,儿臣见叶小姐喝醉了,说的话都当不得真,不如,儿臣差人,先将她送回去吧。”
可皇上,却饶有兴致的,摆摆手阻止他,颇有兴致的说道:“朕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咱们中原的叶大将军,年轻时,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朕今日看到弯弯,便想起她爹从前的样子,着实有趣。”
“朕年岁大了,你们年轻男女,这些儿女情长,朕也不好插手掺和,既然弯弯都这么说了,不知……”
他侧脸看了看突厥王和星儿,星儿呼啦一下,几乎是从位置上弹跳起来!
不顾他爹,在一旁与她使眼色。
几乎蹦高,指着叶弯弯的鼻尖儿:“你以为,我不敢答应你吗?”
“从我出生开始,我就没怕过。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
“上次赛马,让你赢了,不过是侥幸,我正好遗憾,不能与你再赛一次呢!”
叶弯弯表面上,一副喝醉酒的模样,心里算盘,却打得很响。
她原本以为,有突厥王在一旁看着,自己想要激星儿,多少要费些力气。
可没想到,突厥王根本管不住自己女儿!
他黑着脸,如蒲扇一般大的手掌,搭在膝盖上。抬起来,想去拉自己女儿,却又放下。
星儿根本没注意到突厥王的动作,她双手抱在胸前:“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我记得你们中原,怎么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虽然你我,都不是君子,但也要驷马难追,就这么定下了!”
说着,她根本不理会别人,抬起酒杯,对叶弯弯扬了扬,紧接着一饮而尽!
见此情形,皇上在一旁大笑:“哈哈哈,好好好!”
“突厥女子,果然同我中原女子不同,性格豪爽。”
“朕觉得你们赌约,甚是有意思,就在中间,为你们做个见证!”
“说好了啊,凛川最后,无论喜欢谁,另一个可都不许埋怨!”
“这是自然,我以我叶家的名声起誓!若我真的输了赌约,绝不纠缠!”叶弯弯立下重誓。
星儿不甘示弱:“那我便拿突厥的名声!与你赌了!,还没有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呢。”
她这话一出,叶弯弯心头一松,就连皇上脸上的表情,都更放松下来。
突厥王原来将顾凛川和星儿的婚事,与为中原上供的贡品多少,挂钩在一起。
可叶弯弯巧妙的一对换,把这两件事儿,完全分离开来。
现在是赌约归赌约,跟上贡的贡品,一点关系都没有。
无论星儿是输是赢,这贡品突厥都得如数上交。
至于他说那多出来的一成,原本也没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