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并不知,从宫中回来我就病了...”李氏辩解。
“二婶不口口声声说,叶府你做主吗?”
李氏被叶弯弯嘲讽痛处,脸上挂不住:“弯弯也真是,霜霜吃了那么大苦,你做姐姐的,宽容些又如何?”
“霜霜任性,姐妹之间没有隔夜仇。不如你同她先道个歉,就此了结罢了。”
李氏敷衍着:“虽说东西少了些,但也不至于吃不饱,何必夸大其词?”她摆摆手:“将二房的份例给二小姐吧,省的你们姐妹两个竟因为一口吃的起龃龉。”
她摆出主母架势,既指责了叶弯弯,又做足了表面功夫,施施然离去。
虽要到了二房份例,明眼人都看出来,叶弯弯并没占便宜,回到院内,兰儿气的饭都吃不下:“小姐,她们是一伙的,没人给咱们做主。”
她思索一下:“不然小姐你,给将军写封家书?让将军教训她们!”
叶弯弯拿起笔蘸墨,一字一字写下,装入信封,用蜡封住:“寄到江南去。”
“您这是?”
“我爹在外征战,不能有任何分心。不过压住二房三房罢了,请姑奶奶回来。”
“这个主意好!”
二房三房如何,叶弯弯暂时不知。她在自己院内,过得恬淡怡然。这日想起父亲书房内一幅字帖,便唤兰儿一同前去。
叶弯弯娘亲离世后,她便独自住个小院落。偶尔去收拾下,母亲生前旧物。
将军同夫人,共住一处。院子里还住着小妾林氏,叶弯弯刚踏进院子,便听吵闹之声。
皱眉看过去,一穿着灰扑扑的小丫鬟,脸上还带着泪痕:“你们太过分了!我们姨娘连做件衣服的布料都没有了,你们竟还偷偷潜入房内,将她的簪子偷走!还回来!还回来!”
“闹什么呢?”
听见声音几人都傻眼了,没想到叶弯弯突然到来。
前面两个生的凶恶的小厮,稍显心虚。那小丫鬟拼命抹泪:“小姐!求求您为姨娘做主啊!”
“你慢慢说。”
叶弯弯前世,一直对父亲纳妾之事,心存不满。只要见了林氏便冷嘲热讽,没有好脸色。到自己被人害死时,关系都很僵持。
“小姐,您和将军都不住这边。这些丫鬟和小厮,克扣姨娘的份例,克扣姨娘的布料,还拘着姨娘不让她出门!”
“餐食拿来,她们都要先挑拣!昨儿晚上,几个人跑进姨娘房间,偷她的簪子。把醒来的姨娘吓个半死,今日姨娘发起热来,奴婢想出去请大夫,他们拦着不让,怕事情败露。”
“小姐,您救救姨娘吧!姨娘连口热水都没得喝!”
叶弯弯最烦仗势欺人的人,眉心皱起:“她说的可是真的?”几个刁奴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小姐,是我们一时鬼迷心窍!您饶了我们吧!”
他们心中想:小姐同林姨娘不对付,见林姨娘被整治,说不准暗自高兴呢...
还没想完,听见叶弯弯冷冷的声音:“我叶府,容不得这种奴大欺主的东西!每人重责四十杖,发卖出去,一个不留!”
跪着的那些人都傻眼了,这还是那个与人无争的二小姐吗?
叶大将军在府中时,十分清正,夫人更是随和,从来不随意责罚府里面的奴才,过年过节还有不少的赏赐,后来夫人死了,将军常年征战,他们守在院子里面,日子过得安逸极了,见林姨娘身份低,不受将军宠爱,便起了欺凌之心。
此时才有了悔过之意,真的被发卖了,上哪儿去找叶府这样子的地方去啊!
“小姐!咱们可都是夫人院子里的老人啊!都是在夫人身边伺候好几年的啊!您行行好,开开恩,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有心术不正的人,眼珠子一转,就信口开河:“小姐,咱们这些老人心里面都敬重着夫人,夫人还活着的时候林姨娘就总是对夫人不敬,奴才们就是气不过!想替夫人讨回公道啊!”
“你们血口喷人!我们姨娘对夫人向来没有僭越的心思!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姨娘还教导下人,夫人慈善,咱们自当回报,才能让家宅和睦!小姐!您别听这些人胡说啊!”
小丫鬟叫起来。
“姨娘是主子,你们是奴才,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提起我娘亲的?”
叶弯弯一听他们的话,就知道他们在撒谎,居然还敢扯上自己娘亲做幌子,此时真正动怒了:“加十杖!把嘴都堵上,拖出去!”
几个人还想继续分辨,被用破布堵住了嘴,就在门口行刑,叶弯弯站在那里,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那小丫鬟觉得解气,偷偷看去,又被那些人的惨状吓得瑟瑟发抖。
“你是林姨娘的丫鬟?”
“是,鸢儿见过小姐。”
小丫鬟想起自己的大事:“求您救救姨娘吧,要是再不请大夫过来,姨娘就要挺不住了。”
叶弯弯沉吟一下:“带我过去看看。”
鸢儿是在林姨娘身边伺候了很多年的丫鬟,从林姨娘进了叶府后,她就一直在她身边,也是个忠仆。
听了叶弯弯的话,鸢儿勉强止住哭泣,但心里面却有点犯嘀咕,她知道二小姐一直对姨娘有敌意,林姨娘性子好,夫人在时,都尽量不出现再将军面前,自己当时还给她鸣不平,结果姨娘只是笑了笑。
“夫人是善良的人,对我也照顾有加,我又怎么能对夫人恩将仇报,给夫人添堵呢?”
夫人去世后,将军更是对姨娘不闻不问,出征前也没有照顾好姨娘的生活,被人欺负时间长了,鸢儿从来都多个心眼儿。
“二小姐,这边请。”
叶弯弯跟着鸢儿进到屋子里,这房间破烂的简直不像是叶府里的房间,空荡荡的,眼见的地方一点值钱的都没有,椅子身子四条腿都短了一条,用半块儿青砖垫着。
至此,叶弯弯已经相信林姨娘的日子确实难过,再往里面走,进到卧房里面,床上一团乱糟糟的被子,床幔洗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