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赞问他:“怎么想通了?”
毛毛没有野心,也不需要财富,唯一可以改变他决定的人,为数不多。
他笑着:“烟烟以前说过一次,我那时拒绝了,现在想试试看。”
“说人话。”
“爷想讨好丈母娘!”
盛爷爽了,笑着:“你也有今天。”
***
新店在装修,毛毛却能整天都陪着离烟呆在医院里,毛妈也是日日都到,把病房搞得欢声笑语,十分愉快。
曼文的手术定在明日,前一晚离烟忐忑不安,毛毛蹲在楼梯间抽烟,离烟就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让他背了自己一整晚。毛毛单手就能兜住她,另一手夹着烟。
离烟从后面摩挲他的手腕,他安抚她:“好了点,很快就能像以前一样了。”
离烟心疼地:“不一样也没关系。”
毛毛笑了:“那怎么行!”
他的手要快快好,要做很多事,要喂胖他的小妹儿。
离烟怕他累,两条腿紧紧夹着他的腰,可就是撒娇不下来。毛毛笑着:“再夹爷就忍不住了。”
离烟一拱一拱的:“妈妈手术成功了就要住在哥哥家了,那我住哪里?哥哥家有好多房间,他分我一间应该不心疼吧?”
毛毛不轻不重拍了拍小妹儿肉嘟嘟的屁股:“你住哪里!爷吃了你信不信!你妈妈让我俩结婚的你到底听到没有!”
离烟得逞地嘿嘿笑:“那你都没跟人家说过。”
毛毛扭过头:“过来点。”
离烟笑盈盈靠过去,只一瞬就被这男人咬着了嘴巴。毛毛咬着她的嘴巴好好舔唰一圈:“下次再敢这样爷把你就地正法!”
离烟乖乖地:“嗯,不敢了。”
毛毛背着这个小东西已经顺着台阶走到了楼下,月光很亮,圆圆一大个,毛毛说:“放心吧,会没事的。”
离烟伏在他肩头,嗯了声。
这一夜,她枕着他的腿睡在病房的沙发上,护士进来给曼文抽血,一点点动静毛毛就睁开眼睛,曼文想起了四年前她把他送走的那天,他满身是血,奄奄一息,阿赞背着他求她帮忙。
是多好的兄弟,才能让她那个儿子如此记挂?
最起码,应该是个可靠的好人吧。
***
护士端着盘子出去,将门轻轻带上,床头的小灯因为怕会吵着离烟睡觉所以没开,黑暗中,毛毛看着曼文,曼文轻轻地问他:“你和阿赞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了很多苦吧”
毛毛说:“我不苦,阿赞苦。”
曼文想知道盛赞小时候的事,手术前的这一晚,她睡不着,也不敢睡,人一旦病了,就会害怕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来。离烟倒是睡得好,曼文看着自己娇娇的女儿,满心柔情。
这一晚,毛毛抱着离烟,给曼文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
那些记忆中的三千港,三千巷,盛老爹,卤味,所有所有的一切,在这一晚都变得无比鲜活。、
曼文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梦里很美好,她还是那个她,是三千巷里最美的,盛家的小媳妇。她的怀中抱着一个男婴,骄傲的走过那条细长的小巷,青石板路在夏天里透着凉气,所有人都在夸她的儿子。
巷子口进来一个男人,他的手里拎着新鲜的鱼,他冲她笑:“怎么出来了?走,回去我给你做鱼汤。”
那时,多好啊……
☆、第89章 讨好丈母娘
因为要做手术,所以曼文不能吃早餐,毛妈抱着个保温桶进来,离烟正在给曼文擦脸,曼文说:“都说了不能吃你还带?故意气我吗?我现在胃口很好的。”
毛妈得意地递给离烟:“谁给你啊?我给烟烟买的。”
毛毛机智接过话题:“阿姨,等您好了,我给您包几个,哎呀我包的包子真是……真是特别好吃呢!”
曼文一脸不信,离烟特别护她毛哥:“真的真的,可好吃了!”
曼文无奈的看着女儿,这是女大不中留了吗?丫头啊你这样以后婆家看轻你怎么办?老娘好不容易给你撑起来的格调全完蛋啦!
离烟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笑盈盈地把热乎乎的毛巾盖在曼文因为长期点滴而青紫的手背上,软软的说:“妈妈,我们在外面等你哦,你乖乖出来。”
乖乖?曼文真是不习惯,她和女儿的对话里什么时候出现过乖乖这个词?她再看看一旁的毛毛,长叹一声:真是被惯坏了。
不过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离烟丝毫不知前一晚妈妈和她毛哥的谈话,只觉得妈妈越来越好,她越来越喜欢妈妈。
想到妈妈,就会自动想到爸爸,离烟的眼神暗了暗,爸爸已经跟她断绝父女关系了,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来看过妈妈。妈妈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其实心里很难受吧?
离烟抱着包子大口大口吃得很香,自从四年前她失忆后,曼文就再也没见她这样爱吃过什么东西了。她上下打量离烟,问她:“重了多少?”
离烟满不在乎:“没注意。”
曼文想劝劝她,女孩子太胖了不好,以后穿婚纱难看。可转念一想,她那时候那么胖人家都不嫌弃,现在这种小体格再怎么吃都没关系吧?
这边离烟吃得香香,那边盛爷带着医生进来了,团子过来握住曼文的手,和离烟一边站一个,真像两个都是她闺女。曼文仰头问团子:“书言书俊谁带?”
团子笑着弯下腰:“妈妈,他们,今天上学啦!”
曼文先是一愣,上学?两个软乎乎的小家伙这么快就上学了吗?他们在学校好不好?有没有哭?会不会被其他小朋友欺负啊?
然后曼文又愣了愣,转头看另一边的离烟,歉疚地捏了捏她的手。因为她不记得离烟上学第一天有没有哭,有没有被欺负。
毛毛慢慢挪过来,小小声问团子:“哪个学校?哥哥待会儿抽个空过去一趟。”
团子忙摆手:“不用不用。”
毛毛:“要的要的。”
爷是过去给宝贝们撑场面的,谁要是敢欺负爷的小宝贝,爷就吃了他!
盛爷抬手,不耐烦地把这家伙拎走:“要你费什么事,你觉得爷的儿子会被欺负?笑话!”
毛毛拉着他家阿赞的手:“那等等我俩一起去接他们放学好不好?他们肯定很想我了。”
盛爷更加不耐烦的甩开这家伙的手:“喜欢就自己生,抢我儿子算什么事!?”
毛毛幽幽回头看离烟,毛妈毛爸也看离烟,团子也看离烟,离烟……低头玩曼文的手指头。
***
大家一起把曼文送进手术室,刚才的欢笑一下全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担忧。
“肯定没事的。”毛毛对着空气傻里傻气地说。
三个小时后,手术结束,摘除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几天后还要进行化疗。曼文的麻药还没醒,一直沉沉睡着。离烟一直握着她的手守在一旁,她对毛毛说:“我从没有这样长时间跟我妈妈呆在一起过,毛哥,其实我现在有点开心。”
毛毛揉了揉小妹儿的脑袋:“傻丫头。”
趁着曼文还没醒,毛毛出去了一趟,却不是去幼儿园给书言书俊撑场子,而是拐进了玉城最繁华地段的其中一条小巷。
冒记就是开在小巷里的,所以毛毛将第一家分店也选在了小巷里,他喜欢这种感觉,闹市中有一处地方,带着家的味道,疲惫的旅人停下脚步,进来坐一坐,吃一碗热乎乎的食物,满足地出去再次迎接风霜。
这家冒记闹中取静,虽然在小巷中店租却一点也不便宜,毛毛在看过店面后直接买了下来,房主原本不肯卖,说什么都不肯卖,他才不怕这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
可下一秒,小巷外停下一排黑车,黑车上下来许多人,那些人各个孔武,排列整齐地走进来,站在了店门外面,齐声声地喊道:“大哥!”
店主顿时软了态度,半卖半送地把手续给过了,想跟这个小混混一样的男人交个朋友。男人一甩他那火红头发,递了一张卡:“以后来我店里,vip价。”
那架势,风*骚到没了边了!
原店主诚惶诚恐地接过卡,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里,出来后才反应过来:嘶,这不对啊!一张卡就打发我了?我还没搭上交情呢!
可他不敢回头去,因为惹不起。
只不过几天,店里就有模有样了,毛毛一头扎进厨房,叮叮咚咚一阵响,然后拎着两个保温桶出来了。
“又拿包子来气我吗?”曼文瞪大了眼,这些人一个个真是太讨厌了,明明知道人家不能吃!
毛毛嘿嘿笑:“专门给您做的,等医生说能吃了我给您热热。”
其实等曼文能吃了再趁热拿过来也行,可毛毛就是不放心留着他家小妹儿一个人对着她那整天黑着脸的哥哥。
曼文有些吃惊,看着毛毛:“你做的?”
毛毛特骄傲,又带点晚辈的小腼腆:“嗯。”
刚做完手术的人其实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曼文却有些饿了,她稍稍坐起来点,问毛毛:“里面是什么?”
毛毛蹲在地上给曼文摇床,笑呵呵的:“包子,还有点儿鸡汤。”
床摇到正好的位置,他看曼文靠着舒服了,站起来再接着说:“鸡汤我滤过油了,只放了一点点盐,喝起来很清淡的。”
曼文十几年如一日的保持好身材,不用说肯定是在饮食上下了很多功夫,毛毛怕她不爱喝,所以提前报备一下。
“那包子呢?”曼文倒是不在意了,经过了生死,谁还会非要滤过油的鸡汤才肯喝?她倒是十分在意那传说中的包子。
说到包子那就更有话题了,毛毛索性搬了张小凳坐在曼文床边,掰着手指跟她数:“时间不够啊,我怕面发得不好,就烧了一锅热水,想用热气发一下。”
曼文皱眉头:“太热了面都死了!”
毛毛倒是大吃一惊:“阿姨您这是深藏不露啊!”
曼文哼了哼:“这辈子谁还没蒸过两个包子!继续说!”
她的伤口疼,只能这样转移注意力。
这个热气啊,不能太热了,温度要刚刚好,所以我就跟守祖宗一样守着它。毛毛把一对大拇指伸到曼文眼前,“我一直捧着面盆呢,都烫红了!”
曼文看了看,是挺红的。
毛毛又说:“我看着那白花花的面团发起来,就知道这包子皮口感一定错不了!阿姨我不知道您爱吃什么馅儿,就做了最清爽的青菜馅儿,青菜碎里放点生姜沫沫,吃起来就会特别好……”
“我爱吃三鲜馅儿的。”曼文突然说。
“……”毛毛呆了呆,然后笑了,“您现在不能吃那个,以后我专门给您包一锅。”
“包子几个褶子?”
“没数,反正特别漂亮!”毛毛一甩头,意思是,我都这么漂亮,我的包子肯定也漂亮啦!
就冲着毛毛刚才说的那些,曼文就对他另眼相看了,她没想到隔壁冒家的小儿子会有这一手,他这样,有点像某个人,那个人也是,会做全天下最好吃的卤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