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
“当初,我决定立即回国的原因。”
“哦,难道不是因为我?”
“咳咳,不不,当然决定回国时,就是因为你。那天,我还无意中看到瑟瑟开画展时,录的一个视频。她开个人画展时,就被一个国际艺术代理人公司发现了,对方还想签她做代替我们父子的新星。”
“呀,还有这事儿?”
“那是当然。我就想回来瞧瞧,这个长得那么像你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能耐,没想到……”
两人相依相偎,尽叙衷肠。
此时窗外雪花飘飘,屋内却是暖意融融,甜蜜可期。
……
然而,事情并没有金一松想的那么顺利。
两日后,他准备好了一切,订了一家非常高雅的艺术餐厅,想约女儿出来一起吃饭,然后利用看艺术展的机会,慢慢切入认女儿主题。
江瑟瑟接了电话,却道,“啊,金老师,真抱歉。焰焰和果果生病了,现在我们在医院里。两小家伙哭得厉害,我恐怕暂时都没什么时间。抱歉啊!”
这种情况,当然是宝宝为大。
但也不是完全没机会,金一松立即改变策略,“那是,宝宝要紧。对了,你们现在是在华协的儿童住院部吗?”
江瑟瑟想想,也没隐瞒,就报了一下位置。
很快,金一松就提着慰问品找到了治疗处,便看着两个小家伙,哭得小脸红通通的,可怜巴巴地挂着眼泪珠儿,小嘴儿一张一张地,一碰到针啊药的,就往妈妈怀里钻。
金一松一下心就软了八分,想要抱抱,但被周奶奶阻止了。
“啧,你这人的,知不知道婴儿很脆弱啊。你一身的寒气进来,要是过了寒气给宝宝,这不得加重孩子病情啊!”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那我……”
“你先坐一边暖暖再说。”
周奶奶有意无意地阻拦着金一松,全程陪护都没挪动一下,使得金爸爸完全没机会跟女儿单独相处,借机挑起什么话题。
一过了探病时间,不足半小时,周奶奶就开始赶人了。
金一松想帮忙,周奶奶的嘴炮能力可不弱,三两句把金一松说得没法答话儿,只得尴尬地离开了。
离开后,周奶奶故意叨叨,“你这个老师,是不是热心过度了啊?”
江瑟瑟知道原因,但不好说什么,只解释了一下金一松的身份,还有自己之前拒绝参加学习班的事儿,重点落在金一松珍惜人才,这才跑来三顾茅庐。
周奶奶心里却嘀咕:哼,八成是已经知道是自己的闺女了。晚了二十年才回国,以为搞定了女儿他妈,就能把他们好不容易养得白白胖胖的母女三人捞回家,没门儿。哦不,连窗户都没有。
这晚回家时,翟律听周奶奶叨叨了这事儿,心里一把暗爽啊!
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孤军奋战,没想到头儿来,还是当初的老战友最靠谱儿。
于是,他很认真地跟周奶奶进行了私下交流,“外婆,这事儿我之前问过瑟瑟,她也知道了。可是,你也知道她的性子,那么多年被人忽视,现在就是近乡情怯得厉害,怕又失望。”
“虽然江玉婷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但瑟瑟这边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理顺情绪。”
周奶奶特别义愤添膺,道,“对,瑟瑟就不能这么快原谅他们两个。当妈的不像妈,只顾着自己的事业,近十年连家都不回了,就把孩子扔给老父亲。当爸的也不像个爸,当年比他们父子受委屈大的多得去了,现在人家教授的,还在岗位上发光发热。这些搞艺术的,就是这么爱搞事儿……”
啪啦啪啦,埋汰了一堆有的没的,其实中心思想就一个:老太太好不容易认的干孙女儿,养了这么久的从外孙儿,哪舍得就这么轻易拱手让人。
哦,就说一句你是亲生父母,就要把人抢走,这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说不过去的。
刚好,周家和翟家啥没有,家族排面那是大大的有。
周奶奶发话儿了,“你告诉他,要想认女儿,等着。别没脸没皮地就往咱这儿凑,咱们可不会白给人养孩子。咱们是付出了感情的!他说想认就认,那可不成,莫说瑟瑟那关,首先得过了咱们这一关才成。怎么说,我也是他老爸那一辈儿的,看他还敢当着我的面儿,跟我抢孩子了?”
翟律见老太太说得激动,连忙一顿好话安抚。
道,“外婆,这事儿我就按您的指示行动了。回头,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一切行动,听您指挥。您也别担心,只要瑟瑟跟我注册结婚,成了咱们翟家的媳妇儿,去了天涯海角,我也给您追回来。”
“那是当然的。瑟瑟就是我们家的。”
老太太一插腰,金一松爸爸打了三个大喷嚏。
可把江玉婷吓了一跳,“松哥,你不是感冒了吧?你去医院的时候,别不过了别人的病气吧?”
这大冬天的感冒,可不是轻松的。尤其还是在春节前生病,这节日就过得不那么舒坦了。
金一松道,“哎,我看这回咱们认女儿,可能还得打一场硬仗。”
“怎么了?瑟瑟不愿意?那……那咱们也别太着急,毕竟这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这一时。我怕……”
“我也怕啊!”
“哎,我怕咱们要是把孩子逼急了,就不认咱们了,那咱们……”
“婷儿,事还没那么糟糕。只是,这个周家奶奶,好像对咱们意见挺大的,你知道这人儿的事吗?”
“周奶奶?”
江玉婷想了想,想起了那个慈眉善目,据她后来获得的所有资源显示,在危难时收留了女儿,一直照顾女儿高考,跟自己亲孙女儿似的老太太,就生不出什么脾气来。
在她少女时的印象里,这位老太太也是极受人敬重的,为人仗义,豪爽,明事理,懂分寸,绝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
要是在认女儿这事儿上,老人家有想法,那的确得先好好沟通沟通了。
“我在想,是不是翟律那臭小子在老人家面前说了咱们什么不中听的话?”
“翟律是很疼瑟瑟的,应该不会吧?”
“玉婷,你是不知道,俗话说得好,紧匪一家亲。这天天跟匪类打交道的家伙,要没点儿奸诈手腕,怎么拼得过那些坏蛋?”
江玉婷有些纠结了。
看来,俗话说的没错了,只有岳母看女婿才越看越顺眼,换岳父看女婿就一看一个碍眼儿。认女儿之路,道阻且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