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齐雪儿尖叫,“这怎么可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被江瑟瑟请来的,我爸妈,叔叔婶婶也是她请来的,我们的吃住行费用都是江瑟瑟付的。凭什么我们来了,把我们关大门外,凭什么啊?”
“对啊,别跟他说了,赶紧叫这个江瑟瑟出来。”
“怎么能这样儿啊?我们走了大半天了,好歹也先让我们进去休息休息啊。”
“里面这不是空荡荡的嘛,哪有多少人啊?”
“就是,这一个个的就仗着是本地人,故意欺负我们游客是不是?”
齐家一行人,便在门口闹了起来,故意挡住了门,让一些拿了入场券的人都没法入场了。
事情闹起来后,场内的治安人员立即出来支援。
江瑟瑟也跟着出来了,本来她正在给人讲绘画创意的,听到齐雪儿终于到了,也很无奈,只得跟着出来帮忙了。
楚瑶看到江瑟瑟,就拉着人把前情后续说了一遍。
“瑟瑟,你别给他们什么好脸色。这些人刚才早就到了,却故意不进门。说好了九点斗画,害得大家等他们一群人,真是没一点儿时间观念,自私又自利。”
其实,江瑟瑟是想早点斗完画,好招待老师、同学们。她之前一直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画展,是朋友们的聚会,借机还想感谢所有帮助她走到今天的人们。没想到,这一下来了很多爱好者,意外之下,忙着招呼都不及。
“江瑟瑟。”齐雪儿一见到人出来,就大吼一声,但心下还是被江瑟瑟今日的打扮给惊到了。
自己的画展,当然不能怠慢了。
江瑟瑟这一身的服饰,便是之前在凤记裁缝店定的两套礼服之一。前一件是月白,今日这件便是水绿色,点着颗颗小樱桃。改良后的款式,看起来轻盈、灵动,美得像画儿里走出的俏人儿。
她一现身,让周围本来嘈杂的气氛,都安静了下去。
齐家还有年轻男孩跟着一起来旅游的,都看得眼发直了,露出一脸痴凝。还去捅了齐雪儿的手臂,要求帮忙介绍什么的。
齐雪儿被捅得一个机灵儿,心头阵阵不安,强打起气劲儿道,“你来了正好,你来凭凭理,凭什么不让我父母进去?他们好不容易陪我大老远跑来,这容易嘛?这些看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齐表姐拉了一下表妹,直觉她这话说得太没礼貌了,可惜话跟流水似地往外涌,根本关不住。
江瑟瑟道,“行,你们都进来吧。”
楚瑶道,“瑟瑟,不行,人太多了。”
江瑟瑟道,“没关系,小朋友们快离开了,他们要回去吃饭,老人家也都要按时回家的。”
楚瑶抿了抿嘴儿,扫了齐雪儿一眼,转身走人。
江瑟瑟笑脸迎人,也没人再好意思闹腾。毕竟齐家人自诩是有文化的知识份子家庭,多在机关单位做事,也不敢闹得太难看。
“哎,看看,这才像做大事儿的人。你们这些人哪,可要跟人家姑娘好好学学。”
有的阿姨进了门,还口不饶人地冲会务员们得瑟。
会务员脸色变了变,瘪着脸走开了。
当齐家人进门后,顿感了阵清凉怡人,空气里温度很舒服,不像外面那么干热,还有淡淡的清风拂过。
在外面虽看着庭院内阳光灼眼,但是走进来才发现,屋内冠盖如云,阳光被树叶筛落满庭光斑,红花扶苏,姹紫嫣红,又有小桥细水,潺潺不绝,顺着游廊蜿蜒而走,整个屋舍都浸润在一股舒服的凉意中。
这样的设计,就不是普通大宅院能有的。可谓是真正的冬暖夏凉。
这一见,众阿姨阿叔们又拿出了手机,拍个不停,但立即被会务员们阻止了。
“阿姨叔叔,我们的观画须知上有说明,不能拍照,不能留影,请你们配合一下,只看,不要动手。”
一听这个要求,又有开始抱怨了。
“啧,我是拍这些花,又不是来拍这些画的。我又看不懂画,我拍什么拍啊!”
“就是。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们稀罕来你们这儿折腾。”
“哎,这画的也没多好嘛?我们雪儿都会画啊!”
“就是。画成这样儿,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拍照得了。”
“就这样还办画展,我以前看过的比她这个强了不知多少辈,人家那才叫大师。这算什么?小孩子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这人刚说完,刚好对面游廊里的小朋友和爷爷奶奶们正离开。看到这画面儿,齐家的亲戚朋友都笑了起来,纷纷嘲讽起来。
“瞧,我说对了吧!顶多骗些小孩老人,我们这些见过世面的,会被这点儿小伎俩忽悠,才怪了。”
说着,这人又举起相机,想要拍照。
正在这时,一个小朋友跑了过来,扯了扯拍照的大妈,口气一本正经道,“奶奶,奶奶,”其实这人女儿才读高中,还没到当奶奶的年级,“不可以拍照哦!照片的光光,会把画画弄坏的。老师说,不能拍照,要保护画画。”
刹时,现场安静了好几秒。
那拍照大妈的脸皮子都抽搐了,啧嚅着嘴硬,“那,那啥,阿姨拍两张又不会坏掉。”
小朋友很固执,“不好不好,画画会坏的。好孩子,要听话。这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听这小孩子说得这么正而八经的话,教训大人的口气,周人都笑了。但被说的当事人面子哪挂得住,忙问这是哪家孩子。
孩子的奶奶走了出来,老太太须发虽已经花白,气质却是极好,道,“这位女士,孩子说的没错,咱们既然来看人家的画展,就要遵守人家的规矩。而且画看不能拍照,只要参加过艺术展的人都知道的。除非主人家允许,否则就是很不礼貌。咱们国家,向来以礼仪之邦自居,自然要给孩子们做好榜样。”
老人虽穿得普通,一听谈吐便知涵养极深。
那拍照大妈嘴张了张,最终还是被年轻人攥住,只得一哼哼,扭头走掉了。
江瑟瑟在一旁暗暗松了口气,待齐家人都去了斗画场的西厢院子时,她忙上前送了一套画笔给那帮忙的小朋友和老太太,再三道了歉。
送走了这第一批热情真挚的小观众们,江瑟瑟初时开画展的不自信,也彻底消失了。
“瑟瑟,”李纱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拉着江瑟瑟的手就往斗画场跑,“真没想到,这个齐雪儿会找这么一批五四三不知的亲戚来扎场子。你放心,我已经通知璨哥了,咱们的阵仗也绝对不能输了去。”
江瑟瑟道,“哎,今天时间都来不及了啊!”
“没关系,先比素描,批死她丫的!”
素描在校考三项里,虽不算难度最高,但绝对最考验耐心和静心的。齐雪儿闹腾了这一大早上,要她静下心来好好画画,可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