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翟律起晚了一刻。
当他出来时,便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说笑声。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手里捧着竹盘,上面放着一撂香气四溢的肉饼。
从屋檐的樱桃树叶里,筛落下一道道金银光斑,打在那道身影上,像给那一身粉蓝色的蕾丝纱裙加上了楚幻滤镜,滤镜里的女孩转过头时,冲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魇。
那一刹,仿佛整个院落都亮堂了,有花儿轻轻开放的声音,从心底绽出。
“翟大哥,你起来啦!刚熬好的豆浆,正好。”
“谢谢。”
她递上杯子,指间温凉轻轻刷过他粗糙的指尖。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女孩的转身,顺着那头柔亮的黑发,滑落在小小的肩头,久久地收不回来。
哦哦哦哦哦————————
咯咯答!!!
一阵公鸡打鸣声,混着母鸡叫,猛地震回他的神儿,顿时一身热汗把背心都浸湿透了。
该死!
翟律一口闷掉了杯里的豆浆,转身猛推轮椅,进了洗手间,那身影要是让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准以为他是在逃命。
这一日,江瑟瑟的心情都非常好。
卸去了高考的紧张和压力,彻底放松后,也不再隐瞒自己真实的兴趣喜好。
饭后,她拿出笔和纸,就在院中的大桌上,涂涂画画。
蝉声知知,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偶时响起女孩和老人的笑谈声,气氛轻松又惬意极了。
只是,大桌边的茶桌旁,坐在轮椅里看书的男人,总有些心不在蔫。
虽然他掩饰得已经很好了,但那细微的一个挑眼,皱眉,姿势变幻,都会让爬在一边的大黑犬贝西精准地捕捉到。
贝西一会儿就会直起身,看着主人,低低地唔咽一声,像是在安抚有些焦躁的主人。
随即,它就会被主人瞪上一眼,不得不乖乖爬回去。
不知道反复了几次,画画的小姑娘似乎发现了。
“贝西,你饿了吗?”
江瑟瑟放下笔,走了过来,蹭在大黑犬面前。
翟律的眉头微微一皱,因为发现在姑娘蹲下身时,这件漂亮的蕾丝纱裙的领口似乎就显得有些大了,虽未露半分春光,两条精致小巧的锁骨也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他咳嗽了一声,“它现在活动太少,不用给它喂太多,否则以后还要花时间给它减肥。”
江瑟瑟仰起头,“呀,减肥?贝西好像每天都是爬在这里,很少运动呢!”
闻言,贝西发出一声低低的唔咽:主人腿脚不便,人家也很无奈呀!
江瑟瑟立即笑了,“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带贝西出去溜湾了。”
“汪汪!汪……”贝西立即站起身,欢快地甩起了大尾巴。
还是女生懂女生的心啊,人家都快憋坏了!
江瑟瑟高兴地抚抚狗头,“呀,看样子,贝西也想出门溜溜儿呢,对不对,贝西。”
大黑犬被小手揉得可舒服了,歪着脑袋凑近前,任小手从头撸到脖子上,舒服得打了个响喷,惹得小姑娘咯咯笑个不停,抱着狗脖子亲昵得不得了。
翟律瞧着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瑟瑟,你现在怀孕,不要跟它太亲昵,有细菌。”
“呀,真的?”
江瑟瑟立即放开了贝西,贝西还要往前凑,就被男人的眼神给吓得缩了回去,可怜巴巴地嗷呜一声:真是伤狗心了,明明就是你羡慕妒嫉恨人家和小姑娘亲热自己不能,说什么细菌啊!骗子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