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大院。
日上杆头，烈烈阳光直投院中，把樱桃树上的小红果照得份外红艳诱人。
做好午饭的周奶奶，朝屋檐外瞧了两眼，轻轻叹了口气。
翟律刚好转着轮椅出来，看到老太太的模样，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什么也没说，轮椅却发出了一声轻响，将周奶奶的注意力立即吸引了回来，便过来推他到了大桌前。
筷子摆上来，周奶奶叹着气，“诺，今天你舒服了，就你一个人，这一桌子菜都是你的。”
雪白的大骨头汤上，飘着绿油油的小葱花，看着诱人，闻起来更香，还有一大盆烧鸡，闪着红油光，热气腾腾，这味道就不用说了。
翟律拿起筷子，以行动表示了对周奶奶厨艺的赞美，一连添了三碗饭。
添到第三碗时，周奶奶瘪嘴不高兴了，“臭小子，你是瞧着小丫头今天不在，故意吃得这么爽，跟我抗议啊？”
翟律抬起头，“外婆，菜太好吃了。”
周奶奶哼着进了屋，一边叨叨，“别以为你不提，我就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了。我说你一个男子汉，还跟个小姑娘计较个啥。你今天也跟去了，该见到王家那对夫妻是什么嘴脸了。”
“也不知道余素华是哪个村子出来的，小鸡肚肠，简直钻进钱眼儿里了，居然现在就给瑟瑟找婆家，还是三十好几的老男人，想把人嫁出去捞彩礼，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卖女换钱。简直……”
突然，翟律打断话，“外婆，什么聘礼、采礼？”
周奶奶啧一声，把翟律晚到一步，错过的那段最戳心的内容说了出来。
翟律听得眉头直皱，握着筷子的手指关节都微微泛了白。
“江瑟瑟今年多大？”最后，他冷声问出。
周奶奶想了下，“我记得她是秋天生的，高考的时候就算成年了。”
翟律声音更冷了，“哼，江瑟瑟还没成年，余素华就敢卖女求财，这是违法，可以告她，行政拘留几个月，让她好好接受法律教育。”
周奶奶越听，眼瞪得越大，满眼都是兴奋了，“你说真的，可以这样？”
翟律又重新拿起筷子，“或者，去找户籍管理处，把江家那套房子还给江瑟瑟，赶王家人离开大院，一了百了。”
“不行。啊，我的意思是，现在不合适，到时候闹腾起来，对瑟瑟身子也不好。就算王家人不在了，瑟瑟也要人照看着。不然她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万一出了事儿，她可是熊猫血。”
翟律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拿起鸡腿啃起来。
周奶奶老脸一热，默了一会儿，又想起，“哎，不知道瑟瑟中午吃的啥？学校食堂的东西，有没有适合她的？会不会……”
“哎呀，差点儿忘了，她的降烧药还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