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使劲点头说道,“奴婢听说这附近山上有个庙很灵验,奴婢明日就去上香替夫人祈福。”
沈锦应了下来,“替我多捐点香油钱。”
“恩。”安宁开口道,正好感觉到沈锦肚中的孩子动了一下,安宁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沈锦听的,“一定会没事的。”
沈锦不再说什么,只是让安宁拿了一本书来,自己靠在窗户边的软垫上读了起来,怀东东的时候,楚修明经常给沈锦和肚中的东东说一些关于兵法的事情,而沈锦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了,就捡着自己记得的给肚子里的孩子讲讲,偶尔不想去回想了,就拿本山河志来读读,随心所欲得很。
安宁并没有第二天马上去庙里祈福,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弄了五天时间来茹素,然后沐浴更衣,格外的虔诚,而且到了那天的时候,还是徒步走去的。
当镇子上下起了大雪的时候,也到了腊八,安怡她们早早就熬起了腊八粥,虽然没有边城中的精细,味道却也不差,还给周围的邻居送去了不少,别人家也送来了自家煮的,倒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沈锦在众人眼中是个被休弃的,所以几乎不出门这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而且有钱婶子的面子在,安怡他们几个又会为人,邻里间关系倒是不错。
一个小客栈内,满脸胡子的楚修明看起来多了几分落魄,直接坐在角落里面,点了不少东西,和甲四闷头吃了起来,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优雅,看起来带着几分粗鲁和洒脱,就算是认识楚修明的人,恐怕也认不出来他,因为今日是腊八,客栈老板倒是每个客人都送了腊八粥,客栈里面的气氛倒是不错,不少人坐在一起聊天,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低声说起了边城、英王世子和诚帝之间的事情。
“听说为了让诚帝安心,永宁侯夫人都进京为质了。”其中一个微胖的商人说道,“啧,不过瑞王和瑞王妃都失踪了,这永宁侯夫人在京城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谁让诚帝怀疑永宁侯呢。”另外一个穿着短打的人冷笑道,“永宁侯镇守边疆这么久,瞧这一件件事情做的,也不怕寒了人心。”
“小心点,话不能乱说,免得惹祸上身。”这人也是好意提醒,“不过也是永宁侯树大招风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了起来,楚修明听着看了甲一一眼,甲一也装作好奇问道,“最近怎么没听到那边有什么消息。”甲一手指了一下英王世子那边的位置。
“对啊,我最近也没听说。”
“我前段时间从那边过,那边戒备严了不少,最后还扣了我半车的货,呸,不仅要收什么城门费,过路费每次检查货物那些人手都不干不净的,走这一趟再加上上下疏通的钱财,根本赚不到什么。”
“不仅是你,我有个兄弟都改道了,现在开始去闽中那边,自从永宁侯带人剿匪后,那边安全了不少,还有不少海货,倒是赚了一笔,不过也严得很,根本不让不熟的商队进城。”
“听说闽中现在是瑞王世子管理,还和英王世子那边发生了不少冲突。”
“对了,我听说诚帝怕是不行了。”这话是一个喝了点酒,明显醉了的人说的,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敢说这件事,压低声音说道,“宫中乱的很,那些皇子皇孙一个接一个的死,啧啧。”
“不说了不说了。”清醒的人赶紧打断了,说道,“我们再喝几杯就各自休息吧。”
“对,这次的货卖完了,也能过个好年了。”
甲一陪着众人喝了酒,楚修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甲一上楼到他们订的房间,确定没有人偷听了才压低声音说道,“将军,怕是那些人已经怀疑英王世子是不是出事了。”
楚修明并不觉得诧异,英王世子失踪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些人没有怀疑才让人奇怪,只是短时间内一天没有确定英王世子的死亡,他们一天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只是不敢对边城和京城轻举妄动而已,内部早就开始互相防备,拉拢分化了起来。
甲一说道,“将军,外面的雪有点大,明日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赶路?”
楚修明点了下头,心中算计着他到京城的时间,若是不出意外是能赶上沈锦生产的,到时候他想陪在沈锦的身边,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只是怕不能陪着沈锦过年了。
这雪连着下了数日,等雪停了以后,他们也没办法马上上路,要等天气转暖一些,起码路上的冰化了,而赵端他们那边同样遇到了麻烦,赵端果断带人也投诉在了客栈,不过他们运气更差一些,客栈已经没有房间了,装成商人的他们,只能多掏了钱让人腾出了两间屋子,几个人挤着住了进去,那屋子原来是堆放杂物和柴火的,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
赵端他们整天窝在这里,等着雪停,虽然出发前都预计到了有雪,可是谁也没想到会下的这么大,赵端叹了口气,看着呼出来的白烟,怕是有的地方要受灾了,看朝廷现在的情况,怕是也不能及时赈灾,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受苦了。
虽然这么想,可是赵端也明白,他们能做的有限,只有等楚修远登基,赵端相信那时候天启会重新富足起来的。
边城中的楚修远也提前做好了准备,这边的冬日本就比别处要寒冷,所以他们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只是刚到边城的瑞王有些受不住了,这段时间连门都不出了,整日在屋中取暖,还心疼儿子,在知道就算冬天儿子每天也要出操后,想给儿子叫回来,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瑞王妃给按了下来,瑞王至今还不知道,沈熙和赵澈他们已经跟着金将军他们离开了边城,去抄那些蛮族的老窝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个年天启的百姓注定了过不安生,在大年三十的时候,整个京城戒严,弄得人心惶惶根本没心思过年,因为沈锦住的这个镇子离京城较近,也都受了影响,本来热热闹闹的街道瞬间就变的清净了,小贩们都不敢做生意了,就连酒楼茶馆这类的地方都关门了。
钱大夫和钱婶子已经搬到了他们这个院子来住,他们两个的儿女都已经成家了,因为钱大夫的身份,女儿都嫁到了外地,就算儿子也在成年后,被钱大夫安排到了外面自己闯荡,医馆里也就钱大夫收的几个学徒,过年也都给他们放了假。
沈锦在知道京城戒严后,就赶紧让钱婶子和安怡做了不少荤菜,几个人坐在一起吃了起来,钱大夫心中也明白,此时还没敲丧钟,他们吃荤菜道是无碍的,而等丧钟敲了,他们就偷偷给沈锦做了吃,他们几个是不能再用了,想到这些,就算是不重口腹之欲的钱大夫,也多用了不少,还给钱婶子夹了不少的菜。
对于诚帝可能没了这件事,沈锦其实并没什么感觉,虽然诚帝是她的皇伯父,可是她和诚帝之间并没有感情,再加上诚帝做的这些事情,要让沈锦伤心难受实在太过为难了一些,所以她能想到的就是赶紧趁着事情还没公布,家里多弄一些肉菜,给众人解解馋。
等丧钟敲响后,可就没有光明正大吃荤菜的机会了。
安怡隐隐猜到了一些,可是也没敢确定,安宁到是没这么多想法,闷头吃了起来,还要照顾着沈锦,家里炖了一只鸡,沈锦最近不爱吃鸡肉,就鸡翅膀这类的能吃一些,所以安宁就把两个鸡翅膀都夹给了沈锦,然后鸡腿钱婶子和岳青云一人一只,鸡胸脯的肉先给了安怡一大块,剩下的再给岳文、甲四和钱大夫一分,也就没剩下多少东西,安宁也不在乎,捡了鸡头鸡脖子鸡爪这类的啃了起来。
岳文看着心疼,把自己的那块鸡肉分给了安宁,钱婶子被逗笑了,说道,“这鸡腿安宁吃吧。”说着就要把自己碗中的夹给安宁。
安宁说道,“钱婶子你吃吧,我不缺这些,就爱啃一些没肉的。”
安怡也笑道,“钱婶子,我和安宁分着吃就够了。”说着夹了不分了不少肉给安宁。
沈锦见坐在一旁的岳青云,说道,“快些吃吧,吃完了还有旁的呢。”
岳青云使劲点了点头,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过的这么舒服过,每天不仅有白面馒头和米饭吃,还有肉,而且家里连活都不让他做,还有人教他认字,简直像是做梦一般。
沈锦看着岳青云,养了这段时间,他胖了不少,小脸也白净了许多,身上穿着钱婶子给做的新棉袄,看着又精神又秀气,沈锦瞧着格外合眼缘,喜欢得很,给他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岳青云初来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就算吃饭也不敢过多的夹菜,别人盛多少他就吃多少,就算吃不饱也不敢说,弄得钱婶子格外心疼,如今已经好了许多。
沈锦啃着鸡翅膀,最开始的后,岳文和甲四要单独给沈锦准备饭菜,还是沈锦下了命令后才都坐到了一块用饭,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也都习惯了,也更随意了一些,“钱婶子,你不用管安宁的,饿不住她的。”
安宁呵呵一笑,又把熏鸭给分了,除了这些外,还有鱼一类的,几个人吃的也开心。
当第一声丧钟敲响的时候,他们已经用完了饭,因为要过年了,家里准备了不少肉一类的,如今天气冷,这些东西不容易放坏,倒是存得住,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熏肉类的,院子里专门准备了产房,这种地方需要人提前进入暖房的,只有安宁是最合适的,安宁也是愿意的,再找人帮忙算了八字合适后,安宁就主动搬进了产房,这还是安宁第一次不听沈锦的话。
众人站在院子里面,看着皇宫的方向,沈锦听敲了九下后,就一手扶着腰一首呗安宁扶着往屋中走去,皇帝驾崩是要鸣钟八十一下的,安怡去端了热水来,里面放了艾草,是钱大夫交代的,让沈锦没事用艾草多泡泡脚,对身体有好处。
就算沈锦有时候忘记了,安怡和安宁也不会忘的,家里更是买了不少红糖来,每天都是红枣红糖水的来给沈锦喝,让沈锦补血气,钱大夫开的药也都要盯着沈锦喝完,其实就算她们不看着,沈锦也会把东西都给喝了的,毕竟她也在乎肚中的孩子。
安宁和钱婶子学了怎么给沈锦按脚,就坐在小圆墩上慢慢给沈锦按着,说道,“二姐姐,你别难过。”虽然她觉得诚帝死的好,可是想到诚帝也是沈锦的亲戚这才小声安慰着。
沈锦闻言笑了一下,“我并不是在想那位的事情,而是那位走的突然,也不知道夫君他们提前做好准备没有,英王世子那边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幺蛾子呢。”
如今沈锦还不知道英王世子已经死了的事情,所以难免有些担心英王世子那边趁机作乱,不过沈锦只是想了一会,就没再放在心上,这些事情有楚修明在,用不着她担心。
只是沈锦还不知道,此时的楚修明和甲四就在离这个镇子不远的村子里,楚修明和甲四借助在一个农户家中,听着丧钟的声音眼睛眯了一下,甲四低声问道,“将军,明日要不要先去镇子上休整一番?”
“不用。”若没有听见丧钟,楚修明可能会选择去镇子上再买些东西梳洗修整一下再上山去找沈锦,可是如今他要抓紧时间,若是去了镇子上耽误时间,就不能多陪沈锦一会了。
甲一也不再劝,只是说道,“这村中的土鸡我瞧着不错,明日不如买一些带上山。”
按理说诚帝驾崩,最少要茹素三个月,可是在甲一心中诚帝死了更好,哪里会为了他茹素,更别提将军夫人肚中还有孩子了。
楚修明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恩,还有这些腊肠熏肉,想来他们也不敢吃,到时候多买一些就是了。”
甲一应了下来,这些事情都要偷偷来弄,见楚修明没有别的吩咐,就下去忙活了。
皇宫中,皇后哭的格外伤心,承恩公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和兴奋,跪倒在诚帝的床边,哭嚎道,“陛下啊……陛下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陛下您再睁开眼看看啊……”
皇后所出的皇子也哭个不停,使劲喊父皇,他年纪虽然不大,心中却明白,若不是有茹阳公主在旁边,怕是早就露馅了,茹阳公主用沾了姜汁的帕子给弟弟擦了擦眼睛,弟弟哭的更加伤心了。
茹阳公主也哭个不停,一边哭还一边小声安慰着弟弟,承恩公哭了一会就擦泪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后娘娘,不知道陛下可留下遗诏?”
皇后擦了擦泪,从床边拿出了一个盒子,说道,“陛下弥留之际,让李公公拿了这份遗诏给我。”
李福站在角落里面,此时见众人看向他,才走了出来说道,“陛下这两日感身体不适,就提前立下了遗诏。”
丞相闻言说道,“为何此时我们谁也不知?”
承恩公开口道,“陛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在前两日召我入宫,写下的这份遗诏。”
丞相眼睛眯了下问道,“不知可否让下官一瞧。”
皇后看向了承恩公,承恩公厉声说道,“史俞你莫非想抗旨不尊,陛下可是尸骨未寒啊。”
史俞正是如今的丞相,不管是皇后还是承恩公都没有想到首先发难的竟然是这个有名的老好人,史俞开口道,“下官不敢,只是此乃关系江山社稷,下官斗胆请圣旨一看。”
承恩公看向了皇后,皇后微微垂眸说道,“父亲,就给史丞相看吧。”这个遗诏是承恩公写的,可是皇后和李福勾结,弄了玉玺盖上,自然不怕人检查,再说了,他们还有后续的准备,若是这些人不识相……
史俞接过圣旨仔细看了以后,眼神闪了闪,态度恭敬地还给了李福,说道,“下官失礼了。”然后又站在了一旁不说话了,剩下的人见此也不吭声了,心中却是不安,若是永嘉三十七年的事情重演,就不好了,不过……他们更担心的是至今没有消息的瑞王,而非眼前这个小皇子。
天刚亮,楚修明和甲一就带着采买的东西往沈锦所在的村子赶去,马就暂时养在这个村子里,让人照看着,甲一知道路,两个人都有武功,就算背了不少东西,走得也很快,一路上几乎没有休息,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到了沈锦当初暂住的院子,可是看着院子外面的杂草,还有已经坏掉了的门,门锁像是被人硬生生弄坏就扔在地上,楚修明顾不得别的直接推门进去了。
院子里面很乱,甚至还有碎掉的碗和坛子,楚修明把整个院子转了一圈,里面连整齐的桌椅板凳都没有了,楚修明面色变了又变,甚至手都是抖得,看的在一旁的甲一心惊胆战,可是他心中也很乱,夫人他们出了什么事情,这院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楚修明深吸了几口气,到底没有忍住一脚踹到了院子里的树干上,就见那树晃了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足有一人粗的树竟生生被楚修明一脚踹到,树压坏了围墙,“去把村长给我抓来。”
声音带着浓浓的寒意,上一次甲一听见这般语气还是在边城被围的时候,而那次……血流成河。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甲一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是见过村中的,自然知道村长住在哪里,村子里没有秘密,他们也知道村中来人的,还直接去了当初那户外来人住的院子,更何况动静那么大,就连院墙都被树给压塌了。
那院子发生过什么事情,村民们都是知道的,不过当时村长不在,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人会冒险为陌生人出头的,再加上村民多多少少也搬走了东西,如今村中谁家没有几样从那院子里搬来的东西,不说大件,就是个碗啊勺的可不少拿。
所以当看着甲一直接架着村长朝着那院子去的时候,不少村民想了想都关紧了自家的大门,村长家的人倒是哭天喊地跟在后面跑。
此时的楚修明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仔细检查过院子,这里面并无血迹和打斗的痕迹,而且楚修明还发现了那个地窖,地窖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想来他们是自己离开的。
楚修明虽然推断出这般的结论,可是到底关系到自家小娘子,还要仔细问一问,村长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院子中间的那个男人,男人满脸胡子看不清长相,一身粗布的衣服,可是不知为何村长竟出了一身的冷汗,咽了咽口水这才把眼神移到那棵倒了的树上。
这个院子当初是村中另一户人家的,因为这户人家的儿子赚了钱,就把家里人接走了,当初甲一买房子的时候,村长也在场,他还记得院子中间的这棵大树,那足有一人粗,瞧着也不像是被砍断的啊。
楚修明看向村长,村长脸色惨白,就连腿脚都打哆嗦了,而村长家的人也都追到了门口,村长夫人刚准备放声大哭,甲一直接把人给打晕了,村长的儿子和儿媳也都是识相的,赶紧扶着村长夫人,楚修明这才微微移开了看向村长的目光,甲一冷声说道,“村长,我记得这是我家院子,刚刚住了没多久的院子。”
村长使劲点头,甲一哼了一声,指了指院子,不再说什么让村长自己看,村长不敢不从,可是一看心中暗骂怪不得这些人如此生气,村中那些人实在太过分了,就连窗户都给弄走了,整个院子破败的可以,“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情,前几日我带着家小陪婆娘回娘家了。”
楚修明沉声说道,“村长不觉得自己走的太过巧合了?”
村长心中一颤,甲一开口道,“听说村长的小儿子该娶媳妇了,不知道村长家住的下住不下。”
这话一出,村长晃了晃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就连村长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心中也是一颤,其实他们会选那个时候去,正是因为知道村中有些人的德行,他在能压得住,他不在的话,那些人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当初他就想买这个院子给小儿子当新房,可是那家人要的价钱太高,他心中不满,本想拖一拖逼着那家人降价,可是谁曾想沈锦他们横插一手,若不是沈锦刚来的时候,就弄了一个大棒加红枣,恐怕连那么一点休养清闲都没有了。
后来还是儿子出了主意,只说村长他们一家不在了,按照村中有些闲汉的性子,就算惧怕也难免会找些事来,他们不过仗着沈锦这些人不敢杀人而已,打伤了?打伤了还要赔钱。
而且看着沈锦一家富贵的样式,怕是受不住这些闲气,到时候搬走了,那院子不就是他们的了吗?
村长心中一想也是,就带着一家人走亲戚去了,谁曾想这些人太过了一些,等村长一家得到消息回来的时候,这院子已经被弄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房子倒还是好的,村长一家本准备过了年再找人修整一番,小儿子娶妻就可以搬进来了,如今……
说到底还是沈锦他们太嫩了一点,没有和这般人打过交道所以猜不出这些小心思,楚修明刚刚会如此问,不过是因为知道一个村子中村长的重要,就算是探亲戚,也不可能是全家都跟着离开,在路上的时候,甲一早就和楚修明说过村长家的情况了,还有个不满周岁的小孙子,这么大点的孩子在冷天上路?
而甲一在楚修明开口后,就想到了村长家的情况,说到底村长的一句话被楚修明抓住了线索。
楚修明看向村长,直接问道,“这家人呢?”
“听说是搬走了。”村长开口道,“搬哪里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楚修明看向了甲一说道,“去打听下你走后的情况。”有银子楚修明不相信撬不开那些人的嘴,不行的话可以多打听几个人。
甲一此时也压着一肚子的火气,更不敢触霉头,赶紧出去打听消息了,敲门不开?直接踹开,银子砸下去,事情问了一遍,接着去另外一家,门后面被堵着踹不开?翻墙进去,银子一扔继续问,连问了几家后,甲一心中有了个大概。
村长一家数次想开口,却没有机会说,光楚修明的眼神就让他们动弹不得,他们只觉得浑身发冷,就好像脖子上架着把刀一般,村长甚至觉得,若是他稍微动了一下惹了眼前人不高兴,小命都保不住了。